翻騰着找正确的睡覺姿勢的太息再一次換了一個習慣的姿勢。
隻是趴下之後卻覺得還是非常的别扭,明明覺得這姿勢是自己常用的睡覺姿勢。
卻怎麽睡怎麽覺得不舒服,總好像...少了些什麽。
難道...我其實不是趴着睡覺的?
躺着睡?
想到自己認識的某些人形的,似乎都是躺着睡的。
太息再一次翻了個身,準備試試躺着睡會不會讓自己變得舒服一點。
然後,一翻身...頓住。
身體猛然僵在那裏,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停止,心跳都猛然驟停。
整隻鳥,像是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變成了一隻死鳥僵在那裏。
眼睛!
好多的眼睛!
一雙又一雙好看的眼睛在注視着他。
人!
好多的女人!
一個又一個好看的女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按理說,身爲混沌巨頭的太息自然不是什麽慫性子的人。
按理說,哪怕是屍山血海,也絕對不至于能讓他皺一下眉頭。
然而...
眼前這些人,這些女人,每一個卻都是他不想、不願、也不怎麽敢招惹的人。
一個還好。
兩個也還罷。
在這麽一群莺莺燕燕的圍觀下,太息非但沒有半點深處花叢中的躁動。
反而,一顆心都徹底的冰冷了下來。
眼睛...一點點的翻白。
生機一點點的内斂,讓自己盡可能的看上去像是一隻死鳥。
然後...
“啧,裝死?”
一個好聽的女聲在身後響起,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太息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臉上的表情換上了讨好。
“小...小妹,這,這大張旗鼓的是怎麽回事?”
姑娘眉頭一皺,眼角一挑,“别套近乎,誰是你小妹?”
“咳咳...”
小心翼翼的從窩裏爬起來一些,露出半個腦袋暗中觀察了一圈。
太息賊慫賊慫的看了那開口的姑娘一眼。
“看,見外了不是?這就見外了不是?想當年在混沌之中,咱們兄妹...”
姑娘眉頭皺的更緊,“太息,你想死是吧?”
太息:“.....”
縮了下脖子,讪讪的笑。
“你看這,怎麽還生分起來了?就算沒什麽血緣關系,咱倆好歹都是太字輩的不是?”
“呵!”
姑娘冷冷一笑,“照你這個邏輯,太初、太易、太常、太昊也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咯?”
女孩撇嘴,“這話,你敢當着太陰姐姐的面說一遍不?”
太息:“.....”
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耳邊突然又輕飄飄的響起來一句。
“提醒一下,太陰姐姐已經醒了哦。”
太息:“.....”
縮了縮脖子,就不敢說話了。
沒辦法啊,形勢比人強。
想當年他何等的威風霸道,如今...區區殘軀,不是已經不複當年之勇了嘛!
看他這幅樣子,姑娘冷冷一笑,心裏不禁暗爽。
想到當年自己剛剛出世,懵懵懂懂對什麽都不了解,這家夥找上來忽悠自己說自己是他失散了多年的親妹妹。
趕巧自己本身掌握的規則與他掌握的規則就同根同源,被他一忽悠還真信了。
傻乎乎的叫了他多少年的哥...
要不是後來遇到了...
想一想當年,姑娘心裏就來氣。
想完之後再看看這隻鳥,心裏就更加來氣。
等他們倆論完了,邊上另一人開口。
“說完了?說完了該辦正事了。”
慫在窩裏的太息探出半個腦袋,看了一圈把自己圍起來了的幾個小姑奶奶。
臉上的苦色更濃。
“幾位姑奶奶,殺人不過頭點的吧,我都已經這樣了,我都安分守己了多少年了。
就算我當初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可我這都已經被那家夥坑的這麽慘...”
說着,頓住。
“嗯?被坑?我被誰坑了來着?
我有被誰坑過嗎?
怎麽總感覺我好像被誰坑過似的,還坑的很慘...但,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疑惑着,納悶着。
太息自我懷疑了片刻,繼續開口。
“反正,我這些日子一直老老實實的啊,你們不能總逮着我一隻鳥坑啊?”
說着說着,似乎腦子一下子都開竅了的樣子。
“對!不能逮着我一隻鳥坑啊!
隔壁不還有一隻全身冒火的鳥呢嗎?
那鳥三條腿,拿來烤也比我一條腿有利用價值...咦?我有一條腿?”
低頭,看看...
狐疑的搖頭,我明明沒有腿啊!
最近怎麽總是犯糊塗,難道真的是被困了太久了,老年癡呆了?
“算了!反正不管我有沒有腿,你們也不能老逮着我一隻鳥欺負吧?
告訴你們啊,我最近得到的小道消息,隔壁小黑屋裏那隻鳥最近正謀劃着越獄呢。
聽說是跟外面的什麽組織聯系上了,你們要不考慮去他那邊轉轉?
打一頓也好,再加點封印也好。
總不能讓他真跑出去吧?
萬一他跑出去之後學精了往哪個地方一縮,等完全恢複了再出來...”
越說越順溜,太息甚至連隔壁那隻鳥聯系上了哪個組織,謀劃着怎麽越獄,甚至連越獄之後的計劃都給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至于他爲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自然是因爲那隻鳥之前聯系過他,準備聯合他和隔壁那頭牛,對面那頭豬一塊越獄的。
雖然當初他是答應了,也跟那隻鳥一塊商量了很久,甚至還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有建設性的意見。
但問題是...如今他不是已經大難臨頭了嗎?
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這會不賣他賣誰?
隊友這種存在,不就是關鍵時刻拿來賣的?
隻要能保住自己,我管他死不死啊!
果然,在一股腦的把隔壁那隻鳥的計劃詳細的倒出來之後,太息發現周圍那些姑娘們的眼神開始變了。
十幾個姑娘們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透出的信息。
還是最先開口的那姑娘,看着太息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肯定的啊!”太息别扭的拿翅膀拍着胸脯保證。
“哦,”姑娘點點頭,狐疑的看着他,“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嗨!這不是他想拉着我一塊...”說着,頓住,連忙改口。
“不是!我沒有!我可沒有啊!
我一直挺老實的,當初那隻鳥聯系我的時候,我本來是準備拒絕的。
但就在我準備拒絕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我就想啊,越獄這種事,它是不對的啊!
這種行爲應該是被嚴格抵制的,但沒有什麽證據,我就算告訴你們你們也不一定信。
就算信了,也不一定能防得住不是?
所以我就想着犧牲一下自己,我先打入敵人内部。
果然,在我精湛的演技下,很容易的就博取了那隻鳥的信任。
在我不斷的努力下,最終把他們想要越獄的詳細計劃都給逃了過來。”
說完,太息一副連自己都信了的樣子。
“呵!他太陽鳥真是太看不起我了,我太息是什麽鳥?那是一隻純粹的鳥,一隻高尚的鳥,一隻脫離了低級趣味的鳥。
我能跟他們一起做越獄這種事?
也就是你們來得早,要不然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對他說那句話了:對不起,其實...我是個卧底!”
姑娘們:“.....”
看着太息忽忽悠悠連自己都信了的樣子,一群姑娘們齊齊無語。
這...你這是把誰當傻子呢?
“閉嘴,不許給自己加戲!”
還是之前的那姑娘,對于自己一出生就被一隻鳥給忽悠了這件事,姑娘可是一直都苦大仇深的。
太息:“.....”
苦着臉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
“我沒給自己加戲啊!我真是卧底啊!你信我!你們一定要信我啊!
太無,你不能因爲我曾經犯過錯誤就把我的人...鳥品全盤否定了啊。
過去的我雖然行爲不端,坑蒙拐騙,但在大是大非方面,我一直都是很有原則的啊!
越獄...越獄這種事是我這種有原則的鳥會做的事嗎?
我真是卧底啊,從一開始我就打着去卧底的主意的!”
“呵!”被叫做太無的姑娘冷笑着滿臉的不信。
“你有原則?你懂大是大非?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初是爲什麽進小黑屋的?”
“我...”
太息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是哦,我當初是爲什麽進小黑屋的來着?
我當初...好像是被誰給坑了一把。
咦?
不對!
我之所以會被坑,是因爲我當初...想要把天地重歸混沌來着?
“嘶~”
想起來了自己當初的額小目标,太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這...
這尼瑪比越獄還要嚴重幾百幾千倍啊!
就這一個污點,自己這輩子都别想洗清了啊。
果然,見周圍沒有一個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太息嘴角抽了抽,放棄了給自己加戲的想法。
“好吧!我坦白,我交代。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我願意坐牢,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繼續坐牢的機會啊!”
太息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其實吧...當初太陽鳥竄着我一起越獄的時候,我是心動了來着。
這個越獄計劃就是我跟太陽鳥、吞天牛、混沌豬一起出主意制定出來的。
我都交代了,但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跑呢嗎?
大錯還沒犯下,我現在又主動交代了,應該算是戴罪立功吧?”
看他這幅鳥樣字,一幫姑娘們都給氣樂了。
就看他這鳥樣,哪還有當初半點威嚴霸氣的枭雄本色啊?
自從當初被關進來之後,這家夥好像就被忽悠傻了。
現在看來,好像确實不用這麽小心謹慎的防着他了。
心裏這麽想着,幾個姑娘對視一眼。
眼神交流了片刻,最終還是那叫太無的姑娘開口道,“太息,謀劃越獄這件事,就算你戴罪立功,功過相抵了。”
說完,沒等太息臉上的喜色徹底的鋪開,姑娘下一句又讓他臉上的喜色凝固在那裏。
甚至,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懵逼。
“隻是,謀劃越獄這件事能不跟你計較,但你剛剛偷溜出去這件事...就得跟你好好算算了。”
太息:“......”
怔怔的看看太無,又看看其她姑娘們。
看了一圈,太息不确定的用翅膀指了指自己。
“越獄?”
姑娘們點頭。
“我?”
姑娘們依然點頭。
“我...剛剛越獄了?”
姑娘們齊刷刷點頭。
“不可能!”
太息翅膀揮舞的堪比五檔電風扇,“我明明一直在趴窩睡覺,我什麽時候越獄過了?”
“沒越獄?”
太無指了指他趴在窩裏的肚子。
“沒越獄,你能不能解釋下你那條腿是怎麽沒的?”
太息:“......”
順着手指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太息迷茫的眼神征求似的看着太無。
“腿?你的意思是說...我原本真的長了一條腿?”
說完,沒等對方回答,從對方的眼神中就得到了答案的太息忍不住喃喃自語。
“難怪!難怪剛剛總覺得怎麽睡怎麽不舒服。
難怪明明覺得是習慣中的睡覺姿勢,卻怎麽都覺得别扭難受。
原來...我真的弄丢了一條腿啊!”
嘀咕着,太息眼中的疑惑更甚。
“可是...我怎麽會丢了一條腿的?
就算真丢了一條腿,我也不應該一轉眼就把這事給忘了啊!”
看着太息一副完全被玩壞掉了的樣子,姑娘們暗中交流了一番意見。
最終,得出了處理結果。
封印肯定是要封印的!
而且加了不少。
甚至連最基本的行動能力都給限制了一部分。
至于那能和别的小黑屋聯系的bug,更是被毫不猶豫的給打上了補丁。
在小黑屋裏,竟然讓幾個囚犯暗中串聯謀劃起了越獄,這簡直是一件令人發指的事。
在把太息裏裏外外封印了一個結結實實之後,幾個姑娘又各自施展手段幹擾了他掌握的本源道。
在其間,太息那一頓暴揍自然是沒能躲得過去。
一切搞定,臨走前姑娘們你一根我三條的挑走了太息身上長得比較好看的羽毛,說是眼看天要熱了,弄回去做幾把扇子。
于是乎,當姑娘們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之後,趴在窩裏連翻個身都極爲困難的太息再一次變成了一直光秃秃的秃毛鳥。
秃毛鳥生無可戀的趴在窩裏,當最後一閃時空門徹底關閉的那一瞬間。
眼中...一抹仇恨的光一閃而逝,轉而又恢複到那副被玩壞了的傻鳥的樣子。
同一時間,曙光城外。
滿臉迷茫的周易站在曙光城的城牆上。
正右手捂左肩、左手捂又肩,雙手往身上倒出捂都捂不過來的...全身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