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女服務員端着一個托盤把排骨湯和一個小砂鍋依次放在我們桌子上,說了一句話,腳步輕輕地走開。
張河起身把自己點的小砂鍋端在自己面前,拿起一個小碗,問“裏面的粥很多,你要不要喝一點?”
我拒絕他,伸手去端排骨湯,一隻粗糙的大手先一步端起了湯碗。
一擡頭,一個身材魁梧,長臉的漢子一手端起排骨湯,嗅嗅,說“排骨湯?你小子喝如此平常的東西,不如到兄弟的桌子上,想吃什麽随便你!”
我頓時愣住了,他并沒有表現出惡意,反而是請我吃飯,但是他的長相很陌生,根本不像是認識的人。
張河警覺性高,四處看了一眼,站起來與長臉漢子四目相對,厲聲說“派出所離酒館不遠,想鬧事的話滾遠一點,陳煜是不會跟你走的!”
我剛才還迷迷糊糊的,心說今天怎麽連續有人找我,奇了怪了,張河一站起來,身後‘刷刷——’一陣桌子,椅子的摩擦聲。
一回頭,半個酒館十幾二十号人都站了起來,他們全是男性,一個個面露不善,一看就和找麻煩的長臉大漢是一夥的。
兩三人張河不在話下,但是一下二十來人,而且肯定是普通混混不能比的強,心不由的緊張起來。
我也站了起來,對長臉漢子,說“我們應該沒什麽交集吧,如果是吃飯就算了,有别的事說出來聽聽,最好不要鬧事。”
長臉漢子朝身後的人一招手,所有的人又很快坐下,他輕輕放下排骨湯,還算和善的一笑,說“其實我們也不是來鬧事的,我是他們的大哥,你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大哥。我對你沒惡意,這次是奉命請你回去談事情,爲了防止有人阻撓才帶兄弟們一起來。”
“談什麽事情?”我憤怒的瞪大眼,緩緩的明白過來,他們一幫人分明是埋伏好等我下套,絕對沒有好事。
長臉漢子不願意多說,側臉指了指張河,對我說“隻要你保證你的朋友不會摻和我們的事,你乖乖的跟我們走,什麽事也沒有,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大好處!”
張河第一個不幹了,以他的脾氣絕對不會扔下我不管,他一把拉過我,說“什麽事情也不說清楚還想走人,沒門!你說奉命,是奉誰的命?恐怕你上頭那位還請不動我們!”
他的話一處,身後二十來個漢子又躁動起來,摩拳擦掌就要上來幹架。
吓得我臉色一白,在他耳邊小聲說“不管他們什麽目的,我們先想辦法逃走,之後找派出所的人想辦法。”
張河微微搖頭,說“帶頭的隻是一個混混頭子,他們實力不小,當地一個派出所根本拿他們沒辦法。還是你先走,找到白琉璃誰來都不怕,我替你拖延一點時間。”
上次他差點送死,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冒險!
我立刻搖頭,一邊的長臉漢子看出端倪,厲聲說“看來陳煜你身邊的朋友看不清狀況啊,既然不願意自己走,就一起留下來好了!”
他話音一落,酒館裏響起‘噼裏啪啦’一陣脆響,二十來人抄起家夥就向我們沖過來,吓的服務員四處逃散,連連大叫。
張河一臉警備的盯着他們,一邊推我後退,一邊說“等下你找準機會往門口的方向跑,我馬上跟上去,不然我們都要出事!”
顯然長臉漢子的手下和小飯店前幾個混混不是一個檔次,沒走出幾步,兩個滿臉兇相的漢子攔在門口,大喝一聲“休想走!”
眨眼間,張河和十多個身材比他魁梧的漢子鬥在一起,長臉漢子不緊不慢的走向我,滿臉笑容,說“陳煜,跟我們走吧。我們幫主隻是找你商量事情,沒必要動手動腳的。”
張河兩手難敵一幫人的群毆,眼看他處于下風,于心不忍的說“我跟你走,你叫你的手下放了他!”
長臉漢子一聲大喝,一幫人很快收了手,弄的滿地狼藉。
張河緩緩的挺直腰,一臉的淤青,他聲音嘶啞地說“陳煜,你别犯傻了,他們是黑幫的人,平時殺人不眨眼,你跟他們走必定兇險萬分。”
我不再和他矯情,隻要跟他們走,張河一個人也不會有危險。
我和長臉漢子走出酒館,二十來人前呼後擁,一幫人走在大街上,排場驚人,膽小的直接跑了。
本以爲張河沒跟上來就是走了,獨自去找白琉璃救我,沒想到,走過一條巷口,張河探出頭來,一招手,說“陳煜,快跑過來,我的車停在後面。”
長臉漢子比我反應都快,一皺眉,指向巷子口,大喝“你們把他抓起來!”
二十來個漢子呼啦啦沖巷子口跑去,黑壓壓的打成一片,分不清他們是群毆還是自相殘殺。
長臉漢子獨自守在身邊,一隻手死死的按住我的肩膀,卻也不說話,他是對我的維修,卻對張河一點也不擔心,畢竟二十來人也不是紙糊的,任張河再厲害也沒辦法。
他們這樣輪番攻擊,張河不死也是殘廢!
我忍在是忍不住,掙紮幾次,終于擺脫了束縛,拉開幾個漢子,小腿被什麽人勾住,一下子壓在張河身上。
張河一看是我,拉起我緩緩站起來,兩個人剛站起來,前面的長臉漢子說“給陳煜留下活口,他的朋友打死打殘,不用留情!既然自尋死路,别怪大哥我沒提醒你!”
二十來人像是打了雞血,幾隻手狠狠的把我推到,手腳并用的把張河再次打倒,張河屢次挨打沒了力氣反抗,整個人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痛的嘴角不停抽動也沒吭一聲。
我幾次沖上去都被幾隻手推開,眼睜睜看着張河昏死過去,來不及查看他的傷勢,兩個漢子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不管願不願意,拖着半個身子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