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我想了一夜,打算天一亮找到白靈問清楚所有的疑問,不管問不問的出什麽有用的消息,都離開張家。天公不作美,天微微亮還下着綿綿細雨,到了九點多下起來傾盆大雨,因爲下雨早餐也沒吃,雨繼續下下去,離開張家的事也要推遲一天。
連續下幾個小時的雨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我站在門口,心和天氣一樣陰沉沉的,來回踱步,實在是忍耐不下去獨自走了出去。
走在房檐下淋不到雨,走了幾分鍾無意間撞上人,一擡頭竟然是正要去找我的張河,他手裏有把沒有撐開的黑傘,對我說“陳煜是你啊,我正好要去找你,你是去哪?”
我不客氣的拿走黑傘,反問“白靈在哪?”
張河愣了愣,好半天才說“我帶你去找他。”我們兩個人張河冒雨走在前面,我打傘跟在後面,怪異的一前一後走了幾分鍾看見一個亭子,張河停下腳步,雨水不停的順短發流淌下來,雨水中傳出他若有若無的聲音“他們在裏面。”
我一大步跨進亭子裏,驚訝的發現亭子裏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張眠一勺一勺的喂坐在輪椅上的白靈吃東西,白靈神情安逸,靜靜的接受女人的照顧,眼裏眉間蕩漾一抹笑意。
他們兩個人很有情調,大雨天在亭子裏談情說愛。我突兀的出現像個大燈泡,瞬間有種多餘的感覺。
張眠首先發現我的存在,然後看見雨裏濕透的張河,睜大眼睛,差點一勺把飯倒在白靈衣服上,白靈臉色一變,擡頭看向雨中,他扭頭沖我說“陳煜你們怎麽過來了?張大哥他怎麽站在雨裏,你勸他回去換衣服吧,不然會感冒的。”
張眠放下碗筷就要往亭子外面走,白靈高聲叫住她“張眠!我要回房間休息,麻煩你送我回去。”
我看出白靈是故意的,他吃醋了。我鬼使神差的把黑傘遞給張眠說“這把傘是張河的,白靈交給我。”
張眠快速接過我手裏的傘,撐傘沖出亭子。
兩兄妹走了,我才能毫不顧忌的打聽我想知道的事,經曆過昨晚詭異的事,開始我還緊張,擔心發生什麽意外狀況,看到白靈憂傷的目送兄妹兩,我的心漸漸地遊移,有些心虛。
白靈好半天才把注意力轉向我,低沉的說“你看他們兄妹多般配,是不是上天早已經抛棄了我?”
我說“你胡說什麽,他們隻是兄妹,張眠很快要和你結婚了。”雖然張河,張眠是兄妹,怎麽看也覺得張眠喜歡張河,難怪之前她向我打聽張河的事,我估計張河也知道,但是兄妹之間是到無法跨越的鴻溝,天注定他們沒有任何可能。
我很快放下這些我不該沒煩惱的事,密切觀察白靈的一舉一動,警惕随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我說“白靈你不用裝了,你到張家也是爲了地獄血石,昨天晚上的事都發生了,不如爽快點,我們攤牌。”
白靈看了我好幾眼,疑惑的說“昨天晚上的事,是什麽事?我們昨天白天見過一面再也沒見,你别逗我了。”
我萬萬沒料想到白靈裝白癡裝得這麽自然,不緊不慢一臉迷茫,想想也是,王顔靈轉身變成白靈,一個殘廢到了晚上變正常人,說個謊相比之下簡單至極。
我不想繞圈子,直接說“我知道我爺爺是先前柳樹村你們身邊出現的黑袍人帶走的,你們把我爺爺怎麽樣了?你放了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白靈仍然神情淡然,他想了想說“陳爺爺,十多年不見,沒想到他會遭到意外。你說的什麽黑袍人我好像有點印象,不過我并不太清楚。你一定是誤會什麽了,我不會對任何人産生惡意,尤其是你。”
我激動起來,抓住他的衣襟大吼“我已經知道王家二少爺就是背後設計操縱一切的黑手,你不用再演下去!王顔靈,你不用跟我裝!”
白靈兩袖空空毫無還手之力,被我逼的臉色發紅,急切地說“王大武追殺你們一家人的事我是後來才知道的,陳煜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絕對沒有惡念!”
看他無助的模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這麽能裝我打死他未必能問出什麽來,我松開手來回打量他的表情,沒有腳的褲管,開始懷疑昨天晚上見到的是不是錯覺。
後來我說了很多他都是一樣不知道,沒辦法,我拿起地上的傘,把白靈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亭子裏往回走。反正白靈是張家未來的女婿,有的是人擔心他的安全。
我剛撐起傘背後傳來白靈急切的喊聲“陳煜你帶我一起走!”
我頭也不回扔下一句“自己變出腿跟我走,我是不會擡你走的。”
走出去兩步沒再聽見白靈的喊聲‘砰!’的一聲好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響,我停下腳步往回望,雨下的太大,隻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影趴在地上,他沒有雙手的胳膊不停地掙紮卻怎麽也動不了,絕望的想要跟上來無論怎麽努力隻是徒勞。
我竟然産生一絲悔意,差點跑回亭子裏,我咬咬牙最終獨自打傘走遠。我在心裏安慰自己,白靈一向算計人,他隻是演戲而已,不會有事的
我一路問到老道士暫時居住的房間,收了傘,站在門外擡手敲打門闆“咚咚——”門内傳出蒼老的聲音“請問門外是誰找貧道?”說這話門開出來一條縫,我二話不說擠進去站在房間内。
老道士關上門坐到小桌子邊倒了一杯熱茶給我,說“你剛才見到白靈了,他有沒有說什麽有用的信息?”
我坐到他對面,把茶杯放到一邊,說“你說的沒錯,我是去見白靈了。我問他昨晚的事,我爺爺的事,他都說不知道,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般,平靜的看不出破綻。”
老道士聽了似乎早料到,長長的歎口氣,緩緩說“我見到白靈,除了覺得這孩子身世可憐也沒看出任何問題,昨晚你行色匆匆的也沒把話說清楚,你到底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