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語,走到幾米外找樹枝燒火,想起白琉璃的怪異,他跟我一起不是長久之計,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我彎腰拾起一根幹枯的樹枝無意間看見一顆粗壯的大樹樁上纏繞幾根金光閃閃的枝葉,金色的枝葉很是晃眼,看的我不得不來回眨眼。
按照李伯的介紹,金色的枝葉,黑色的花朵,眼前的草十之八九是金葉石斛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吃,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欣喜地一步跑到樹後面,看清樹皮上寄生金葉石斛,金葉石斛根須密密麻麻纏繞樹皮縫隙間,黑色的花朵兩三個,金葉長得并不是很多。我伸手小心翼翼的把金葉石斛采下,剛把金葉石斛放在雙手裏,感覺頭皮一麻,有什麽危險正在靠近!
我一擡頭,清楚的看見一雙犀利的眼睛正緊緊盯住我,眼睛的主人知道暴露了,大大方方的從黑暗的裏面裏走出來。人一走近,我徹底的看清了他的模樣,四十來歲的一個男人,下巴留有短胡子,手拿一根木棍,身後和我一樣背一個小背簍,他似乎也是上山采藥的,我不禁小心了幾分,把剛采到的金葉石斛暗自向背後放了放,金葉石斛是十分罕見的藥草,說不定價錢不菲,中年人爲了錢财和我搶奪大打出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中年人收回犀利的目光一眼,看到不遠處的白琉璃,可能是考慮到我們兩個人,很友善的搭讪說“你們是一起采藥的?我一個人在山上兩三天了沒有什麽收獲,不如我們三個作伴一起,多一個人好有照應。”
我邊往白琉璃的方向後退邊小心他的動作,等我們三個人在我升的火堆前坐下,我把草藥小心的收進背簍裏,我不緊不慢的說“我和小白從小一起長大經常上山采藥,你一個人待在峽谷裏相逢也是緣分,坐一起聊聊天打發時間沒什麽不好。”
中年人手不停地摩挲短胡子,沖我和藹的笑了笑“年輕人說得好,相逢即是緣!大家幾天時間山上生活也不容易應該,互相幫襯一下,我背簍有沒吃完的肉幹,給你些,一起煮進去。”
我想到白琉璃說他愛吃肉,欣然的接過中年人手裏塑料包裝的一包肉幹,放在眼前一看,竟然是一包包裝精美的牛肉幹,對八十年代農村的我算是一種奢侈品了。我狐疑的仔細往塑料包裝上看,心裏盤算大晚上山上遇見的中年人可信度有幾分,包裝封口嚴密看不出任何問題,我打開包裝往火上的大碗放了大半塊,擡頭沖中年人禮貌的一笑,說“多謝你的肉幹,煮好了一起喝口熱湯。”
中年人點點頭,兩隻手小心翼翼的在火邊烤,三個人自然的開始了談天說地,中年人無意的看一眼我們放在地上的背簍,笑呵呵的說“你們年紀輕輕的大晚上進深山采藥,年輕人年輕頭腦好使,打算做點什麽生意掙錢容易,采藥很辛苦。”
我煮的湯終于好了,我先盛一碗給白琉璃,順便在他耳邊輕聲囑咐“你注意放藥的背簍,他是個挖藥材的老手,我怕他對藥材動心眼。”
白琉璃雙手端小碗安靜的眨眨,眼一如既往一言不發,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能不說話盡量不說一句話。
我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轉身看見中年人蹲身子弄什麽東西,我的心頓時緊張起來,站起身走過去,中年人忽然扭過頭說“山上蚊蟲多,點上蚊香休息更舒服。”
我的目光下移,看清楚地上發出一個小小的紅色光點,的确是一截蚊香,蚊香顔色偏灰像是放了很久,散發的氣味也不太一樣。
我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時不時往火堆裏放收集的樹枝幹草,中年人斷斷續續的講起自己的家事,他滿臉的時光流逝帶來的滄桑感說“我是住在山對面的村民,大隊上分給的土裏被霸占了,家裏幾幹泥胚房很窮,日子過的捉襟見肘,我每天跑很遠的地方采藥,家裏有妻兒要養,娃子上學要很多錢,光靠采藥材根本過不了日子,最近老婆又生病了,可算是愁死我了,每天外出奔波,心裏總惦記妻兒”
可能是聽他說起來沒完沒了的聽得我大腦昏沉沉的,雙眼皮不停的打架,泛起困來,中年人停止講述發現我的變化,輕聲問“要不你先睡一會兒?我給你守夜。”
‘守夜’兩個字讓我迷糊的心神瞬間清醒不少,我強撐困意擺了擺手,萬一我一睡誰知道中年人會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中年人看出我的猶豫往白琉璃身邊靠了靠,說“看你困的雙眼皮都閉上了,有你的朋友你怕什麽?明天還要趕路,身體重要。”
白琉璃雙手抱住我的肩膀附和“你放心睡一會兒,有我在。”
我還想拒絕,雙眼皮不聽使喚的緊緊閉上,無論怎麽努力也睜不開,困意如洪水猛獸襲擊了我的大腦,打得我毫無還手之力,頭一歪沒有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我雙眼睜開一條縫,迷糊中看見自己躺在地鋪上,身上和腿各蓋一件外套,我一起身,身上的外套掉到地上。
一陣清風吹過大腦閃過一陣電流,我怎麽會躺在地鋪上?我瞪大眼睛看見白琉璃跌倒地上,白皙的額頭上有一個青紫色的大包,他慌張的沖我喊叫“那個男人偷了草藥!”
我扔下身上的衣服跑到白琉璃身前,仔細辨認,發現峽谷西南方向的雜草劇烈的搖晃是剛有人踩踏的痕迹,我急忙對白琉璃說“你收拾東西,我去追!”
我和白琉璃先後朝峽谷西南方追逐,中年人似乎很熟悉山上的路,黑色的人影跑出去十幾米徹底不見了蹤迹。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