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就是注重結婚的細節,但是我完全被‘明天’兩個字驚呆了,我說“我的爺你沒說錯吧?明天?用不着這麽着急吧?”
父親從身後走過來,避開爺爺對我說“你爺爺就是存心的讓你娶那個不幹淨的女人,不要擔心,今晚你帶上東西跑得遠遠的,讓他們誰也找不到你。”
我張了張嘴發不出聲,我相信爺爺和父親都不會害我,他們兩個人一個趕急要我娶親,一個讨厭極了鑫鑫甚至想出逃婚的辦法,真不明白唱哪出。
父親急了,低吼“當初你爺爺讓我娶你媽,現在又是你,這個老東西非要搞個斷子絕孫才消停!”
我一直沒提我的媽,是因爲我媽像是家裏可有可無的一個人,除了生下我,大概再也沒有引起村裏人注意的事情了。據爺爺說我媽生下了我落下了病根,雙腿不能彎曲,一直躺在床上,也不能見人,爺爺不讓我見我媽,說我媽會傷人,父親卻一直不肯提及關于我媽的任何一個話題,媽像是一個忌諱,我也不敢主動提及。
父親第一次提起了‘媽’這個字,還說出‘斷子絕孫’這樣狠厲的詞,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嘶啞的問“我媽怎麽了?是不是你們隐瞞我了什麽秘密?”
父親長長地歎了口氣,不但不解決我的問題反而更我帶來了跟震驚的,深入内心的疑問,一個個問号像是一條條複雜,彎曲的線織成的網快要把我憋的呼吸困難。
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本來被一堆問題困擾的焦躁不安的心竟然很快歸于平靜,眼一閉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的意識再次清醒是被一陣雜亂的響聲吵醒的,我從床上爬起來,窗外的天色漆黑一片,一覺從上午睡到了晚上肚子竟也不感覺餓。
一走出門口,說話聲,瓷器的碰撞聲,凳子移動時摩擦聲亂七八糟的格外清晰,我頓時被門外的情形震驚。門口兩邊擺放四張八仙桌或站或坐大約三十來人,全是四十到二十多歲的精壯男人,他們圍攏一起打牌談天,喜氣洋洋。
爺爺悄無聲息的站在我面前,手裏有一套做工精緻的紅色喜袍,他露出慈祥的笑,說“鑫鑫的喜轎快要到了,你醒了趕快去把衣服換了。”
我艱難的把目光從人群中挪開,木讷的接過爺爺手中的喜袍,自言自語“不是七月七嗎?怎麽又今天晚上了?”
爺爺一張老臉笑成一朵花“傻孩子今天就是七号,你再不醒我還真的要想辦法把你弄醒。”
原來我一覺從六号上午睡到了七号晚上,我這一覺睡的還真是夠長。鑫鑫他們快到了,我不能耽誤時間,盡管再多疑問,隻能抛在腦後等大事結束在慢慢探究,我雙手捏住新做的喜袍迷迷糊糊的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三下五除二脫掉了全身的衣物,攤開喜服的一瞬間我又傻眼了,精巧的布扣子,細密的針腳竟然是一套舊時新郎官穿的短褂子和長袍,大概是李二叔想把嫁女兒的事辦的風光一些,選擇了複雜的婚俗方式,我沒多餘的時間耽誤了,隻好快速的穿上然後跑了出去。
爺爺笑嘻嘻的與我站在一起,天空比剛才更暗沉幾分,等地裏面很近的一大片烏雲徹底遮住月亮的光輝,四周黑漆漆的可視範圍不足五米。
爺爺卻毫不在意的對我揮手,小心翼翼的爲我拉直起皺的衣衫,細聲細語的囑咐“轎子到了你安安靜靜的上去不要多事,不然讓李家看了笑話。”
我點頭,大腦有點迷茫,想一想自己過去的二十年,時間飛逝轉眼間我似乎從小孩變成了大人,我已經成爲有家室的人了!
等待中我目光四移,可見度雖然不高,我清楚的看間李金寶手拿一把木凳呆呆的站在人群前面,一秒,兩秒,他一動不動像尊雕塑!
我跑過去發現不僅是李金寶,他的父親,其他村裏的人全部保持一個姿勢像是電影裏的情形被瞬間定格了,我深吸一口氣焦急的在李金寶眼前拼命地晃動手掌,迫切的停止這如噩夢般的情形“金寶,金寶!是活人你給我動一下!”
他們沒有反應身後的巷子傳來歡快的樂聲,喇叭,銅鑼,小鼓高低起伏,似乎有一大支拿樂器的隊伍逐漸靠近我們。
我專注的看向未知的黑暗中,難道是鑫鑫的花轎來了?我雙眼緊緊的盯住前方生怕錯過一個畫面,眼見一個轎子高高的影子,飄動的綢緞顯現出輪廓才确定了是結婚用的花轎。
花轎很大做工十分精緻,八個壯年男子前後奮力的擡轎子,目光一緻,呆呆的注視前方。
什麽年代了還用人擡轎子?我眨眨眼總有種莫名的不安,李二叔這排場搞的很不小,在古代八擡大轎隻有千金出嫁才用得起的排場。
一個穿紅色短褂子的男人牽出一匹頭戴紅綢子紮成的大花的白馬,我走近一步,渾身冒冷氣怪難受的,搓了搓手,無意間注意到馬雙眼無神和擡轎的八個人一模一樣,伸手一摸毫無溫度,再一低頭往馬的身下看去,沒有呼吸,腹部沒有起伏。
我手一抖,一把抓住旁邊牽馬的人,那人害怕我似的使勁掙脫後一溜煙消失了。我隻好走近花轎抓住轎夫的衣襟,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沒有體溫,沒有呼吸,手一抖,輕松的抓下他的一大塊衣襟,光鮮亮麗的布料一到手裏瞬間變成了紅色的紙,紙又在空中飛舞成了紙灰消失了。
我震驚的張大嘴巴,他們不是人,是什麽東西!?爲了進一步求證我幹脆雙手使勁的拉扯轎夫的臉,頭發和身體,發生了更詭異的場景,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