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兵自然是認得燕開庭的,見到是燕開庭在詢問皇女,他們一個二個狡黠的笑着,弄的燕開庭還不好意思起來。
“快說,皇女一個人出去的麽?”燕開庭問道。
那守城的官兵道:“并非一人出去的,帶了一小支隊伍。”
燕開庭心念一轉,道:“那還有誰出去了?”
那官兵思考一番,道:“倒是還有一小隊人馬出去了,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支的。”
“在前還是在後?”燕開庭皺起眉來,急切地問道。
“在前。”
官兵回答之後,燕開庭隐隐的就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又想不出來,索性就向旁邊的官兵們讨了一匹飛馬,便向着那地平線上的城市沖了過去。
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燕開庭一直無法保護謝無想,在這裏,燕開庭怎麽也要保護眼前這和謝無想一模一樣的皇女,哪怕這一些都是雲煙,但是燕開庭還是選擇投身其中,保護她。
隻穿了一套金絲軟甲,沒有穿别的戰衣,燕開庭就策馬奔騰,在戈壁灘上揚起一陣灰塵,燕開庭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心中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一定要盡快找到皇女。
漸漸地,遠處城市的身影變得清晰起來,順着風聲,燕開庭聽到了一陣打鬥之聲。
燕開庭當即停下戰馬,一躍而下,順着打鬥聲音就悄悄潛了過去。
在亂石的隐蔽之下,燕開庭終于看到了這場戰鬥的來源,果然,皇女此時被一行蒙面人包圍着,展開殊死決鬥,看着皇女這樣被人暗算,燕開庭哪裏還按捺得住自己心中的不忿,從亂石灘後一躍而起,掏起錘子對着那一行十幾人就一一砸了過去。
皇女正在戰鬥,突然就看到燕開庭從後方沖了上來,她先是一陣驚慌,但看到燕開庭不凡的身手之後,才稍微放下心來。燕開庭來到皇女身邊,與她并肩站在一起,道:“憶寒,沒事兒吧!”
皇女點了點頭,道:“沒事!”
燕開庭道:“那就好。”轉身,燕開庭又望着眼前的一行蒙面人,怒道:“你們都是些什麽人,居然如此大膽,襲擊皇女!”
那些蒙面人才不理會燕開庭,話不多說直接就沖了上來,燕開庭也被他們惹怒了,傷害他的心上人,便是犯了最大的忌諱,于是在戰鬥過程當中,他根本不留一絲餘力,半柱香之後,這些人就倒在了燕開庭的面前,隻剩下那麽一兩個活口。
燕開庭走上前去,一把扯下那蒙面人的面罩,隻見是一名有些臉生的官兵,燕開庭将他提了起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派來的?!”
一旁的皇女看到燕開庭一隻手就将比他還要壯實許多分的士兵提了起來,整個人都驚呆了,方才都還未從燕開庭那旋風式的戰鬥速度當中平複下來。
那名被提起來的官兵怒目望着燕開庭,重重地哼了一聲,随即腦袋一歪,就死在了燕開庭的手裏。
“這.....”燕開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皇女就道,“看來是被人下了蠱,眼看事情就要敗露,就自己死去了。”
燕開庭生氣地江浙人一把甩向身後,拍了拍手,道:“你還好吧。”
皇女點了點頭,正欲說話,就隻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兩人循聲望去,隻見張君恕還有大祭司帶着一隊人馬,朝着自己兩人沖了過來。
燕開庭到不奇怪他們爲什麽會來,隻是奇怪大祭司的目光爲何如此憤怒,望向自己的眼神是恨不得将自己剝了皮。
“皇女殿下,皇夫殿下,你們沒事兒吧!”張君恕從天馬上跳了下來,道:“方才有官兵前來通報你們二人出了軍營,我實在是不放心,就跟了過來,看來,你們果真遇到了埋伏。”
眼前的一片死屍,張君恕是一目了然。
皇女點了點頭,就欲說話,這時,大祭司忽然像是瘋了一般,指着燕開庭,顫抖着身軀,道:“你,你竟然謀害皇女,到底是什麽居心!”
燕開庭一愣,沒想到從大祭司的口中吐出這種話來。皇女和張君恕均是一驚,不敢置信地望向燕開庭。
燕開庭一聽就怒了,問道:“你說什麽?謀害皇女,我怎麽會傷害憶寒?!”
皇女也是一愣,随即道:“方才明明就是開庭他救了我!大祭司您怎麽如此說?”
張君恕也是道:“對啊,皇夫對待皇女殿下一片真心,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女殿下的命定之人,自是有千夏神靈所緻定,這……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皇女也點着頭,望着大祭司眼神就有了複雜神色。
想不到大祭司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如今見了你,我才算是明白,原來被你已經蒙騙了這麽久,當日我做法事尋找皇女的命定之人,沒想到居然被你所蒙騙,導緻我的感知被幹擾,你根本就不是皇女的命定之人!”
大祭司說的滿臉憤怒,好似就要把燕開庭給生吞活剝了一般,燕開庭卻是笑了,心想當初可是你滿口說自己是皇女的命定之人将自己待到皇城的,怎麽現在又過來反咬一口?
“這....這不合情理啊,大祭司,怎麽會呢?我看皇夫和皇女殿下挺般配的啊....”一旁的張君恕眉頭擰在了一起,根本就不敢相信燕開庭不是皇夫這一論斷。
皇女緊皺着眉頭,沒有說話,她心裏自然是認定燕開庭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的,雖說已開始自己對他并無好感,但是已經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怎麽說自己都對他有了感情,不可能就這樣置之不顧。
燕開庭冷哼一聲,道:“我不是皇夫,又會是什麽?你别忘了,可是你命人前去找的我!”
大祭司面目陰沉,恨恨道:“哼!若不是你幹擾我,我怎麽又會找上你這個逆賊,方才千夏神靈給我啓示,我才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你,根本就不是什麽皇夫,你才是那麽轉世的魔主!”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驚,就連燕開庭自己也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轉世的魔主?”燕開庭簡直是哭笑不得,怎麽又給自己安上了這樣一頂帽子,看來自己是怎麽都洗不清了。
千夏國十分重視自己的神靈力量,很大程度上就是大祭司說什麽人們就聽什麽,現在既然大祭司說是千夏神靈給他的啓示指認燕開庭是魔主轉世,那麽燕開庭幾乎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大祭司,您确定嗎?”張君恕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大祭司瞪了他一眼,道:“你竟敢懷疑千夏神靈的指示嗎?!”
張君恕連忙抱手道:“末将不敢,末将隻是覺得,皇夫怎麽看都不像是魔主轉世的樣子.....”
“哼!”大祭司重重哼了一聲,道:“你自然是看不出來,難道他頭上還會自己寫着我是魔主轉世這幾個字嗎?千夏神靈已經給我了我啓示,你們,還不趕快将他給我抓起來!”
說着,大祭司就指着後面的一衆官兵,要将燕開庭抓起來。
“慢着!”許久不說話的皇女擡起手制止了他們,道:“就算皇夫是魔主轉世,但是至少他現在,還是一個正常的天人,并沒有任何魔主蘇醒的迹象,我不準你們傷害他!”
“憶寒....”燕開庭望着皇女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擋住了那些正要動手的官兵。
“皇女殿下,萬萬不可啊,等到他蘇醒之後,我們也就制止不了他了,依我看,我們現在就得将他押回皇城,關在幽禁宮當中,那裏的法陣定能将他控制住!”
大祭司朝着皇女道,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皇女的眉頭漸漸地就皺了起來。
燕開庭知道皇女此時已經處在了爲難的境地,即使皇女相信他不是魔主轉世,但是大祭司既然講這話說了出來,她就不能再多加護着自己。身爲一國之君,國家的命運,始終都要排在第一。
“好吧!你們押我回去吧!”
燕開庭伸出手來,示意官兵可以将自己的手綁上了。
“開庭!”皇女轉過身來,難以置信地望着燕開庭,道:“你瘋了?”
燕開庭笑了笑,道:“不是我瘋了,而是這個大祭司瘋了,不過他說是千夏神靈的意思,就算你不相信,其餘的人也都抱着懷疑的态度,我不想讓你爲難,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開庭....”皇女望着燕開庭,道:“我自然是萬分相信你的。”
“皇女!”大祭司又在後方低聲吼了一句:“如今他已經是魔主轉世,要打赢這場戰争,他就是關鍵,斷不可輕信他!”
皇女正含情脈脈地看着燕開庭,實在是忍受不了大祭司無休止地叨擾,于是轉過頭,怒道:“閉嘴!”
大祭司聽了一愣,眼中就露出更加陰狠的目光,如此毫不遮攔的惡意,全部都收在了一旁的張君恕的眼中。
在他看來,大祭司一心爲了皇室,爲了國家,并且是接受過千夏神靈的祝福的人爲何還會有如此深不可測的陰冷神色,這完全不像是他們平日裏所敬拜的那個德高望重的大祭司。
不過,張君恕雖然看在了眼裏,但什麽也都沒說,倒是對大祭司所說的燕開庭是魔主轉世這一論斷有了自己的看法。
燕開庭迎上了皇女的目光,笑道:“别擔心,即使我是魔主,我現在不是還沒有蘇醒不是?再加上,我若是魔主的話,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利用我,也可以讓對面的那些天魔們消停消停。”
皇女的眼神複雜,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然而燕開庭自己卻做出了選擇。
燕開庭道:“你們可以押我回皇城,但是在回皇城之前,我想要做一件事。”
“什麽事?你可不要跟我們耍什麽花招?”大祭司指着燕開庭的鼻子道。
燕開庭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理會這個老家夥,轉身望向張君恕道:“張将軍,既然按照大祭司的說法,我是魔主轉世,那麽現在雙方正打得激烈,如此打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還不如就将我是魔主轉世這一消息散播到對面天魔大軍當中,然後又說我已經被你們控制,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待上一陣子。”
張君恕思忖片刻,道:“若是他們被惹急了更加反抗怎麽辦?”
燕開庭卻笑了笑,道:“不會的,他們最敬愛最崇拜的魔主已經成爲了别人的階下囚,他們的希望也就破滅了,若是自己的希望還得靠自己拼死救回來的話,那麽這個希望,也不能算作是希望了。”
皇女也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隻是.....”
“隻是什麽?”
“我害怕你若不是魔主,但是這個謠言卻是人盡皆知,到時候你該怎麽辦?”皇女面露難色,眉頭都擰在了一起,讓燕開庭看的甚是心疼。
燕開庭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眉頭,道:“不用擔心,我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隻要.....到時候,你相信我就好。”
說完,燕開庭就對官兵道:“你們綁着我吧,張将軍,你可以将我帶到前線,讓對面的天魔們都知道,我這個轉世魔主,已經被你們制服了。”
“夫子.....”張君恕對燕開庭肅然起敬,且不說他不試試魔主,但是能想出這個辦法,拉低自己的臉面成爲天人們的階下囚,來安撫對方,張君恕已經很受觸動了。
“好!就按照夫子所說的辦,你們,把夫子的手綁起來!”
“是!”周圍的一衆官兵們得了令,上前兩個就将燕開庭的手綁了起來,然後在張君恕和皇女的帶領之下,将燕開庭送往前線。
臨走之時,張君恕轉過身來看向大祭司,道:“你們幾個,将大祭司好好地送回軍營!”
大祭司一聽,連忙擺手道:“我也要同去,以免這個魔主做出什麽事請來!”
張君恕冷笑幾聲,道:“怎麽,看來大祭司很不相信末将,那麽,皇女殿下也是一同前行,大祭司莫非連皇女殿下都不相信?”
大祭司連忙笑道:“自然不是,既然張将軍這麽說了,那老夫回去便是。”
張君恕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便帶着兩個官兵,還有皇女和燕開庭,朝着前方的那座城池飛去。
望着這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大祭司眼神陰鸷,冷笑一聲,就随着其餘幾名官兵朝着軍營方向走去。
一路上,皇女都沒有說話,此時她的心被千絲萬縷地糾纏着,讓她摸不清頭緒,要是燕開庭真的是轉世魔主,自己該怎麽辦呢?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已經将自己的那一刻戀慕之心交于給了燕開庭,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自己該怎麽面對自己的那一顆真心呢?
而燕開庭卻是心中細細思忖着,他總覺得有些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不是魔主自己其實也弄不清楚,但是他心中明白的是,自己在這裏,絕對不會傷害任何無辜的生靈。
張君恕則是想着燕開庭所說的那個計劃,到了前線,果真,前方仍舊是烏泱泱一大片的天魔大軍,張君恕和皇女一同走到城牆之上,将燕開庭放置在中間,對着前方的天魔大軍喊道:“你們傳說中的轉世魔主已經到了我們手中,你們還不速速投降?”
頓時,整個天魔大軍就炸開了鍋,大多數人都不相信燕開庭這麽一個小個子竟然就是轉世魔主,并且,好些人曾經聽聞過燕開庭,他分明就是皇女的命定之人。
哄鬧的天魔大軍之中,緩緩飄升出一個人來,俨然就是韓蕭韶,他手持長矛,眼神緊緊盯着燕開庭,目光仿佛要将燕開庭刺穿。
“你自己說,你是誰?”韓蕭韶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氣場十分強大。
看到這樣的韓鳳來,燕開庭隻覺得有些好笑,和外界的韓鳳來完全是兩個模樣,一個懵懂無邪,溫潤儒雅,這個确實冷峻邪魅,氣場強大。
燕開庭清了清嗓子,道:“轉世魔主,聽清楚了嗎?我就是轉世魔主!”
韓蕭韶冷哼一聲,道:“天人多狡詐,我憑什麽相信你,再加上,據我所知,你不是皇女的命定之人嗎?”
燕開庭笑了笑,道:“所以,你認爲皇女殿下會這樣對待她的命定之人嗎?”
韓蕭韶沉默片刻,似乎覺得燕開庭說的有道理,但還是道:“沒有能夠讓我們信服的證據,我們是不會休戰的,必要與你們天人死扛到底!”
燕開庭無奈地點了點頭,天魔分明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狀态,卻還死守着什麽魔主會保守他們的一點願望,與天人大軍死扛着。
燕開庭歎息一聲,道:“你看我。”
燕開庭伸出手來,雙手好似輕輕一掙紮,就将手上的鐵鏈盡數争斷,随後幾乎就是在眨眼之間,燕開庭右腳上前,一拳便攜帶着浩浩蕩蕩的拳意轟然而出,頓時周圍的景都是一陣扭曲,韓蕭韶隻覺得自己被一道氣浪遠遠地推開,整個人就在空中翻轉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
“你!”韓蕭韶不可思議地望着燕開庭,他從來還未見過如此厲害之人。
身邊的皇女和張君恕也是完全懵了,燕開庭分明在他們的感知當中雖是火屬雷種的屬性,但好似從未得着神靈的眷顧一般,沒有神靈力量,他們一直以爲,燕開庭隻是會耍幾個招式,但是近日一件,竟是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就連張君恕常年帶兵打仗,也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強悍的人物。
那股拳意并沒有随着韓蕭韶的停下而停下,而是繼續向前推進直至到了天魔大軍當中,掀起了一片大軍悉數拜倒在燕開庭的面前。
燕開庭在韓蕭韶以及衆人驚愕的眼中笑了笑,道:“你若是還不相信的話,我便給你看看這個。”
說完,燕開庭伸出右手,手心當中就燃起一小團暗藍色的火焰,看到這火焰,衆人的眼睛都挪不開了。
天魔與天人不同,他們都有自己的魔力,而魔力的一種表現,便是魔火,燕開庭隻不過将自己的體内之火抽取了一點出來,換上了冰寒屬性,呈現出與魔火相同的顔色,便将天魔們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
“夫子....你這是?”張君恕在一旁,眼珠子就要掉了下來。
燕開庭确實不回答,問韓蕭韶:“怎麽樣,現在你相信了嗎?”
韓蕭韶咽了咽口水,低頭沉默片刻,随即擡起頭來,望着燕開庭,道:“爲什麽?爲什麽你要站在他們那邊?”
燕開庭心想韓蕭韶顯然已經是相信了自己,于是道:“人魔大戰,永無休止,我相信皇女,能夠将人魔都是爲自己的子民,一樣的愛他們,雖然現在有所不公,但是在她的管理之下,一定會好起來。”
“若是我與你們在一起,必定又是無休止的戰争,如今你也看到了,我雖然重生,卻是依托着天人的身體,所以無論是人是魔,我都一樣愛,所以我不希望兩方之間又那麽大的傷亡,你且退兵吧,他們都服從你的。”
韓蕭韶沒有回答,沉默片刻,轉身就慢慢朝着天魔大軍走去,站定在大軍之中,韓蕭韶回過頭來,深深望了一眼燕開庭。
燕開庭長舒一口氣,對着張君恕道:“好了,将我綁起來吧,免得軍中有人害怕。”
張君恕一愣,連忙道:“好的,好的,夫子。”
于是燕開庭又被綁了起來,這一場戰鬥,總算是暫時平息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皇女一直很沉默,不願意說話,也不願意看向燕開庭。
燕開庭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已經是撼動了皇女對自己的信任,若自己不是魔主轉世,那樣大的力量又是來自何方?
但是爲了能夠使韓蕭韶信服,燕開庭不得不那樣做。
“憶寒。”燕開庭輕聲喚着皇女的閨名。
皇女微微擡頭,望向燕開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道:“怎麽了?”
“我那時雷火。”燕開庭道:“隻是雷火,你知道的,那是閃電驚雷的顔色。”
皇女眼中閃過一絲明亮,随即又沉靜下來,道:“我知道。”
“那你爲何.....”燕開庭追問道:“你不相信我了嗎?”
皇女搖了搖頭,道:“我先前隻是一直在想,若你真的是魔主轉世的話,我該怎麽面對你。”
“但是我現在想通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無論你是什麽。”皇女望着燕開庭,白皙的指尖輕撫着他那被綁起來的雙手,道:“哪怕你被關在幽禁宮一輩子,我就守你一輩子。”
燕開庭笑了笑,道:“好。”
由于戰事暫停,皇女不可能一直待在前線,況且燕開庭也要被押送回皇城,于是一行人馬變啓程回皇城。
一路上,皇女都被大祭司和一衆人隔離開外,不讓燕開庭和皇女有任何接觸,燕開庭自是沒有辦法,雖然很想待在皇女的身邊,但是也不想給皇女添麻煩。
回到皇城之後,燕開庭就被送到冬宮東側的一處幽暗的殿宇當中,聽說這裏就是幽禁宮,燕開庭以前就有所耳聞。
傳說這座宮殿有着千夏神靈的封印,凡是被關進了這座宮殿當中的,無論是人還是魔,都無法逃脫出來。
燕開庭被關押的位置,自然是最中央的那個守衛最爲森嚴的房間,燕開庭雖然失去自由,但是在裏面也算是好吃好喝,關押的房間裝飾的也極好,根本就不像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皇女照舊每日都回來看他一次,兩人隔着房門,聊一聊天,皇女告訴燕開庭,自己正在想盡辦法調查此時,力争還燕開庭一個清白。
燕開庭每次都寬慰她不要着急,慢慢來就好,實則自己雖然是在安慰皇女,然而自己确實也有一些着急。
自己長久的被關在這個地方,燕開庭也沒有弄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就失去了自由,那自己還要怎樣解開疑問呢?
睡在漆黑的幽禁宮當中,燕開庭也是歎息,随後,他搖了搖頭,安慰自己先不要想那麽多,還是先睡覺才是。隻不過燕開庭剛剛睡下,就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
“燕開庭,燕開庭.....”
燕開庭猛地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身周沒有一個人。這聲音,也好像不是從外界傳出來的,仔細聽,倒像是從自己體内傳出來的。
“出來,到我這裏來....”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燕開庭一陣迷惑,但不知爲何,燕開庭好似明白這聲音的意思,于是他站起身來,道:“我要到哪裏去?”
“到冬宮南側的神靈殿來.....”
燕開庭愣了一愣,“神靈殿?”
“對,快過來吧.....”
那聲音再三呼喚自己,燕開庭便決定前去探看究竟,走到房門,往日緊鎖着的房門此時燕開庭輕輕一推就打開了,一路上的守衛們都像是沉睡了一般,燕開庭毫無阻礙地就走出了幽禁宮。
同樣,在前去宮牆上的祭台的道路上,燕開庭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雖然說也是夜半,本來人就少,但是宮中常有巡邏的侍衛們,此時也是一個都沒有見着。
燕開庭走着走着,就發現靠近城門的大殿處站着一排侍衛,那些侍衛好似看見了自己,燕開庭心下卻毫不驚慌,因爲他發現,這些侍衛就算見到了自己也是視而不見。
燕開庭就更加疑惑起來,總之,他加快了腳步,朝着神靈殿走去。若他沒有記錯的話,自己已經是離神靈殿不遠了。
此時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灑在冬宮中,恍若白晝,燕開庭的視野絲毫不受黑夜的影響,腳步便越來越快,半柱香的時間之後,燕開庭就站在了神靈殿之外。
神靈殿爲一處大殿,燕開庭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神靈殿歸屬于皇室祭祀團,一般祭祀團做相關的祭祀活動通常就在這一處大殿當中舉行,所以這大殿又被稱爲“聖殿”。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神靈殿披上了一層銀白的外衣,其後便是茫茫黑暗,燕開庭站在殿外,他看見大殿的巨門半掩映着,于是便慢慢朝着大殿門口走去。
大殿之内,是深不可測的黑暗,燕開庭輕輕推開大殿的門,月光便如水一般撒了進去。
燕開庭看見,大祭司站在偌大的大殿中央。一身青黑色長袍,頭戴翎飾,手持着法杖,背對着自己。
“大祭司?”燕開庭喚了一聲。
大祭司緩緩轉過身來,月光照着他蒼老的面龐十分慘敗,就像是厲鬼一般,燕開庭心下打了一個冷噤,心想這老頭子又在玩什麽花樣,難道就是他呼召自己過來的?
“你來了....”大祭司蒼老的聲音爲這黑暗又添上了一筆陰冷之色,他盯着燕開庭,目光銳利。
燕開庭道:“是你将我召喚來的?”
大祭司點了點頭,道:“看來,我的手藝不錯。”
燕開庭被他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懵了,問道:“你什麽意思?”
大祭司冷笑了幾聲,猶如毒蛇一般望着燕開庭,道:“你何必知道這麽多,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燕開庭沒有說話,他反而變得好奇起來。
“我指認你爲魔主,皇女卻不相信,看來她還是十分相信你,你果然不負我所望,赢得了她的真心。”
大祭司一邊說,一隻手就撚住了自己的胡須尖兒。
燕開庭一愣,心想什麽叫不負你所望?不過燕開庭這下長了一個心眼兒,他知道自己現在保持沉默,大祭司便會說出更多勁爆的話來。
“隻要現在我馬上改口,說是有人陷害于你,你并不是魔主,皇女應該會很高興吧。”
大祭司輕笑幾聲,道:“她一直都是這麽天真,根本不配做一國之主!”
燕開庭心下一驚,聽到大祭司這麽說,他的腦海當中就有了一些想法。
“哼!時候已經到了,我會告訴她你們兩人還是可以成婚,那麽她一定會很高興,這個時候,你就順水推舟,向她示好,你們二人,還得早早完成婚事才成。”
燕開庭心想,難道大祭司以爲自己會聽他的話?不對,看大祭司這種樣子,分明就是覺得自己會一直聽他的,看來,大祭司對自己的身份有些别的隐瞞啊。
“是的,大祭司。”燕開庭佯裝自己很聽話的樣子,這才看到大祭司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成婚之後,你一定要快速将權力從皇女手中拿過來,這段期間,你必須赢得他的信任,充分好地對待她,然後在合适的時機,獲得她的授權,那麽,掌管千夏國的權力,便落在你的手中了。”
“然後呢?”燕開庭大緻猜到大祭司将要說什麽了,但他還是繼續問道,他想要親耳聽見大祭司說出來,他的所有陰謀。
“呵呵。”大祭司陰笑幾聲,道:“落到了你的手中,便就是到了老夫的手裏,我苦心經營這麽多年,等的就是拿到千夏國權力的那一天!”
燕開庭心下已經完全明白,這大祭司顯然是想要篡權,不過,既然這樣,他又爲何說自己是魔主轉世?讓自己獲取皇女更多的信任不是更好麽?
燕開庭決定裝傻裝到底,便道:“大祭司,可是您說我是魔主轉世,皇女已經對我有了懷疑。”
“哈哈,笑話!”大祭司冷笑幾聲,輕蔑地看着燕開庭,道:“你不過是我一手造出來的傀儡,無論是這肉體還是這靈魂,都是我親手制造出來的,還會是什麽魔主轉世?我看你是做了幾天的皇夫,有些飄飄然了!”
燕開庭心下冷笑,原來是這個樣子,怪不得大祭司一副命令自己的樣子,原來自己就是被他制造出來的。
接着,大祭司又說道:“前段日子本想着在戰場上将皇女徹底解決的,那麽權力便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你的手上,沒想到張君恕那一幫子人還挺厲害的,保護的她是不受一點傷害,實在是枉費了我一番苦心。”
“哦?怎麽說?”燕開庭追問道。
仿佛是爲了炫耀,大祭司在大殿室内踱起了步子,一邊陰笑,一邊道:“老夫爲了你能夠得到權利,可謂是苦心經營,好不容易将那兩座造反的城市祭壇上的徽章偷走,又散播出魔主轉世的消息,挑撥天魔城市土著和當地的天人總督的關系,逼得那些天魔起兵暴動,這才開啓了戰争。”
“原以爲,皇女會在戰場上犧牲,就算不犧牲,老夫将她一人引誘到荒野上,也得将她制服,沒想到,忽略了你這個至關重要的因素,沒有提前将計劃告訴你,反而讓你小子攪了局。”
燕開庭心下恍然,這一切,原來都是這老家夥布置的,看來千夏國的大祭司不僅是野心勃勃,還是一個聰明人。
不過,他怎麽都算不到,燕開庭這一環,已經是出了問題,還是出了大大的問題。
“好了!老夫也不與你多說,你想辦法盡快與皇女成婚,拿到權利之後就将她軟禁在幽禁宮,你可聽清楚了嗎?”
大祭司冷眼望着燕開庭,燕開庭一愣,道:“那您呢?”
大祭司哈哈大笑幾聲,道:“自然是将權力牢牢握在手心了,我倒要看看,這偌大的千夏國,到時候還有誰敢忤逆我!”
“哈哈哈哈哈!”燕開庭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捂着肚子,好似把肚子都笑疼了一般。
大祭司眉頭擰在了一起,怒道:“你笑什麽!”
燕開庭面露嘲諷之色,道:“你這麽做,千夏神靈會原諒你麽?”
聽了這話,大祭司突然臉面一紅,支吾道:“可是.....我的靈力,分明要比皇女的還要強,她憑什麽久居高位,我可以更好地治理千夏國,千夏神靈會原諒我的!”
“哈哈哈!”燕開庭又是一陣大笑,這一次,大祭司真的怒了。
“你一個小小的傀儡,難道敢嘲笑自己的主人嗎?你難道忘記自己是什麽樣的存在嗎?”大祭司指着燕開庭,但是在他的心中,也開始慌張了起來,這燕開庭,好像有點難以控制了。
燕開庭輕蔑地看着大祭司,心中隻覺得他可憐又可笑,道:“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
大祭司一愣,心中好似被錘擊了一下,道:“什麽?!”
燕開庭也懶得和大祭司多說,便做出了戰鬥的姿勢,道:“我,根本就不是你所造的那個傀儡,你千算萬算,看來要栽到我這一環當中了!”
大祭司神色一滞,指着燕開庭道:“你在胡說些什麽!當心我殺了你!”
燕開庭輕哼一聲,道:“那就動手吧!”
說完,燕開庭便沖向大祭司,一拳便挾雜這凜凜拳意朝着大祭司轟去,大祭司也是極富靈力的,一個閃避,就避開了燕開庭的一次攻擊。
大祭司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制造出來的傀儡會對自己下手,指着燕開庭,大祭司顫抖着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燕開庭冷哼一聲,道:“你說小爺是什麽人?”
話語剛落,又是一拳轟了上去,大祭司拿起法杖,抵擋在前,将燕開庭的拳意又擋了回去,看來大祭司還有個兩下子。
“你,身上氣息詭異得很,根本就不是我們天人,難道真的就是轉世魔主?”大祭司退後幾步,指着燕開庭道。
燕開庭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想跟這人廢話,道:“說這些幹什麽,你傷害皇女這麽多次,謀權篡位,簡直是大逆不道!今日不好好教訓你這個老東西,我看你是不知道本小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