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三團火焰如三座火焰山一般向付明軒砸去,付明軒被其餘翼行人包圍其中,一時之間無從抵擋,隻能掏出玉指環戴在手上,在形成一道無形屏障之後,又高舉起一劍光寒十九州,準備硬擋這三團火焰。
将付明軒困于自己的攻擊之下後,那領頭大漢一個俯沖,貼地急速飛行,手中青色大刀不斷劃着半圓型态,直直沖向燕開庭,準備給上他緻命一擊。
燕開庭看這大漢的沖勢,想必自己這一擊非得硬擋下來,便也不再躲閃,反而是舉起泰初錘,右腳後蹬,噌的一下飛上前去,準備硬拼一記。
锵的一聲,燕開庭的泰初錘就和領頭大漢的青色大刀拼在一起,兩人登時停在空中,互相角力,饒是以燕開庭天生神力,還是因爲大漢猛烈的沖勢而向後退了幾分,才堪堪停下。
“哼,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領頭大漢猛喝一聲,頓時一團火焰又繞着青色大刀而起,準備給燕開庭來個近距離攻擊,就在這時,他隻覺得腰間一涼,低下頭看去,自己腰間竟是鮮紅一片。
站在遠處得付明軒,持劍喘着粗氣,在他得身周,隻有五六個翼行人還在對他進行着攻擊,其餘地都墜落于地,沒了生氣。
那道劍光,便是付明軒抽空打出來的。
領頭大漢沒想到付明軒竟是如此厲害人物,心下隻覺得一陣發涼。自己腰間地傷勢雖不緻命,但是卻将自己的作戰實力削弱幾分,原本比燕開庭要強上幾分的他,此時怕是堪堪能和燕開庭打個平手而已。
而自己僅存的那幾個兄弟,在付明軒身周飛行着,都是面帶憂色,他們也不知道付明軒竟有如此卓絕實力。
領頭大漢已在心裏将洛長蘇和慕千語罵了個千萬遍,根據二人一開始提供的情況,燕開庭根本就是一個弱小的蟲子而已,既是臨走前洛長蘇提醒自己要注意他,但是一旦那種形象在腦中根深蒂固之後,就很難改變。
在他心裏,燕開庭就是那麽一隻可以随時捏死的蟲子。
而他沒想到,就是這隻蟲子,改變了他們圍剿付明軒的戰術,使他們不得不騰出手來對付他。這樣一來,對付付明軒的人手就不足夠了。
“哼!”領頭大漢冷哼一聲,他也不是那種畏難之人,見慣了殺伐的他,現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先捏死燕開庭這隻小蟲子再說!
付明軒仿佛也看出了領頭大漢的想法,就欲向其沖去,隻是剩下的那幾個翼行人依舊是緊随不舍地纏繞着他,使他不得脫身。
看來,得先解決這些人再說!
而在另一邊,雖是腰間受傷的領頭大漢,仍舊狠勁不減,每每沖向燕開庭時,都使出奪命之招,但燕開庭也不是這麽容易對付的,神兵泰初就像一個猛獸一般,發出連連嚎叫,接連不斷的雷電和火焰的交織之中,二人身影是若隐若現。
待到二人終于分開時,已是從頭到腳,頭發和衣衫都被雷火燒灼得烏黑,臉上通紅,不斷喘着粗氣。
看着又有兩名翼行人倒下,領頭大漢臉上終于現出幾分憂色,眼神不時瞟向如一個殺戮機器一般的付明軒。
就在此時,燕開庭突然轉守爲攻,高舉泰初錘,猛地就向黑衣大漢沖去,此次攻擊燕開庭并不準備和領頭大漢使用雷火攻擊,而是采取近身作戰,直直沖到領頭大漢身邊,高高飛起,泰初錘帶起一陣呼嘯之聲猛然砸下!
砰!
這一下,燕開庭是使出了全部力量,泰初錘和青色大刀又是硬拼一記!
隻是這一次,燕開庭在上,領頭大漢在下,燕開庭又是猛喝幾聲,不斷加載力量,額頭滿是汗珠,眼神快要噴出火來!
咚的一聲,領頭大漢實在承受不住這起重壓,跪了下來。
然而他依舊是橫舉大刀,拼命抵抗着,臉已經憋得通紅,眼見着就要支撐不住。
燕開庭仍舊是不斷發力,打了今晚這一夜,還是這一擊讓他最爲痛快!
隻聽見一聲清脆的破裂之聲,領頭大漢的青色大刀斷成兩截,燕開庭的泰初順勢而下,重重砸在了領頭大漢的胸口上!
噗!
一口鮮血猛地噴出,領頭大漢頓時雙眼突出,眼臉色發紫,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再也沒有動靜。
燕開庭翻轉,穩穩站定,随即也是一口鮮血噴出,蹲下身來直喘粗氣。
剛剛那一擊,已經是透支了他所有力氣,他隻覺得眼前發黑,堪堪轉過頭望了一眼剛落下一劍光寒十九州的付明軒,就是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前栽去。
黑暗,無盡的黑暗,眼前全是黑茫茫的一片,是夜嗎?可是怎無明月?
下沉,不斷下沉,就像掉落在一片沼澤之中,身周被那粘稠的泥水包裹着,無法動彈,這種感覺爲何如此熟悉,就像之前體驗過一般。
就像穿透了一層彈性十足的薄膜一般,突然,燕開庭隻覺得渾身一輕,置身于一個黑暗的大廳裏,這是哪裏?燕開庭左右看看,全是孩童把玩的玩具,一張育嬰床上的風鈴兀自作響。
竟是祠堂下的育嬰室!
燕開庭漂浮在上空,仿佛自己是一隻詭異的幽靈一般,全身竟毫無重量,輕飄飄的,就像一片羽毛。
潔白,如雪一般潔白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隻是他看不清,不知這女子是誰,隻見她淺淺笑着,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母親......”燕開庭脫口而出,自己也是小小一驚。
随後,不知是哪裏刮起了一陣猛烈的狂風,掃蕩起育嬰室裏所有的物品,将他吹得也是一陣眩暈,他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竟感覺到自己的雙眼已然濕潤......
不知過了多久,燕開庭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光芒頓時讓他感到一陣刺痛.....
然後,眼前便出現付明軒的面容。
“你醒了?”付明軒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燕開庭隻覺得身上一陣痛,輕哼一聲,扭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躺在輕舟之上,順着河水往下慢慢飄着。
他艱難地撐起身子,在付明軒地幫助之下坐了起來,腦袋中嗡嗡作響。
“安全了嗎?”燕開庭道。
他環顧四方,已是清晨,明媚的陽光之下河水波光粼粼,和煦的春風一陣一陣吹拂着二人,二人所乘的輕舟也沒有運用法陣之力快速行駛着,而是順着河水,慢慢漂浮着......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方才一戰,你用力過猛,已是透支了精神,傷到了元氣。”
說完,便從芥子袋裏拿出一顆烏黑色的丸子出來,道:“先吃下這個,頭痛應該會緩解。”
燕開庭就像一個生了病的小孩子一般,不情不願地從付明軒手中接過那顆看起來就是非常苦澀的藥丸,吞了下去。
“明軒,你也休息一下吧。”燕開庭道。
付明軒站起身來,輕輕搖了搖頭,隻見他的眼神依舊清亮,隻是笑中多了幾分苦澀。
燕開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明軒,你可知布這局的人是誰?洛長蘇?”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這局的應是他布下的,隻是幕後主謀,還不清楚,小有門三支之間,争鬥不斷,這一次我成爲門内首席弟子之後,迎來這樣的殺局也是在我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把你也卷了進來。”
燕開庭略一思索,問道:“你若死在這裏,洛長蘇便是脫不了幹系,他就不怕嗎?”
付明軒苦笑幾聲,望向他,搖了搖頭,道:“怕什麽?門内處置?我若死在這裏,死了就是死了,難不成也會讓他這個在小有門中的核心弟子跟我一起送命?頂多是被關上一陣子罷了......這樣想來,倒是劃算的。”
聽到這裏,燕開庭隻覺得門派之中是如此險惡重重,付明軒這些年來,又是受了多少苦,殺了多少人,才站到了這個位置上?
再想到作戰時付明軒那冰冷徹骨的無情劍意,燕開庭心中頓時一陣苦澀湧來。
之後,兩人便再無言語,經過昨日那幾場戰鬥,兩人已是疲憊至極。
輕舟順着河水緩慢飄着,一個時辰過後,兩人突然漂浮到了一處蘆葦蕩中,這應是河水在此處積蓄形成的一片湖泊,長滿了随風飄揚,沙沙作響的蘆葦。
付明軒隻覺得這片蘆葦蕩沒有那麽簡單,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同來。
一片一片的蘆葦叢,随風發出沙沙響聲,若沒有這響聲,便是一片極靜之地,沒有任何别的聲音。
不對!付明軒心下一凜,這片地方也太安靜了一些,安靜到一隻蟲鳴的聲音都沒有,仔細感知之下,這片蘆葦蕩中竟然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這裏可是荒野,四處都是兇獸,再說蘆葦蕩中本來影視蟲鳥栖居之地,爲何竟沒有一絲生物的蹤迹......難不成,這是哪位高人的隐居之地?
就在這時,隻聽見一聲渾厚低沉的男聲響起,道:
“是何人不請自來,闖入到我的蘆源中來?”
随後,便見到一團朱色血霧突現于上空,從中現出一人來。
“血矛談向應!”
燕開庭和付明軒對視了一眼,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談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