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伏殺

闵洪哪裏想得到,已經清過場的街道上,會有雷擊自天而降,竟被刺了個正着。

他的“增元掌”正催化到威力頂峰,肉色手掌顔色變深,泛起金屬般的光澤。此刻若砍上去的是尋常刀劍,可能連道痕迹都留不下,然而被這手指頭粗細的雷電一擊,頓時現出一塊銅錢大小的黑斑。

這點點浮傷都沒見血,原本算不了什麽,對闵洪來說,就和小蟲子咬了一口的感覺差不多。但此刻他這記攔腰橫擊的招式已經去盡,後招還沒來得及起勢,被雷電見縫插了一針,掌勢頓時出現漏洞。

而旁邊的封意之已然掙脫法陣,竟比預計快了太多,他也不是全無代價,左腳自小腿肚往下鮮血淋漓。隻見封意之身形瞬間橫出兩個身位,闵洪那一掌就僅有邊緣劃過他的腰肋。

封意之沉喝道:“闵洪!你這是何意?!”

闵洪哪會和他多說,百忙當中都來不及找那壞了他好事的雷電來源,隻胡亂向街旁屋頂投去一瞥,就雙掌翻飛攻向封意之。

與此同時,後面剛殺了同伴的兩人已奔上來,各自擎出兵器,一左一右包抄夾擊。

“轟”的一聲,兩邊民房緊閉的門戶被紛紛踹開,一群黑衣人湧出。地面上不知何時升起一縷一縷淡淡綠煙,轉眼間彌漫了整個巷道,隻看那詭異的顔色,就知道肯定有毒。

這條平平無奇的短巷,一刹那,就變成了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屋頂上的燕開庭,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狼窩上。

屋内的那些呼吸聲竟然不是普通城民,幸好他行動間始終保持着神通運使,才一直沒有暴露行蹤。

但是現在他可藏不住了,在黑衣人湧上街道的同時,燕開庭覺察到下方有人正突破房頂沖上來。随即瓦梁開裂,兩柄亮晃晃的馬刀向他斬來。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燕開庭還構不成威脅,泰初錘劃弧揮出,叮當聲中,将兩個黑衣人一起逼退。燕開庭身在半空中,略一遲疑,沒向遠處逃走,反而朝着煙霧彌漫的巷道中落下。

事實證明,燕開庭的選擇沒錯。在他身後乍然亮起一排光點,齊刷刷砸在屋頂上,灰塵“蓬”起,整座閣樓被掀開,露出下方樓闆。

這個埋伏圈竟然有兩層!燕開庭剛才如果向外逃,就會正好迎頭碰上,此刻卻是設伏者後手暴露無疑,也沒摸到燕開庭半根毫毛。

如此大的動靜,就連巷道裏正在激戰的衆人也紛紛投來目光。

闵洪一見燕開庭,立時恍然那道紫電的來路,不由獰笑道:“小崽子,沒被魔物咬死算你命大,倒跑這裏來自投羅網!”

不過他嘴裏在放狠話,手上沒有絲毫停歇,所有攻勢仍然如狂風驟雨般潑向封意之。

“陌刀”不僅是玉京第一高手,就是在整個北雍州都能排進前五。闵洪雖然對他各種不服氣,内心深處卻是最爲明了他的強大,哪有餘力去管壞他好事的燕開庭。

隻看今天的布置,大戰之後、熟人近身偷襲、彌漫巷道的毒煙、兩層埋伏圈,一層一層環環相扣,就可知背後的設伏者對圍殺封意之何等謹慎。

然而再精密的陷阱都經不起意外,燕開庭憑空出現,無意間将環扣拆掉一半,生生把一場有條不紊的伏殺變成了現在的正面硬撼。

封意之也沒想到現身的會是燕開庭,就連他自己都到現在還不明白闵洪爲何對他突下殺手。所以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塗家内鬥。

而這個埋伏圈設了兩層,外圍除去掠陣和二次突襲外,也是爲了封閉道路,攔阻外人目擊現場。換了任何一個其他勢力的人路過,在不了解事情始末之前,都不可能貿然插手。

即使現在燕開庭對封意之來說,算是一個援手,可陌刀是何等老道之人,想得可就多了。說實話,哪怕要孤軍戰鬥,封意之都覺得比在此時此地看見燕開庭要來的輕松。

“哎呀,燕府主!你怎麽在這裏?”

燕開庭可以發誓,封意之的口氣中有嫌棄的意思,他将大錘向後掄出,把一柄斬來的馬刀彈開,沒好氣地道:“闵教頭已經試過殺我一次了,沒成!”

說着,燕開庭心中詭異地松了一口氣,覺得不用再找理由解釋自己爲何插手塗家内鬥,更不用解釋自己爲何會選擇援手封意之。

他剛才打出那道紫電,純是看見闵洪又用出卑劣手段後的本能反應,完全沒有任何諸如塗家派系之争、燕府的立場、玉京第二的勢力插手第一大勢力内政等等複雜念頭。

直到出手之後,燕開庭才意識到似有不妥,不過随即整個埋伏圈啓動,他也就不用煩惱了。

封意之聞言卻是從容盡去,他原本陷入重圍都面不改色,此刻頓時爆出粗口,“老子可再不想被夏平生拆了屋子!”

闵洪此時怒氣節節拔高,分明是他這一方占盡上風,燕開庭和封意之兩人卻對危若懸絲的生死視而不見,反倒在說些有的沒的,怎能不讓他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被放在眼裏。

事實上,那兩人也的确沒把他放在眼裏。

燕開庭在黑衣人的追斬中,身形不斷移位閃動,顯然普通攻擊根本攔不住他。

封意之卻是一聲呼嘯,陌刀尖端光芒暴漲,所到之處,空氣都開始扭曲,像是能夠絞碎一切堅物。

除了闵洪還能勉強不退,其餘圍攻者全被逼開。就連地面那層聚而不散的綠煙,都被清空了一段。

封意之道:“小家夥,過來,地上是‘雨林瘴’,光閉住呼吸沒有用的。”說着,刀芒覆蓋範圍竟然再擴出一圈,堪堪将燕開庭卷入。

燕開庭腦海中立刻閃現一個名字,“北羅峰雙雄”中的“七步瘴”姜回,不知昨晚那批外來人是否和眼前的圍殺有關。

就在此時,闵洪陰恻恻地道:“羅兄,别看着了,不小心被人走脫就贻笑大方了。”

巷道一頭現出一個高大身影,那人身體消瘦,比一般人更顯手長腳長,仔細看去,他的手掌也較常人要長出一截。

封意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陌刀狂烈霸道,到了他這個層次,刀氣外放凝成實體刀罡,能和高階法器硬撼,與他同級的法修都不敢近身。

然而羅勁和闵洪俱是純粹戰修,在這狹窄巷道裏,加上地面“雨林瘴”,一群輔攻的修士,還不知道有沒有其它類似暗紅纏絲的法陣,每一個節點都是沖着克制他來的。

封意之陌刀輕伸,将燕開庭勾到身後,沉聲道:“你别動,注意不要出了我刀罡範圍。‘雨林瘴’沾膚即可侵入體内,小心被麻成一段木頭。”

燕開庭掂了掂手中大錘,此時泰初已是長柄重武的完全形态,他搖搖頭道:“不礙事,瘴氣對我沒用。”

封意之這才發現,燕開庭站立之處的瘴氣聚而不攏,偶爾随着氣流湧動翻滾過去的,都被他身上雷火氣息吞噬。

蓦然之間,整個巷道都輕微震動了一下,一個桌面大小的掌印隔空撲來,“捉雲手”羅勁出手了。

緊接着,所有黑衣人都動了起來,攻勢猶如滔天巨浪,狠狠向封意之和燕開庭當頭拍去。

燕府三院交彙的廣場上,依然安靜如空山幽谷,沒有人回應韓鳳來。

韓鳳來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久聞‘花神殿’是萬花彙聚之地,芳姿荟萃,這是看不起我‘冶天工坊’粗鄙麽?”

他手下卻是一點不慢,箜篌乍現,十三弦齊動。

雖然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但是廣場上連續有數處空氣微微扭曲,陸續有人體憑空掉出來。這還沒完,那道無形聲波傳遞中毫無衰減之意,反而波動得越來越強烈。

不遠處的燕家祠堂首先有了反應,殿前正門邊兩根廊柱,由下至上,閃起一溜微光,随即就增加到了七、八道光芒。祠堂上方半空中,隐隐約約出現一個符文構成的陣型。

眼看再這麽下去,韓鳳來的箜篌樂聲就會把燕府的法陣全部引動,暗中之人終于坐不住了。

一聲輕笑響起。

“韓少主真是不給半點情面呢!”

那是個女聲,語調本就柔軟溫存,還帶點悠悠尾音,就像熱意滾滾的盛夏之夜,有芬芳花香自遠方傳來,若有若無,沁香入肺,勾人心魂。

一個婀娜修長的身影緩緩在韓鳳來前方凝聚成形,那是個明明衣着清雅,卻偏偏給人明豔感覺的女子,頭結高髻,風姿高華之勢迫人。

僅從面容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齡,沒有瑕疵的肌膚猶如最青春的少女,可那種風情卻隻有曆經歲月才會如此醇厚動人。

她此刻的表情有一點點幽怨,就像小性子的少女,在嗔怪情郎不解人意。

韓鳳來懷中的箜篌終于不再震動,随着聲波消散,燕家祠堂廊柱上的光芒也不再閃動,半空中法陣随之淡去。

即使有了這樣一段不大不小的異常動靜,燕府依然沒有被驚動。通向三院的門戶方向都靜悄悄的。

韓鳳來淡淡道:“向殿主擺出這個架勢,我差點以爲,是想把我也一網打盡。”

“奴家見到韓少主也很意外呢!”向瑤的語調溫柔如水,若非在這樣劍拔弩張的場合,恐怕許多人都會醉倒在她如同醇酒般的風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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