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低垂。
原先那如同是燒焦了的木炭一般的流刃若火,終于是回複到了往昔的雪亮鋒利。
忽然,原先一直傲立當場,挺拔如若松柏的老人,整個人突兀無比的一個踉跄,差點也是步入了古天他的後塵,好懸他手裏還緊緊的握着,那一把平日裏他就有将其當做拐杖使用的流刃若火。
在最緊要的關頭,險之又險的将他即将摔倒的身體支撐了下來。
“可惡,已經耗盡了全部的靈壓嗎?該死這個混賬居然已經變得這麽強了嗎?”
山本他低聲的咒罵着。
還沒有等到他咒罵個痛快。
猛然間那曆時上千年,千錘百煉而凝練而成的恐怖直覺,告訴了他一件事情。
在他的身後,正有着一個無比恐怖的事物。
“回身斬!”
假若說是尋常人的話,這一會兒的第一反應應該是直接躲避吧!可山本他是普通人嗎?縱然說在這一刻,耗盡了全身靈壓的他,也已經就跟‘普通’人相差無幾。
想也不想的揮舞起手中,已經發不出一絲溫熱的火刀,扭身爆斬。
锵!
一大簇耀目的火花四散激射。
此刻映入山本他眼簾的除了是剛剛那正面吃了他一刀的古天以外還能是誰人嗎?
當然了縱然是親手将古天傷至如此地步的山本,這一會兒也都有些不敢置信了吧!原先還一副肌肉飽滿,爆發力十足的猛鬼壯漢體型的憎惡。
這一會兒已經化成了一個,渾身上下盡皆焦黑一片,形同枯骨的排骨架子。
顯然的剛剛正面的接下了山本他隔開千山萬水的一刀,其人固然是沒有當初去世。但也是付出了絕對不斐的代價。就比如全身肌肉燒焦性壞死,嚴重脫水等狀況。
“哈哈哈哈,山窮水盡啊!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總隊長你還要往哪走啊!”憎惡的聲音很嘶啞,且在說話的時候,還不時的會從嘴裏噴出一道刺鼻的血腥氣味。
他的的确确的傷的很重,差不多都到了幾近死亡的地步。
不,應該說是,已經抵達了死亡的邊緣。
就他現在的身體,他能夠感受到假若說不管不顧的話最多三天,最多三天的時間,他就會徹徹底底的死去。
不帶喘息的那種。
憎惡他不甘心,極度的不甘心。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又怎麽可以讓你能夠站着離開呢!
在最強寶座欲念的驅動下,男人他硬生生的将已經殘破到幾近報廢的身軀,從地面上拖了起來。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山本他的身後。
…………………………………………
“爲了勝利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那麽老夫也不可以讓你失望啊!撫斬!”
“撫你麻痹!死亡頭槌!”
相較于受到幾乎要令人當場去世重創的憎惡而言,單單隻是靈壓耗盡的山本顯然是要占到不少優勢的。
可沒辦法,憎惡天生比起常人高大上近乎一米的龐大體型,以及那一身爲了能夠驅動那一副,龐大,沉重的铠甲而特意進化出來的超強骨架。
卻讓他彌補了傷勢上與敵人所拉開的差距。
甚至于說,因爲骨骼堅硬異常的緣故,優勢還要來的更大。
面對山本來勢洶洶的一刀,憎惡他沒有閃避。亦或者說他已經失去了閃避的氣力嗎?硬生生的依靠着自身堅固的頭骨,朝着山本手中的流刃若火一把撞了過去。
‘boom!’
待到這一聲悶響過後。
一個高大的形同竹竿一般的人影,托舉起自己那幾近崩潰的雙臂,一把卸下了卡在他肩部骨架上的長刀。随手丢棄到了山本老頭的身側。
他那具令人一眼看過去就知曉不對勁的詭異身軀。
因爲從正面,生生的吃了一記古天頭槌的緣故,這會兒總隊長的頭顱早已然是以着一種,極端不和諧的姿态,躺在了大地之上。
頭顱與身體的交接處中端部位,已經是出現了一個幾近于30厘米左右的綿長空曠部位。其間隔開的焦黑土地上,正澆灌滿了鮮紅色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山本看樣子是我赢了啊!”男人他癫狂的大笑着,可那個讓他期待回話之人,早已然是随着他那一擊絕命頭槌失去了言語的機會。
噗!
一口逆血化作漫天血霧,從男人急劇縮小的衰弱殘軀内噴薄而出。
勝雖勝已。
可以死慘烈無比。
以讓自己的生命,抵達了最終臨界點的慘痛代價赢來的慘烈勝利。
這時。
“大人,大人!您沒事吧!”勉強無比的張開,自己那一雙重若千鈞的眼皮。古天他看到了此刻正有着一批身着死霸裝的死神正圍繞着幾個醫生綠袍的人朝着他這邊瘋狂湧來。
那是?
“大人,大人您沒事吧!”一個女人焦急萬分的将他攙扶了起來。古天他認得這個女人的身份,她好像是龍堂寺家族裏面僅剩的女性,名字叫做龍堂寺紫影吧!
“一般,不過……你們……不太好。”
他現在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大小體型,因爲受創實在是太過嚴重的緣故,每每都說出一個字,那都是對于他的一種煎熬。所以他在說話的時候,總是盡量的用最爲簡短的話語。
“大人抱歉,就算您戰敗了山本重國這樣的大敵,我們卻依然是失敗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紫影的臉上明顯的露出了所謂自責羞愧的神情。
在敵方大将被斬,近半的高級戰力被俘的情況下居然還是不能取得勝利。這顯然就是一種嚴重無比的失職。
如何能夠不讓,龍堂寺一族之人,面露慚愧呢?
縱然說他們自身也是付出了高額的代價。
一族六人最終隻剩下了區區兩人之數。
“好了不要說了,勇夫麻煩你一下,用你的黑豹馱着我,我們先撤退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雖然說不知道到底是除了什麽亂子在有着一大票人質在手的請提下他們還會敗的如此慘烈。
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