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顧馳的理解能力,自然是一遍就已牢牢記在心頭。
然并卵!
記住歸記住,但要想真正按照這段口訣中所說的,讓自己在幾個呼吸就進入所謂的“入定”層次,再進而體悟“天人合一”的境界……
根本就不可能好嗎!?
顧馳心裏不停的腹诽,話說這種傳統的武術修行他以前也曾向往過,可問題是現代社會人心浮躁,又有誰能擁有那種純淨如水不沾凡塵的心靈?
本來他還以爲玄坤靜會傳授他一些最初級的東西,讓他循序漸進慢慢提升,結果萬萬沒想到,人家一上來就直接放大招了。
偏偏玄坤靜又是個不苟言笑的高冷性子,根本不屑去多做解釋,顧馳也不敢多問——主要是擔心問了也白問,便也隻能盤坐在那裏,強迫自己去體會玄坤靜口中的“空冥”和“玄靈”之境了。
要說郁悶和惆怅多少是有的,但還不至于苦悶到讓顧馳堅持不下去的地步,再怎麽說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哪怕跪着走,顧馳也會一直走下去的。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裏,就像玄坤靜安排的那樣,逢一三五由她來傳授顧馳拳法——倒也沒有再多教給她更多武當門下的功法,僅僅隻是針對顧馳所學的幾門拳法和樁功進行指點。
特别是樁功,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玄坤靜對這門靜功尤爲重視,以至于顧馳遭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卻依然換不來她一聲認可。
不過名師出高徒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如果說老韓已經爲顧馳打下一定基礎,那麽玄坤靜則讓顧馳徹底體會到了傳統武學的精妙之處。
别的不說,僅僅隻是半個月過去,他就已經可以在玄坤靜手下撐住至少三個回合了,對比半個月前的全無還手之力,絕對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也就罷了,還有跑酷方面的訓練,當顧馳把武當山當成跑酷的場地,閑暇之餘在武當山上下跑動,他明顯可以感覺得出,自己的身體仿佛輕靈許多,整個人都變得更加靈活,一些之前不敢輕易嘗試的動作,現在也都能完美展現出來了。
玄坤靜是看不上跑酷這項運動的,還冷嘲熱諷說顧馳是在學猴子,并且直言不諱的告訴他,要不是礙于門規,隻需讓顧馳學會一門輕身功法,他自己都會嫌棄自己這麽多年來練習的跑酷毫無用處。
輕功這東西當然是好,但學不到手又有何用?顧馳并沒有纏着玄坤靜讓他傳授自己輕功,他可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對于門規之類的限制還是心有顧慮的。
誰知此舉反而換來了玄坤靜首次露出一絲笑意——哪怕僅僅隻是嘴角略微上翹,認爲他的心性不錯,能克制住自己的貪欲,這恰好又是修行過程中最難以克服的難點。
隻有顧馳自己心裏清楚,他不是沒有沒有貪欲,正好相反,他的貪欲之火足以燃盡整個武當山!
區别在于顧馳知道自己的未來無限光明,區區一門輕功還不被他放在眼裏。
當然,要是所能穿越的世界有且僅有功夫夢,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除了每天在玄坤靜手底下練拳和挨揍,顧馳在打坐修煉方面也有了長足的進步,比如凝神靜氣,讓自己徹底靜下心來,心裏什麽都不想,往哪兒盤腿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這對顧馳來說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
盡管在玄坤靜看來,顧馳這點道行還早得很呢。
另一方面,在經過這半個月的修煉之後,顧馳也大緻明白了自己在武當接受的傳授意義何在了,一三五的練拳挨打是針對身體上的,是屬于物質層面的,二四六的靜功則針對的是精神上的。
這大概也是中國武術一直以來追求的平衡哲學吧,就好比少林武學,老金的書裏不是也有過類似的交代嗎?修煉少林神功,也是需要修佛念經來感化心中戾氣的。
練武先練心,隻練武不練心,遇事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武力解決問題,這在真正練武之人看來,大概是撿了芝麻丢西瓜的行爲吧。
若非如此,也就不會有“武德”二字的誕生了,特别是現代社會,隻有武沒有德,輕則坐大牢,重則吃槍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想明白了這裏面的道理,顧馳也徹底靜下心來,一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也全都不翼而飛,甚至連念念不忘的任務都暫時抛在腦後。
如此一來,他的修煉效率也更進一步,以至于讓玄坤靜都感到驚訝——女道姑嘴上不說,心裏卻門清的很,直接就體現她對顧馳的安排上了。
半個月一過,顧馳每天的練拳挨揍時間陡然增加一倍,從原本隻有每天上午,變成了下午也要加練,打坐修煉的時間同樣随之增加一倍,忙的顧馳連跑酷的時間都快抽不出來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顧馳也已經習慣了山上清修的日子,除了對夥食腹诽不已——習慣了吃肉的人讓他天天吃素,其他地方都覺得挺好,甚至覺得一直這樣下去也挺不錯的。
好在顧馳并不是那種真正忘卻凡塵,對現實感到絕望,一心隻想着出家修行的人,他今年不過才十八,真是大好年華,還沒有體驗過人間百态,哪裏會甘心讓自己從此困守在武當山上?
所以适應現在的環境和生活是一回事,但要讓顧馳永遠留在這裏,他是百分百拒絕的。
如此又過了半個多月,距離顧馳來到武當山,已經過去了整整一月有餘了。
現在的他對比一個多月前,套用網文最常用的詞句來形容,那就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事實也的确如此,他本身天賦就不差,特别是身體素質方面,仗着自己年輕力壯,數遍整個武當山,也找不出幾個人能在純粹的體質方面勝過他——當然,那些練過内家拳,懂得調養生息之術的有道之士不算,就好比女道姑玄坤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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