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歎氣，“唉，這個傻牛兒真是可憐啊，越聽越覺得他不幸。他可真是一個被生活逼到絕境的可憐孩子啊。不但家人不要他，把他往外趕，而且，村民們也全都嫌棄他，當然，這些還不是他磨難的根源，更可怕的是，他經常被村裏的小混混抓住折磨。”
魔钺笑道，“是啊，更可怕的是，這些小混混的頭目還是村長的兒子。這就使得可憐的傻牛兒即使受盡了折磨和侮辱也無處申訴。”
路飛歎氣，“嗯，傻牛兒真是太可憐了，即使是在衆人的逼迫下，住進了豬圈，吃豬食過活，傻牛兒都已經活得如此卑微了，可是，還有更可怕的倒黴事在等着他。他又被那些可惡的小混混盯上了。我個人認爲，被小混混盯上才是最可怕的事。”
魔钺歎氣，“那是了，照這麽折磨下去，傻牛兒還能活到幾時？說不定哪天折騰得過頭，就挂了。要知道，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
路飛點頭，“所以我覺得傻牛兒真的可憐。”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先别讨論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大叔歎氣，傻孩子，你實在是太悲觀了。也許你把人想得太壞了，其實，你的家人，還有村裏的村民們，以及那些欺負你的小混混，他們沒有那麽壞，隻是你把他們想得太壞了。傻牛兒笑道，對，你說的有理。他們沒有那麽壞，隻是我把他們想得太壞了。如果真的隻是我的個人認知出了問題，那麽現在，我問你，我身上的傷疤又作何解釋呢？我始終相信一群好人絕對不會把一個弱智的傻子打得傷痕累累。大叔歎氣，唉，你身上的傷疤，簡直是一條摞一條啊。傻牛兒點頭，是的。所以你說他們是好人，我把他們想得太壞，我堅決不同意你的說法。因爲這些傷疤時刻在提醒我，之前發生在我身上的，一次又一次的暴行。那疼痛的感覺還在，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可以止住，即使深的能看見骨頭的傷口也會愈合。但是，我想問你的是，我身體上的傷口痊愈了，可是我心裏的傷該如何愈合呢？我的心已經被你們所有人傷透了。你該清楚的，我所說的所有人是指誰。大叔歎氣，我當然清楚了。你所說的所有人，就是指你的家人，咱們村的村民，還有那些小混混。傻牛兒點頭，是的，沒錯。就是這樣，你們所有人，都在傷害我。盡管我已經遍體鱗傷，身心俱疲，可是你們仍舊不遺餘力，不辭辛苦地傷害我。我相信，隻要我一息尚存，你們就會繼續，直到我徹底斷氣爲止。大叔苦笑，我說傻孩子，你說的所有人，可千萬别把我包括進去。說真的，他們欺負你的事，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可是我也聽說過，而且我并沒有參與其間。所以你千萬别把我也包括進去。傻牛兒歎氣，嗯，大叔，說句良心話，跟他們相比，你的确算是個大好人了。最起碼，在他們打罵侮辱欺負我的時候，你沒有參與進去。而且我每天都待在你的豬圈裏，雖然你有時候心情不好，驅趕過我，不過，大部分時間，你對我都是采取視而不見的态度。所以我得以在你的豬圈裏栖身。正因爲你沒有趕我走，所以我才在豬圈裏安了家。說到底，我還得感謝你呢。如果你要趕我，我可就真的是沒地方可去了。大叔歎氣，既然你肯叫我一聲叔叔，那就說明你還是肯把我當長輩看，長輩照顧小輩也是應該的。我沒有趕你走，是因爲我覺得你太可憐了。你沒地方可去，如果我再趕你，你就真的隻有在野地裏過夜了。所以，你不用謝我的，我作爲長輩，照顧你，是應該的。傻牛兒歎氣，大叔，說真的，我很感激你。但是，你剛才還是做了一件令我無法原諒你的事。大叔驚道，啊？我剛才什麽都沒做啊。傻牛兒冷笑，大叔，看來你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了。剛做完的事，就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嗎？大叔皺眉，仔細回憶剛才發生的事，可是左想右想，并未發現自己有任何不妥的行爲，于是苦笑道，我說傻孩子，我剛才沒做啥值得你無法原諒的事呀。傻牛兒冷笑，大叔啊，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從你臉上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你不是裝的。大叔苦笑，我幹嘛要假裝呢，我都一把年紀的人，何苦在你一個孩子面前裝呢。傻牛兒歎氣，好吧，既然大叔想不起來，那就隻好由我來提醒大叔了。大叔，你難道忘記你剛才打過我的女人嗎？大叔吃一驚，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那頭母豬，發現母豬依舊靜靜地卧在豬圈裏，一雙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叔，大叔哆嗦一下，往後退了兩步，撞到身後冰冷的牆壁，方才止住腳步。傻牛兒看着大叔驚恐萬狀的模樣，禁不住哈哈大笑，大叔，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話說，你剛才打它，我可是親眼所見的。你休想賴掉。大叔咳咳兩聲，不！孩子，你誤會我了。我并沒想賴掉。我剛才爲什麽打它呢？嗯，你先别着急，讓我好好地想想，說真的，我現在腦子裏亂得一團糟，我都忘記自己做了些什麽。我的确是打了它，哦，讓我仔細想想，哦，我想起來了，我打它是因爲它敗壞了門風，它居然敢跟咱們偉大的人類發生——哦，我該怎麽形容呢？說到這裏，大叔硬生生地停住，眉頭緊皺，似乎正在尋思該如何表述那頭母豬跟傻牛兒這個人類所發生的事。傻牛兒冷冰冰地看着大叔，大叔感覺喉嚨發幹，最後，在傻牛兒冰冷到幾乎挑剔的目光中，大叔咬牙把話說完，哦，我的意思是說，它明明是一頭母豬，卻跟人類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系，而且還生出了這麽一個奇怪的——哦，小嬰兒。唉，說真的，我真的找不到恰當的詞來形容你懷裏的那個小玩意。這整件事實在是太丢臉了。你明白的，我一向是個要面子的人，但是，它卻讓我丢了醜。所以我要打它，因爲它讓我臉上蒙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