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皺眉，“看來，在那個時候，死個人跟死條狗差不多啊。”
魔钺苦笑，“是啊，尤其是那種無家可歸的窮人，死了就往地上一倒，俗稱倒卧，也就是說，這個人，前一秒可能還好好地走在街上，可是下一秒就可能倒地，咽氣了。而且這種倒卧多半是外地的窮人，在本地連親人都沒有，死了之後，自然是被搬屍工們用闆車拉到亂葬崗，随便一扔，以供野狗們享用。尤其是像那個煙鬼這類人，死了，多半是連條野狗都不如。你沒聽見村長剛才是怎麽說的，在那種兵荒馬亂的年代，在街上随便走一圈，就能發現好幾具倒卧。”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先别讨論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瘦士兵驚道，那邊不是隻有一個花園嗎？你指着花園是幾個意思呢？胖士兵笑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混蛋還在滴滴答答地流血，指定是不能放在車裏的。就這麽扔在路邊，又太難看了，盡管這混蛋就是個即将斷氣的半屍體，可是他畢竟是咱們撞死的，扔下不管，有點說不過去。不如咱們把他拖到花園裏，扔在那裏好了。其餘幾個士兵一起點頭叫好。接下來，幾個士兵，拖腳的拖腳，抓手的抓手，把那具屍體像是拖死豬一樣地拖到小花園裏。此時，正值深秋季節，花園裏的青草早就枯萎，樹上的綠葉也開始泛黃，一片蕭瑟。人在花園裏，能感到陣陣的寒意。花園的草地上積滿了一堆堆的落葉。冷風一吹，落葉随風飛舞，就好像有無數幽靈在落葉間起舞那樣。幾個士兵拖着屍體來到花園裏，小黑處于好奇，也悄悄地跟着過去看好。胖士兵指着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笑道，就扔在那棵樹下好了，給他來個大樹底下好乘涼，來吧，夥計們，再加把勁，把這條死狗拖到那裏去。不過，這個廢物狗瘦的隻剩下一張皮，分量輕的可憐，話說這種廢物還活着幹啥？死了，還得麻煩咱們搬他的屍體。由于那具屍體實在很輕，幾個士兵又全都是年輕力壯的後生仔，三兩下就把屍體拖到了槐樹下。幾個士兵把屍體扔到地上，拍拍手，準備轉身就走。瘦士兵苦笑，我說咱們把屍體就這麽扔着不好吧？胖士兵冷笑，瘦子，你腦殼壞了嗎？這麽扔着不好，難不成你小子還打算在樹下挖個坑，把這條死狗埋了嗎？瘦士兵笑道，埋他？我閑的吧？我家的大黃狗死了，我都懶得埋，都是拖出去直接丢掉，更何況是這個廢物狗呢？胖士兵笑道，既然是這樣，不如就丢在這裏，咱們趕緊走吧，還有别的正經事要辦呢。其餘幾個士兵哈哈大笑，啥正經事呀？胖士兵笑道，咱們目前要做的正經事，無非是城外新開了幾個妓館，聽說那裏消費低廉，妓館裏的姑娘，模樣正點，個個都是剛下海的嫩雛兒，不如咱們趁着酒興去那裏耍一耍？其餘幾個士兵一起點頭，嗯，好啊，好久沒摸姑娘了，那話兒每天硬撅撅的，鼓起難受，是時候找個姑娘發洩一番了。走啊，那還愣着幹啥呀？走吧，找姑娘要緊，這年頭，今天能操上，就趕緊操，明天早起醒來，還不知你我項上人頭還在否？幾個士兵說完，發出一陣粗俗的大笑。幾個士兵打算轉身就走，卻發現瘦士兵站在原地沒動，不由地催道，嗨，你小子，咱們得趕緊去城外玩姑娘了，你個笨蛋，還站在不動，難不成是打算一直站在這裏盯着屍體看不成？胖士兵見瘦士兵不說話，抓住他的手，勸道，走了，還站着幹啥？你盯着那個死狗看個沒完，難不成是擔心他跳起來咬你不成？瘦士兵笑道，你想多了，這混蛋早就死透了，哪裏還能跳起來咬人呢？我是看他可憐，活着的時候，估計是個孤苦伶仃的光棍，死後也是身無長物，徒留一具發臭的屍體而已。胖士兵笑道，你傻了？像他這樣的死狗，你在街上随便溜達一圈，也能找到十好幾個，你何苦對着他發什麽感慨呢？其餘幾個士兵起哄，唉，胖子說的沒錯，街上最不缺的就是這種無主的屍體，這些混蛋真個就跟野狗一樣，活着的時候，過着狗一樣的生活，死了之後，亂葬崗一丢，你犯不着可憐他。胖子笑道，别說是他了，就說咱們幾個，說不準哪天挨了槍子，也得倒地，清潔溜溜了。其餘幾個士兵附和道，嗯，對啊，這種世道，誰都不知明天會有啥事發生，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活一天算一天吧。瘦士兵笑道，行了，别再廢話了，其實我隻是看着這個混蛋可憐，想用落葉幫他把屍體蓋起來而已。胖士兵笑道，你果然還是閑的沒事做，居然好心到要幫他蓋屍體？瘦士兵笑道，不管怎麽說，這家夥始終還是披着一張人皮來的，生而爲人，不容易。誰知道他這一輩子都經曆了什麽事，才落到目前這個悲慘的結局。唉，算了，不如我在他的屍體上蓋一些落葉，幫他遮蓋下屍體，也權當是送他最後一程。在衆人的奚落聲中，瘦士兵蹲下身子，捧起地上的落葉，撒在死者身上，嘴裏默念，這位老兄，你活着的時候，沒過上好日子，希望你死後再投生能投到好人家，能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爲了把整具屍體都蓋起來，瘦士兵不得不捧起許多落葉撒在屍體上。可是，就在他再次捧起落葉的時候，卻看見落葉下面有一抹鮮亮的紅色。瘦士兵怔住，禁不住啊地喊出了聲。其餘幾個士兵看着瘦士兵捧起落葉蓋屍體，感覺十分無聊，正在吹牛扯淡，聽見瘦士兵喊了一聲，禁不住一起低頭看着他，齊聲問道，喂，瘦子，你傻了？沒事吓叫喚什麽？瘦士兵伸手指着落葉下的一抹紅色，結結巴巴地道，你們看看，那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