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笑道,“其實這個老頭,本來就已經古怪的可以了,現在居然又搞出六十八歲,家裏還有一個未成年孩子的新梗子來,真是令人驚訝。”
魔钺笑道,“男人六十歲還能生孩子,很正常,關鍵是女人,女人能不能是生孩子,是跟着月經走的,女人隻要一停經,就徹底沒有生育能力了。但是男人就不同了,就算是到八十歲,隻要精子濃度夠,照樣可以做父親。”
路飛笑道,“哦,看來這就是男人女人之間的區别了。”
魔钺點頭,“是的,所以說,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女人會逐漸衰老,男人說不定還可以越活越年輕呢。不是有男人四十一枝花的說法嗎?”
村長咳咳兩聲,“好了。你倆先打住,聽我繼續說下去。鐵柱見老頭臉色很難看,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他感到好奇的是,這種話題應該不值得這麽生氣吧,可是此時,在這個無人的山坳裏,隻有他和那個古怪的老頭,鐵柱擔心的是,如果得罪老頭,他跑了,留下自己一個人,再困在山坳裏出不去,那豈不是更可怕了。所以此刻,爲了拖住老頭,他隻好繼續找話題,然而,跟一個人正常套近乎的步驟,應該是先從這個人家人聊起,可是現在看來,老頭的家人顯然是老頭不願意提起的話題,如果再找新話題套近乎的話,似乎有點麻煩,畢竟他對這個老頭是一無所知的。鐵柱扭臉,四下裏尋摸,似乎可以找到什麽能引起話題的東西,很快,他的視線在面前那些破房子上落定,忽然又想起老頭之前說過的話,于是問道,唉,老大爺,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破房子在一百多年是一個小村子呢?老頭笑道,因爲我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呀。鐵柱聽見這樣的回答,驚得差點沒啊地叫出聲來,可是,一看見老頭目光陰沉地望着他,立刻吓得把嘴巴捂住,把那聲啊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可是心裏更多的疑問又冒了出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大爺,你說你是這個小村子裏的人,那這個村子在廢棄以前,是個什麽模樣啊?老頭看着那些破房子,嘴角忽然綻放出一絲甜蜜的微笑,要說以前啊,這個村子可熱鬧了,住着好些人,村民們每天忙忙碌碌的,大家都是起早貪黑的,賺錢養家,很辛苦,可是很快樂。那時候,我每天很早就起床了,站在路邊等活。鐵柱苦笑,我說老大爺,你是拉黃包車的,你說你每天早起去路邊等活,可是村裏都是些農民,農民哪裏有錢去坐黃包車呢?老頭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個村裏以前住了好些做生意的老闆,他們的家在村裏,白天進城做生意,晚上回家。我賺的并不是村民的錢,賺的是那些小老闆的錢。鐵柱聽到這裏,更是奇怪,不禁問道,嗯?我記得這邊附近,早就通車,村外是有公共汽車站的,車站每天早上都有公車路過,那些小老闆要進城做生意,隻要搭公車就可以了,哪裏還用得着坐黃包車呢?老頭不悅地眼白一翻,咳咳兩聲,我們村跟别的村子不一樣,村口沒有公車路過,要想進城,隻有坐我的黃包車了。鐵柱見老頭不高興,也不敢繼續跟他争執,隻好順着他的意思往下說,嗯,這樣也好,你的黃包車就有生意了。鐵柱皺眉,我說老大爺,按照你的說法,這個村子之前可是一個人丁興旺的所在,應該是個很熱鬧的地方。老頭笑道,是的,以前這個村子可熱鬧了,現在是徹底完蛋了。說完,郁悶地低下頭,不住地歎氣,沒了,都沒了。這個村子似乎昨天還紅紅火火的,隻是眨眼的工夫,就一切都沒了。鐵柱見老頭神情黯然,不由地好奇心再起,低聲問道,老大爺,那這個村子是怎麽變成這個模樣的呢?老頭苦笑,一場火災把整個村子都燒光了,不信的話,你仔細看看那些牆壁,是不是還有被火灼燒的痕迹。鐵柱聽見這種話,自然是吓得不輕,不過,出于好奇,他還是戰戰兢兢地走到破房子跟前,仔細觀察,果然發現牆壁上屋梁上黢黑黢黑的,屋梁上露出來的半截椽子都給燒得碳化了。這一發現,更是驚得他魂不附體,于是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哦,看來這場火很大呀,房子都給燒成這樣了。老頭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是的,整個村子全都被燒光了,當時,整個地面都給烤焦了,以至于後來的幾年,地上也連一根野草也長不出來。鐵柱驚道,這——既然整個村子都給燒光了,那麽村裏的人呢?都到哪裏去了?老頭聽見這話,忽然嘴巴一癟,捂住臉,低聲啜泣,人全都死光了,一個不留。全都給燒死了。鐵柱驚道,啊?我看這裏一大片房子,據我的推算,這村裏少說也住着好幾百号人,就全都給燒死了嗎?老頭歎氣,是的,全都給燒死了,一個都沒有剩下。鐵柱驚得張大了嘴巴,老大爺,你對這個村裏發生的事咋知道得這麽清楚呀?老頭苦笑,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呀。我在這個村裏土生土長的,好幾十年了。老頭說完,擡頭看着眼前的殘垣斷壁,痛苦地長歎一聲。鐵柱越聽越不對勁,啊?老大爺,既然你就是這個村裏的人,你又說這個村子發生過一場火災,村民們都被燒死了,但是你呢,你怎麽還活着呢?老頭冷笑,傻小子,你腦子真笨,我都已經告訴過了你了,村裏的人全都死了,無人生還。全都燒死,一個不留,你明白了嗎?鐵柱聽了這話,像是被一桶冷水兜頭澆下來,搞了個透心涼,于是他指着老大爺,結結巴巴地道,那就是說,全村人都被燒死了,你也是那些被燒死的村民當中的一個了。老頭沒有回答,隻是裂開沒牙的嘴巴,詭異地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