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點頭，“沒錯，既然混小子的兩隻眼睛已經被砸得脫出了眼眶，僅憑着一條纖細的肌肉把眼珠挂在眼眶下面，這種情況下，壓根不可能瞪着仔仔啊。”
路飛笑道，“事實上，的确是不可能出現什麽眼球都已經脫眶而出，居然還能瞪着别人的狀況。但是，當時在仔仔看來，那兩隻已經脫眶而出的眼球卻是噗噗兩聲，原本是無精打采地耷拉在眼眶下方的兩隻眼珠子忽然齊刷刷地往上一擡，兩隻眼珠子刷刷刷地左轉右轉，就跟雷達正在尋找目标一樣，轉動半天之後，嘩擦一下，就跟雷達經過一番搜索之後，終于鎖定目标，這目标是誰呢？當然就是仔仔了。仔仔見那對眼珠子無端端地望着自己——”
話說到這裏，小劉實在聽不下去了，扯開喉嚨，喊道，“喂，我說小兄弟，這裏停一下。”
路飛正說在興頭上，哪裏停得下來，繼續道，“嗯，那個，仔仔看見那對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小劉咳咳兩聲，“不對不對，這裏先停一下，我有問題要問你。”
路飛皺眉，“啥問題？趕緊問。我正說得好好的，就被你給打斷了。”
小劉苦笑，“什麽說得好好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路飛笑道，“啥問題？趕緊的。”
小劉笑道，“在你開講之前，你首先說明了，事實上，是不可能出現眼珠脫眶之後，還能瞪着别人的。”
路飛點頭，“對啊，事實上，的确是如此。眼珠脫眶而出了，自然就不能瞪着别人了，這個是常識。”
小劉笑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都知道這是常識，你咋這麽繼續說下去呢？”
路飛笑道，“我說你啊，你能這麽說，說明你壓根就沒有仔細聽我講，我剛才所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告訴你，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接下來的一句話是，但是，當時在仔仔看來，卻是已經脫眶的眼珠不但能繼續轉動，還能翻上來，直勾勾地盯着仔仔看。”
小劉苦笑，“嗯？那麽你的這種叙述，豈不是自相矛盾嗎？前面剛說了不可能，後面咋立刻把自己的判斷給否了呢？話說你這種自己打自己的臉的叙述還真是滑稽可笑呢。”
路飛笑道，“我的叙述并沒有自相矛盾的地方。現在我可以打個比方，如果說，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個人，也就是說，當時的現場如果有三個人的情況下，那麽在這個第三者看來，已經脫眶而出的眼珠也是不能動的。”
小劉皺眉，“你究竟在說什麽？假如現場有第三者，在第三者看起來，混小子的眼珠也是不能動的？”
魔鉞苦笑，“我似乎聽懂路飛在說什麽了。路飛的意思是說，就算現場還有别人在，别人看見的也是混小子的眼珠不能動。也就是說，隻有在仔仔看來，已經脫眶而出的眼珠是能動的。”
小劉抓着頭皮，苦笑，“哦，我明白了，隻有仔仔看見混小子的眼珠能動，難不成是因爲仔仔此時出現了幻覺嗎？”
路飛點頭，“聰明，終于被你想到了。事實的确是這樣，當時，仔仔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神智已經變得不清醒了，于是乎，幻覺立刻攫住了他。在他眼前的一切跟事實完全不同，事實上，可憐又可悲的混小子此時躺在地上，眼睛脫出眼眶，兩隻眼珠無力地耷拉在眼眶下面，壓根沒有轉動，也壓根沒有翻上來，仔仔所看見的一切，其實都是幻覺。”
小劉點頭，“明白了，都是幻覺。你繼續往下說吧。”
路飛笑道，“仔仔看見那對眼珠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不由地勃然大怒，你個混蛋，我都說了，你必須像一具真正的屍體那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許喘氣，不許瞪着我看，明白嗎？該死的，你咋還是瞪着我看呢？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現在隻是一個失敗的家夥，你有資格瞪着我看嗎？蠢貨，你給我把眼珠子翻下去，不許再瞪着我看了。明白不？混小子的眼睛被打得脫出了眼眶，現在的他，已經看不見仔仔臉上是什麽表情了，不過，他仍舊能從仔仔炸雷般的吼聲中，感受到他的憤怒。至于仔仔目前的模樣，他也能想象得到，他相信仔仔一定是目露兇光地怒視着自己。他還預感到，下一步，仔仔很可能還會繼續折磨他。然而，此時的混小子隻剩下喘氣的力氣，否則他早就拔腳逃走了。盡管混小子什麽都沒做，此刻的他，安靜地躺在地上，跟一具屍體也沒啥分别。可是，在仔仔看來，混小子那對眼球依舊是處于上翻狀态，直勾勾地盯着他。仔仔仔細看着那對眼珠子，忽然發現沒有眼睑和眼睫毛眉毛等配件的襯托，兩隻光秃秃的眼珠看上去既突兀又瘆人。被這樣一雙光秃秃的眼珠盯着看，仔仔心裏的火氣也越大，他用磚頭指着那對眼珠，罵道，混蛋，我說了，不要再盯着我看了。你懂嗎？不許再盯着我。也許是背負了太多的精神壓力，此時的仔仔已經進入瘋狂狀态。他怒視着奄奄一息的混小子，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混小子吓得心驚肉跳，隻可惜，他想逃逃不走，想喊喊不出，甚至想挪動一下身子，都做不到，隻能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厄運的降臨。此時的混小子，不住地在心中哀歎，可惡的命運啊，爲啥不讓我立刻死去，反而還讓我苟延殘喘地活着，來感受昔日好友最後的折磨和侮辱呢？”
魔鉞苦笑，“仔仔此時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混小子畢竟是他的昔日好友。倆人曾經非常要好，可是仔仔親手殺死他，巨大的精神壓力，可想而知。”
小劉苦笑，“應該說是負疚感。盡管仔仔在做出一系列殘忍發指行爲之後，感受到暢快的報複的快感，但是，殺死的人畢竟是自己的好友，所以他應該很内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