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鉞苦笑,“這個黑心的小老闆,真是太坑人了,爲了省掉挖排水管道的錢,居然想出把污水排在河裏的懶辦法。”
路飛笑道,“是的,就是這種懶辦法才害了一個村子的人。而且村裏的百姓,文化水平不高,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爲是被詛咒了,這可是最可悲的地方。”
魔鉞笑道,“這種可惡的黑心老闆,賺這種昧良心的錢,他能安心嗎?”
路飛笑道,“事實上,這種老闆不要太多,現在那些小工廠的老闆資金緊張,幹啥都照着最省錢的方法來,完全不顧及這種做法所産生的不良後果。”
魔鉞怒道,“這種害死人的混蛋,判他個槍斃都輕了。一個村子的人被他折騰的,死的死,搬家的搬家,剩下的人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路飛笑道,“真是想不到,你除了玩世不恭的一面之外,也有憤世嫉俗的一面。”
魔鉞苦笑,“我是感覺,這種黑心老闆實在是太過分了,完全不顧及别人的生命安全。”
路飛笑道,“好了,我還是繼續說下去。貓靈咳咳兩聲,繼續以那人的口吻說下去,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家裏的,一到家,我就病倒了,滴水不進,隻要一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噩夢,我夢見自己站在禮堂裏,禮堂的地闆上躺滿了屍體,一具具面容猙獰的死屍,靜靜地躺在地闆上,春花朝我伸出一隻手,喊道,三娃子,救我啊。我跑過去,一看,她已經斷氣了。她看上去面色蒼白,瘦小的身體平躺在草席上,看上去甚至有幾分可憐,我膽怯地走過去,蹲下身子,伸手想把她拉起來,就在這時,她忽然睜開眼睛,詭異地一笑,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吓得啊地尖叫一聲,醒了過來,這個夢,我每天要做很多遍,每次都是春花抓住我的手的時候,我尖叫着醒了。父母一直守在我身邊,緊盯着我的臉,父親低聲道,老婆,怎麽辦?孩子病得很厲害,一直在發燒啊。母親低聲道,老公,孩子生病的事,可千萬不能老村長知道,否則,村裏一定會派人來把這孩子送到禮堂去的。我一聽送到禮堂四個字,立刻跳起來喊道,媽媽,不要把我送到禮堂去,禮堂裏都是死人,我不要跟死人躺在一起。母親把我緊緊摟在懷裏,哭道,孩子,放心,誰也不能把你帶走,爸爸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我哇哇大哭,媽媽,禮堂裏好多屍體,臭氣熏天,我看見黑牛叔,還看見王嬸子,他們都死了,還有,我還看見春花了,春花,我是親眼看着她斷氣的。母親摟緊了我,歎氣道,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我告訴你,别去禮堂,你不聽,這下你知道害怕了吧?我哭道,媽媽,我錯了,今後我再也不亂跑了。父親低聲道,這春花不都死了三天了。我使勁搖頭,不對,她剛死的,我親眼看見她斷氣了,睜着眼死的,老村長幫她把眼皮合上了。母親歎氣,傻孩子,你從禮堂跑回家之後,立刻就病倒了,現在你在床上已經躺了三天了。我驚道,啊?我都躺了三天了?母親點頭,是啊,這三天來,你一直做噩夢,說胡話,把我和你爸爸吓死了。今天,你終于醒了。父親低聲道,對了,你從禮堂回來的當天,老村長還來找過你呢。我驚道,他找我幹嘛?父親歎氣,也沒說啥,就問你在不在。我說你累了,在睡覺呢,他不放心,我拉開屋門,給他看,他看見你在睡覺,才心事重重地走了。嘴裏似乎還念叨着什麽,一副很詭異的樣子。母親低聲道,老公,孩子醒了就好,你管老村長幹嘛呢,老村長自打村裏出事以來,就變得神神叨叨的,依我看,老村長八成也病了。父親噓了一聲,行了,你别亂說,老村長雖然年紀大,可是身闆挺硬朗的,哪像病的樣子。母親低聲道,我說的病,不是指身體上的毛病,是指這裏出問題了。母親說完,伸手指着自己的腦袋。父親忍俊不禁,唉,明白了,你是說老村長的精神出問題了。母親點頭,是的,所以咱們還是得小心點。至于他跑來找咱家的三娃子,而且三娃子跑去禮堂的那天,恰好遇見村長了,所以,咱們得對村長留個心眼。父親點頭,剛想說話,忽然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父親皺眉,有人敲門,我去看看。父親一向是個細心人,在開門以前,他特意順着門縫往外看了一眼,這一看,吓得了一大跳,發現門外站在好幾個人,爲首的正是村長,其餘幾個也都是村裏的村民,父親跟他們都認識,父親之所以吓了一跳,是因爲此刻,門外的幾個人,全都是氣勢洶洶的,尤其是村長,一臉的嚴肅。父親再順着門往下一看,更是傻眼了,他發現地上放着一副擔架。這擔架,父親再眼熟不過了,村裏凡是生病或者死了的人,都是用擔架擡到禮堂去的。據村長說,人在臨死前或者死了以後,都需要做法事,放在禮堂,是爲了方便道士作法,老百姓家裏地方小耍不開,不象禮堂,地方大,道士想怎麽折騰,都行。父親原本是打算開門的,可是一看見擔架,立刻毛了,這擔架可是來接人。不成,不能開門,父親連驚帶吓的,趕緊跑回離屋,壓低嗓門道,我說老婆,咋辦啊,村長帶着好幾個人來,那些人帶着擔架,一個個全都是殺氣騰騰的,看上去好瘆人啊。母親冷哼一聲,這老村長,腦殼果然壞了,他是打算把三娃子弄到禮堂去。我吓得哇地一下,哭出聲來,媽媽,我不要去禮堂。母親趕緊捂住我的嘴,噓了一聲,孩子,不許哭。這時,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還有老村長不耐煩地喊聲,三娃子他爸,趕緊開門。父親無奈,隻得答應,馬上就來。母親在屋裏尋摸一番,最後,目光在米缸上停住,那個米缸,雖說是米缸,可是因爲那時候鬧饑荒,人人都吃不上飯,家家都沒有口糧,米缸這種東西,形同虛設,壓根沒法履行自己的職責。母親歎氣,沒時間了,就隻好先把三娃子藏在那裏了。說完,她立刻抱起我,揭開米缸的蓋子,把我放在米缸裏,米缸裏涼冰冰的,我伸出小手,一把抓住母親,媽,我害怕。母親低聲道,别怕,你隻要待在裏面,别出聲就行了。我點點頭,母親伸手,疼愛地在我臉上摸了一把,然後蓋上了米缸的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