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使勁擺手，“不！我不累，也不需要休息的。”
路飛笑道，“老大爺，你不肯休息也好，正好借着這個工夫，好好想想，一會兒等葉組長回來了，你提供哪具屍體比較合适。”
老頭冷笑，“我哪具也提供不了，真是太抱歉了。”
路飛皺眉，“這個警民合作的事，你真的不用考慮嗎？”
老頭冷笑，“我現在考慮的是，如果死者的屍體被損壞，我無法跟死者家屬交待啊。”
何楚耀咳咳兩聲，“老大爺，這事，你壓根不用擔心，回頭葉組長自然會去跟院方領導協商的。”
老頭冷笑，“真是抱歉，那就等葉組長跟院方領導協商完畢，拿着院方領導的親筆簽字，再來找我吧。”
何楚耀笑道，“老大爺，我們要等院方領導的簽字，豈不是要等到天亮以後了？這也太耽誤時間了吧？”
老頭笑道，“那沒辦法，我這必須按規定辦事，你們想征用屍體，得跟醫院領導商量，我隻是個看屍體的雜工，你們跟我說再多，我也不敢拿主意，你們又何苦跟我這裏磨嘴皮子呢。”
何楚耀笑道，“老大爺，我們也不是不能等，隻是那樣，太浪費時間了。”
老頭把臉一沉，“那我就真的沒辦法了，沒有醫院領導的簽字，我可不能擅作主張。”
談話進行到這裏，已經徹底陷入了僵局，此時，老頭和何楚耀全都緊繃着臉，雙方都爲對方的執着和堅持感到郁悶，一旦冷場下來，倆人幾乎是同時長歎一聲。
路飛歎氣，“老大爺，其實隻是屍體而已，沒必要這麽費事吧？還要找領導簽字，也太複雜了。”
老頭笑道，“年輕人，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你現在這麽說，純屬于站着說話不腰疼，假如這些死者當中有你的親屬，你還會這麽說嗎？”
“這——”
路飛抓抓頭皮，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老頭冷哼一聲，“所以說呢，年輕人就是考慮不周，做事隻圖自己痛快，完全不會替他人着想。”
停屍房裏再次死寂一片，衆人全都各懷心事，低頭沉思，唯獨暹羅貓，好奇地睜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乎很想知道這些人類爲什麽吵了半天。
好半天，路飛才捂着嘴巴，嘿嘿偷笑。
高鵬皺眉，“路飛，究竟什麽事這麽好笑？說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啊。”
路飛笑道，“老大爺，其實你壓根不用糾結屍體的事。”
老頭怒道，“小混蛋，你又想胡扯些什麽？”
路飛歎氣，“老大爺，看來你對我的成見很深啊，我還沒說話，你馬上就能認定我是在胡扯。”
老頭笑道，“小混蛋，你說你扯了半天，你幾次是扯到點子上了？”
路飛皺眉，仔細想了想，歎氣道，“别的我不敢說，至少剛才那次，你們都沒說對，隻有我說對了。”
老頭苦笑，“就是那個需要一個計力器還是兩個計力器的問題吧，可讓你蒙對了一回，可把你給得意的。”
路飛笑道，“老大爺，你不要對我成見這麽深，其實這件事足以說明，我也有對的時候，并不是每次都是胡說。”
老頭冷笑，“夠了，你又想說什麽，直接說好了，别再兜圈子了。”
路飛笑道，“老大爺，其實屍體的事，很簡單的，你根本不需要費心地考慮半天。”
老頭哈哈大笑，“真是個孩子，說的話都是不走腦子的。敢情這些死者裏沒有你的家屬，如果有你的家屬，你還能說話這麽輕飄飄的嗎？”
路飛笑道，“老大爺，你還是沒明白我想表達的是什麽。我想說的是，停屍房的冰櫃裏不是有幾具無人認領的屍體嗎？”
老頭皺眉，“嗯，是的，目前停屍房裏一共有十三具屍體，冰櫃裏是五具屍體，外面是停屍床上是八具屍體，加起來，一共一十三具屍體。”
路飛咳咳兩聲，“老大爺，你别急，聽我給你解釋，冰櫃裏不是有五具無人認領的屍體嗎？”
老頭歎氣，“沒錯，的确是這樣，這五具屍體在冰櫃裏放了很久了，還是無人認領。”
路飛笑道，“老大爺，無人認領的屍體是不是會被你們處理掉？”
老頭苦笑，“是的，我們醫院經費有限，又出不起火葬費用，隻能是把這些無人認領的屍體運到山裏，找地方給埋了。”
路飛笑道，“既然都是山裏運找地方埋的屍體了，肯定也是一堆廢物，與其讓這些屍體在山裏慢慢地腐爛再變成白骨，還不如廢物利用一下呢。”
老頭驚得睜大眼睛，“啊？小混蛋，你究竟想表達什麽？”
何楚耀咳咳兩聲，“路飛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是想說，既然冰櫃裏的屍體是無人認領的，不如拿來利用一下。”
路飛點頭，“是啊，反正也是無人領的屍體，存在冰櫃裏或者埋在山裏都是沒有任何作用，不如拿出一具來做實驗，讓這些屍體再發揮一下自己的剩餘價值吧。”
老頭驚得張大了嘴巴，“剩餘價值？你這小混蛋，又在胡說什麽？”
路飛笑道，“老大爺，我難道有說錯嗎？就讓這些屍體發揮一下餘熱吧。”
“這樣做不好吧，他們都是一些沒人認領的屍體，身世還沒搞清楚呢。咱們就人家脖子給扯了，萬一他們的親屬找來質問，可就麻煩了。”
路飛笑道，“老大爺，這些屍體在冰櫃裏都擱了多久了？”
老頭皺眉，“最長的一年半，最短的也有半年了。我們醫院的規定是，最多存放兩年時間，一旦過了兩年，還沒人認領，必須處理掉。不過，規定雖然是這麽寫的，實際上執行起來，卻是不夠兩年也處理掉了，當然，還是因爲經費問題。前段時間，一具隻停放了半年的屍體也被處理掉了。”
路飛道，“老大爺，這些屍體擱了這麽久，都沒人認領，哪可能忽然就有人認領了呢？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體，不是親屬全都離世了，就是家裏的親屬從來都不關心他們，既然是這兩種情況，你還認爲會有人來認領他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