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氛圍再度冷下來,葉天三人和那女人目光對視,那女人嘤嘤啜泣。
“你們現在明白我死得有多慘了吧?所以我必須回家,我非常想念疼愛我的父母,我想跟他們道别。現在,再見了,我得走了。”說完,轉身要走。
葉天這才醒悟過來,伸手攔住那女人的去路,“唉,你稍等一下。”
“爲什麽不讓我走?我死得這麽可憐,而且我死去的消息,我的父母還毫不知情。我得讓他們知道。你們不會這麽不通情理,連我想回家這麽個小小的要求也不答應吧?”
那女人說完,又要走,葉天隻得跟她把話說清楚。
“那個,這位姑娘,你還不能走。”
那女人睜大僅剩的一隻獨眼,驚訝地看着葉天,“我爲什麽不能走?”
葉天隻好耐心地跟她解釋,“姑娘,你已經死了,而且你現在的樣子跟生前大不一樣了,你打算就這樣回家,讓父母看見你目前的樣子嗎?”
那女人歎氣,“那有什麽?我畢竟是他們的女兒,不管我變成什麽樣子,他們都會愛我如初的。”
葉天咳咳兩聲,“這隻是你的想法,你家人絕不會這麽想的。”
那女人哭道,“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
葉天不好意思地笑笑,“反正給人的視覺沖擊比較大。”
那女人哽咽道,“難不成我的父母會因爲我變成這樣就拒絕見我了嗎?他們可是我最親的人啊。我父母這麽疼我,他們絕對不會不見我的。”
莊夢蝶拉了一下葉天的衣角,低聲道,“葉天,她也太可憐了,咱們幫幫她吧。”
那女人哭道,“求你們了,我隻是想回家而已。”
葉天歎氣,“姑娘,不是我不讓你走,是你目前的樣子不太适合在街上行走。好在現在是晚上,這要是大白天,被人看見你的樣子,還不把他們吓壞了。所以你直接回到家裏去,實在是不太好。要不這樣,我們把你送回家吧。”
“你們真的打算送我回家嗎?”
那女人說完,再次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
葉天咳咳兩聲,“這位姑娘,你别傷心了,其實,送你回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隻要你說出家庭住址,我們馬上把你送回家。不過,你到家見到父母之後,還得跟我們一起回來。對了,你得先答應我們,見到父母之後,再跟我們一起回來,能做到嗎?”
那女人點頭,“當然能,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想不起來我家的地址了。”
“這——”
葉天三人聽見這個回答,全都傻眼了。
葉天皺眉,“你這要是想不起地址,還沒辦法送你回家了。”
那女人哭道,“我想剛才你們也看見了,我大腦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以至于我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莊夢蝶苦笑,“那還記得自己是誰嗎?比方說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證号碼。如果知道這兩樣也好辦的多。”
那女人搖頭,“不!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身份證号碼了。”
葉天皺眉,“那你總該自己居住在哪個城市吧?”
那女人還是搖頭,“也不記得了。”
葉天苦笑,“這還真是麻煩了。”
莊夢蝶歎氣,“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麽死的嗎?”
那女人皺眉,“我好像是死于車禍,在我死後,我的魂魄回到車禍現場查看過,當時,我看見自己躺在地上,倒在血泊中,隻剩下半截腦袋。在我旁邊躺着那個混蛋的屍體,看着那個狗混蛋的屍體,我真不知自己應該開心還是應該傷心。”
這段話,葉天三人聽得莫名奇妙,面面相觑。
葉天道,“這位姑娘,你既然是死于車禍,那你剛才罵的那個混蛋是誰?他又爲什麽跟你死在一起?”
那女人的獨眼中忽然迸射出憤怒的光芒。
“就是那個狗混蛋,就是他綁架了我,把我囚禁起來,害得我不能跟父母見面,有家不能回。”
葉天恍然大悟,“看來你的死,還不隻是簡單的車禍案件,而是一宗綁架囚禁案件。”
那女人點頭,“是的,他綁架了我,把我關在他家的地下室裏。出車禍的前幾天,他好像被人舉報了,所以他不得不把我從地下室裏挪出來,就在他開車帶着我趕往新的藏身地點的途中,車禍發生了。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我記得當時,他把我的眼睛蒙上,手腳用繩子捆住,扔在車後座上。”
莊夢蝶苦笑,“嗯,那我明白當時的情形了。當時的情況是,你死了,他也死了,對吧?”
“是的,我和他都是當場死亡。在我死後,我的魂魄回到現場,看見我倆的屍體全都躺在血泊中,他比我死得還慘,因爲他的轎車跟一輛大貨車相撞,正好怼在車頭上,整個駕駛座全都癟了進去,他整個人都被擠成了肉餅。我相信,他百分百死了。”
葉天皺眉,“居然撞得這麽慘烈?”
那女人點頭,“是的,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酒後駕車,這個畜生在臨出門之前,特意跟我說,他要帶我去一個新的地方了,也是地下室,那邊的條件比這邊好的多,他特意花錢把那邊的地下室裝修了一番,那邊有空調,不像這邊,隻有電風扇。”
莊夢蝶驚道,“你剛才說的,那人被舉報,又是怎麽回事?”
那女人苦笑,“因爲他把我關在地下室裏,沒日沒夜地折磨我,每天都用皮鞭抽我,我實在不堪忍受他的折磨,也許是我的呻吟聲和慘叫聲被鄰居們聽見了,所以有好心人舉報了他。其實他一直都不許我出聲,就是怕引起鄰居們的注意,每次我一哭喊,他就會打我打得更狠,我是怕他打我,才不敢哭得太大聲。我想即使是這樣,還是被鄰居們給聽見了。”
莊夢蝶皺眉,“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變态了。對了,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那女人搖頭,“不!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