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做這個實驗是爲了驗證死者的腦漿和血液滴下來之後,會在攤主胸前留下怎樣的印記?”
何楚耀點頭,“是的。”然後再次舉起那張手紙給路飛看,“我相信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其實确切來說,這張紙顯示的是,死者的腦漿滴下來之後所呈現的印記。”
路飛大吃一驚,“嗯?不是吧?目前咱們隻是把紙球、筷子和手紙分别假設爲死者的頭部、鐵釺子和攤主的胸部而已,其實當釺子貫穿死者頭部的時候,血液和腦漿是同時落下的,而不是單單隻滴下腦漿啊。”
何楚耀笑道,“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現在咱們先把滴落下來的血迹忽略不計,隻計腦漿。”
路飛皺眉,“這樣啊。何法醫,你的這種設定也太奇葩了。”
何楚耀笑道,“咱們忽略滴下來的血液之後,現在隻考慮滴下來的腦漿。正如咱們目前所看見的,這根筷子貫穿整個紙球的時候,紙球破裂,同時,紙球裏的水開始順着筷子往下滴落,一滴滴地落在放在桌上的是手紙上。”
路飛點頭,“嗯,這個我同意。”
何楚耀笑道,“好,我接着分析。水滴之所以從筷子上滑落完全是因爲重力作用。因爲此時,紙球、筷子和手紙正處于同一垂直線上。”
路飛點頭,“嗯,這個我也同意。”
何楚耀笑道,“那麽水滴從垂直高度滑落下來,滴在手紙上,是絕不會形成噴濺的小點,隻會聚攏在手紙中心,形成圓圓的一小塊。我剛才說了,這三樣東西分别代替了死者的頭部、釺子和攤主的胸口,因此,如果死者的頭部、釺子和攤主的胸口,這三者是沿着同一垂直線滑落,絕不可能在攤主的胸口上出現噴濺狀的小白點,也許會有小白點,不過數量應該非常少,而且在攤主的胸口上并沒有出現圓圓的一大塊白色印記。這就說明,攤主胸口的小白點并不是因爲三者處于同一垂直線上形成的。”
路飛立刻驚呼起來,“啊?什麽?何法醫,我真的被你給繞糊塗了。”
老頭笑道,“小同學,你糊塗啥呀?人家何法醫分析得清清楚楚的,何法醫的意思是說,當死者的頭部、釺子和攤主的胸口處于同一垂直線的時候,隻會在攤主胸口留下圓形的白色印記,就像他舉着的那張手紙一樣,中間有一塊圓圓的印記。”
路飛驚道,“我明白了。可是目前,攤主胸口上的腦漿卻是噴濺的小白點,而不是圓形的一大塊。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何楚耀笑道,“據我的分析,這種噴濺狀的小點應該是死者的頭部、釺子和攤主的胸口處于同一水平線的形成的。”
“同一水平線?可是何法醫,爲什麽是同一水平線呢?”
老頭和路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何楚耀點頭,“是的,必須是三者處于同一水平面,才會在攤主胸口留下這種小白點。如果是處于同一垂直線,留在攤主胸口的會是圓形的一大塊。我想,這張被水浸濕的手紙已經爲咱們展示得很清楚了。”
何楚耀說完,再次舉起那張手紙。
三人盯着那張被水浸濕的手紙,全都陷入了沉默,三人全都在冥思苦想,當時的情形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良久,路飛咳咳兩聲,“何法醫,根據你剛才的分析,攤主胸前的小白點是因爲死者的頭部、釺子和攤主的胸口處于同一水平線的時候形成的,那麽,咱們現在不妨重新設計一下當時的情形。當時,連環殺手——哦,咳咳,這裏還是沿用老大爺的推理,暫時把連環殺手設爲兇手。當時,連環殺手用鐵釺子紮穿了女死者的頭部,女死者并未立刻死去,她立刻尖叫一聲,朝着站在她面前的賣烤串的攤主撲過去,嘴裏喊着,救我!求你救我啊!攤主從未見過這麽可怖的場景,吓得直往後退,女死者的兒子見母親受傷,要撲上去跟兇手拼命——”
何楚耀笑道,“路飛,我這裏打斷一下,女死者當時被兇手用鐵釺子紮穿了腦袋,她并未立刻死去,那麽當時,她的兒子不是該先保護她嗎?怎麽會棄受傷的母親于不顧,反而去跟兇手動手呢?”
路飛略微沉吟,笑道,“這個我想,首先是因爲兒子擔心如果不阻止兇手,兇手還會再次加害自己的母親,所以他選擇攻擊兇手而不是攙扶母親。”
何楚耀點頭,“好吧,這個理由,我勉強接受了。”
路飛笑道,“那好,我接着往下說。兇手看見兒子撲過來,立刻利索地撿起一塊石頭,了結他的性命。然而此時,女死者因爲頭部紮着鐵釺子,有些神志不清了,于是她追着攤主,一會兒把攤主看成兇手,一會兒又把攤主看成救世主,喊攤主救她,攤主知道,她已經瘋了,再加上她目前的樣子,哦,頭上紮着一根鐵釺子,樣子十分可怖,吓得攤主直往後退,可是退着退着,攤主感覺自己的後背撞在一個邦邦硬的東西上,這一撞,撞得脊背生疼,樹葉紛紛掉落。攤主扭臉一看,才發現自己撞在河邊的老槐樹上了。正打算閃身躲開,女死者已經再次撲了過來,而且這次,攤主沒有閃開,女死者這一撲,恰好撲在攤主的胸口上。此時,恰好是女死者的頭部、釺子和攤主的胸口在同一水平線上。于是乎,攤主由于近距離地看見女死者那張瘆人的臉,驚呼一聲,心髒痙攣死去。而女死者也因爲體力不支,癱在大樹下。此時,攤主已經死去,女死者還在地上掙紮,兇手走過來,伸手試了一下攤主的鼻息,得意地笑了,又挂了一個。”
路飛說完,得意地哈哈大笑,“何法醫,怎麽樣?這次的推理應該沒毛病了吧?”
何楚耀沒說話,老頭也隻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搞得路飛很尴尬。
“喂,你倆倒是說話呀,我說了半天,怎麽也該給我一點掌聲吧?”
何楚耀笑道,“掌聲這種東西,自然是應該留給能夠圓滿解釋出真相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