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耀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麽咱們就按照正常人的兩種反應繼續推理。路飛，現在你結合老大爺之前的思路繼續往下說。”
路飛笑道，“好的。剛才我說到一家三口之所以停車吃肉串，并不是因爲肚子餓了，而是因爲他們想借着吃肉串把那個跟蹤者給甩了。正如咱們推測的那樣，一家三口半夜出門是爲了抛屍的，他們三人因爲剛殺了少女，每個人的弦都繃得很緊，他們早就發現被人跟蹤了。而且他們之所以去烤肉攤檔，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何楚耀道，“什麽原因？”
路飛笑道，“你們不是這麽健忘吧？這一家三口可是約了律師在橋邊見面的。”
老頭笑道，“對，把這個茬給忘了。他們約了律師啊。”
路飛點頭，“是的，他們約律師的目的是爲了殺人滅口。尤其烤肉攤檔緊挨着橋邊，他們打算一邊吃東西，一邊等着律師赴約。當然此刻，他們停下來的目的，還爲了能甩掉這個跟蹤者。可是讓他們感到心驚肉跳的是，他們停車之後，跟蹤者也一起停了下來。而且他們往烤肉攤檔走過去的時候，跟蹤者也晃晃悠悠地跟了過去。”
何楚耀笑道，“哦？當時已經是這種狀況了。那麽這一家三口明知道有人跟蹤，而且那個跟蹤者也停車，跟着他們仨一起往攤檔走，他們還不感到害怕嗎？”
路飛搖頭，“我覺得他們不會害怕的，因爲他們一家三口，身材粗壯臃腫，看上去宛若三座鐵塔，這類體型的人多半比較魯莽，很少會膽小怕事，因爲論到打架，沒人是他們的對手，而且他們仨剛殺了一個人，也不介意再殺一個。”
何楚耀笑道，“你的意思是說，當時這一家三口已經決定，如果這個跟蹤者把他們逼急了，他們立刻會殺了這名跟蹤者。”
路飛點頭，“是的。我想這一家三口的确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才邁開大步，坦然自若地走到攤檔跟前去點餐。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這個跟蹤者居然搶先一步，跑到攤主跟前，然而，他跑過去卻不是爲了點餐，而是爲了搶攤主手中的鐵釺子。因爲攤主當時正在擦洗鐵釺子。”
何楚耀笑道，“那就奇怪了，攤檔裏應該是有着好多釺子的，跟蹤者完全沒必要非得去搶攤主手裏的那根釺子啊。”
路飛笑道，“嗯，有關于這根釺子，跟蹤者也許并不是從攤主手裏搶來的，說不準是從攤主的案子上随手抓了一根。然後跟蹤者抓起鐵釺子紮穿了女死者的頭部。再用石塊把女死者兒子的額頭砸出一個窟窿。女死者的丈夫立刻傻眼了，也許在剛才，這一家三口還在密謀如何除掉跟蹤者呢，可是眨眼的工夫，妻兒全部喪生。跟蹤者利索到幾乎隻用了兩個動作就解決了兩條人命。”
何楚耀歎氣，“媽呀，隻用兩個動作就解決了兩條人命，我是在看好萊塢的動作片嗎？印象中，好像隻有那些好萊塢的銀幕硬漢才能做到一個動作殺一個人。”
路飛笑道，“也許說一個動作殺一個人有些誇張，不過相信跟蹤者的身手十分了得，否則也不會吓得死者丈夫不敢上前了。所以當時的情形是，這一家三口想殺跟蹤者，沒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被反殺了。”
何楚耀笑道，“那麽現在，問題又來了。如果整個案情真是如你所說，先是連環殺手跟蹤一家三口，到了烤肉攤跟前，這一家人剛商量着要除掉這個讨厭的跟蹤者，沒想到的是，眨眼的工夫就被跟蹤者殺了兩個，還剩下一個女死者的丈夫。這個女死者的丈夫，暫且按照之前老大爺的設定，老大爺說，女死者的丈夫親眼目睹了妻兒慘死，吓得暈了過去。既然把女死者的丈夫設定爲暈過去了，咱們就暫且不管他了。先說這四個人當時的狀況，當時，女死者和兒子已經被殺，女死者的丈夫暈了過去，那麽攤檔跟前，隻剩下攤主和兇手兩人，也就是你所說的跟蹤者。”
路飛點頭，“是的，沒錯。當時，攤檔跟前，隻剩下攤主和兇手還站着，其餘三人全都躺在地上了，兩死一暈。然後，兇手撲過去，打算殺了攤主滅口。攤主見勢頭不妙，打算轉身逃走。沒想到，心髒病忽然發作了，他把手伸進口袋，打算把藥拿出來，可是已經遲了，心髒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窒息感攫住了他。他慘叫一聲，當場斃命。兇手彎下腰，試了下他的鼻息，發現他的确沒氣了，才踹了屍體一腳，冷笑着把女死者的丈夫往河邊拖去。”
何楚耀皺眉，“嗯，很瘆人的畫面，兇手眼睜睜地看着攤主倒在地上，然後再拖着女死者的丈夫拖到河裏溺死。”
路飛笑道，“是的，盡管畫面有些瘆人，可是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
何楚耀笑道，“如果是這樣，巨大的漏洞又出現了。”
路飛驚道，“什麽漏洞？我不明白這種解釋怎麽還有漏洞？”
何楚耀朝着路飛招手，“來，你跟我來。”然後，他徑直朝着攤主的屍體走去。
老頭趕緊跟了過來，“喂，年輕人，你可千萬别再動屍體了，你要是把符弄掉，又得給我添麻煩。”
何楚耀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把符碰掉的，我又不是小怪物，成心把符撕下來搗亂。唉，路飛，你趕緊過來啊。”
路飛撅着嘴，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何楚耀拉開白布，攤主的屍體立刻呈現在眼前。
路飛大惑不解，“何法醫，你幹嘛拉我看屍體啊？這屍體咱們不是早就看過了嗎？”
何楚耀笑道，“的确是看過了，不過，我覺得，你看得并不仔細，以至于你又開始信口胡鄒。”
路飛郁悶地道，“何法醫，你反駁我都成習慣了吧？這次，我可真是認真推理的，哪有信口胡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