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正待在值班室裏美滋滋地喝着小酒，忽然聽見有人敲門，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也沒當回事，繼續喝酒，可是不對啊，他聽見門外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這大半夜的，誰會跑到停屍房門說話呢？莫不是那幾具屍體又回來了？可是不應該呀，小怪物不是用法術指揮他們打人去了嗎？不可能這麽快就回來了吧？按照小怪物的指示和老頭自己對打架的理解，絕不會這麽快就完事，所謂打架，肯定還伴随着摔東西和吵架的過程，首先，這吵架的時間就不會短。老頭再一琢磨，又不對了，這小怪物念了咒語，那五具原本會說話的屍體，還能說話嗎？如果不能說話，可不就不能吵架了。如果不能吵架，隻是摔東西打人，速度就會快許多了。可是再一琢磨，又不對了，這五具屍體要是小怪物念了咒語，就不能說話了，那現在門外說話的又是誰？
這下，老頭聽着門外叽叽咕咕的說話聲，哪裏還坐得住？他把酒瓶子放下，站起身朝着大門走去。聽見門外的說話聲，應該是倆男的。反正今晚都鬧成這樣了，也不在乎來的是啥東西了，老頭心說了，連死屍站起來走路說話，咱都見識過了，還有啥可害怕的？再加上老頭又喝了酒，就更不在意來的是誰了。
老頭剛走到門口，又有敲門聲傳來。而且門外還有人喊，“有人在嗎？”
老頭聽了，沒把鼻子給氣歪了，立刻噌地一下，拉開房門，看見一個穿着警服的年輕人和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在一起，老頭看見這倆人先是怔住，繼而條件反射般地看看地闆，發現地上有影子，再仔細看看面前的兩個人全都是面色紅潤，才放心了。
“你們是什麽人？大半夜的，跑到停屍房來幹嘛？這位年輕人，你穿着警服，不是警察吧？”
來的人自然就是何楚耀和路飛了。
何楚耀笑道，“我不是警察，我是法醫。”
“法醫來這裏幹嘛？”
“我想找你了解點情況。”
“了解情況？年輕人，這裏是停屍房，停屍房裏都是屍體，屍體有啥可了解的呢？”
老頭站在門口，把門堵得嚴嚴實實，壓根沒有讓開的意思，一副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架勢。
何楚耀咳咳兩聲，“大爺，我們能進去說話嗎？”
老頭鐵青着臉，使勁搖頭，“不能，這裏是停屍房，又不是飯館，進去幹啥？”老頭心說了，今晚就夠亂的，那跑掉的十具屍體還不知咋辦呢？這會兒再放閑人進去，萬一再出點亂子，可怎麽收場呢？所以這倆人，他是打定主意，跟他們來個短平快，争取在最短的時間裏把他們轟走。管他來的是誰呢？隻要不是醫院領導特殊交代的，一律不許進去。
老頭冷冰冰的态度使得氛圍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何楚耀也因爲老頭的不近人情感到尴尬，這時，回響在他耳邊的，是護士大姐的碎碎念，“那老頭就是個怪物，成天在停屍房裏跟屍體待着還養得滿面紅光的，要是換了别人，早就吓得面黃肌瘦，辭職不幹了。”
此時，何楚耀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老頭，果然發現老頭面色紅潤，氣色很好，完全沒有因爲在停屍房工作而變得精神萎靡。
老頭見何楚耀盯着自己看，又不說話，立刻不耐煩了。
“你倆到底有事沒事，沒事的話，就請離開吧。”
何楚耀哭笑不得，心說這不是送客的節奏嗎？
路飛結結巴巴地開了口，“大爺，你剛才見到我們，爲啥從頭到腳的仔細打量啊？”
老頭冷笑，“我之所以從頭到腳地打量你們，是想觀察你們的氣色，觀人，先看腳下，如果腳下有影子，說明不是鬼，看完腳下，再看臉，如果面色紅潤，說明是人不是屍體。”
路飛忍俊不禁，“大爺，你可真搞笑，不就是門口站個人嘛，還用這麽複雜方法來判斷。”
老頭嚴肅地道，“孩子，我這裏可不是尋常地方，既不是飯館，也不是旅店，我這裏是停屍房，是存放屍體的地方，我這裏除了屍體就是鬼，沒别的東西，大半夜的，也絕不可能有活人來。現在你倆貿然出現，我當然得仔細打量一番了。”
何楚耀笑道，“大爺，看來這觀人的學問還不小。”
老頭笑道，“那是，我得先确定你們是人是鬼，抑或，還是屍體？萬一你們不是人，我可就要采取具體的應對策略了。”
老頭說完，立刻從口袋拿出一張符。
路飛笑道，“大爺，你幹嘛？是打算給我們貼符嗎？你看看這是什麽？”說完，指着自己的胸脯。
老頭驚訝地發現，面前站着的兩個年輕人身上全都貼着符。尤其那個少年身上貼了不少張。剛才沒仔細看，再加上走廊裏燈光不亮，居然沒看出他們身上貼的東西是符。
“你們沒事幹嘛在身上貼符啊？我還從來沒見過活人在身上貼符的。話說這符不是貼在死人身上鎮屍用的嗎？”
何楚耀笑道，“大爺，我們在身上貼符，是爲了保命的，貼了符，就相當于有了金剛不壞之身，鬼和妖怪都不敢靠近我們。”
老頭半信半疑地點點頭，“這樣啊。”
路飛笑道，“大爺，我們剛才是敲了門了，屍體可是不會敲門的。”
老頭苦笑，“喲，孩子，你這麽說話，就說明你太沒見識了，今晚，我可是大開眼界了。這躺在停屍房的裏的屍體全都活了，能走能說話的，就跟活人一樣。就他們五個别說是敲門了，就是把門卸下來都沒啥問題。”
何楚耀笑道，“大爺，你說的不會是那五具屍體吧，有三個鐵塔般粗壯的家夥，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還有一個穿白紗裙的美少女和一個穿着西服的年輕人。”
老頭驚道，“對，就是他們，他們跟我這裏可是折騰了一整晚了。你們是不是見過他們啊？”
路飛笑道，“我們何止是見過，剛才他們五個忽然跑到病房去鬧騰，跟我們那裏折騰了老半天呢。”
老頭歎氣，“哦，那現在他們五個怎麽樣了？”
路飛道，“全都被我們給制服了。現在他們全都老老實實地在病房門口站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