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了，吓得趕緊給小怪物作揖，“小朋友，求你了，真的别再折騰了。”
小怪物冷哼一聲，“不折騰他們？那我心裏的怨恨如何化解？是他們先對我不仁的，現在他們也别怪我不義。這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老東西，你别再廢話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自己的飯碗。真是抱歉，我現在隻想複仇，不想爲任何人考慮，隻能是委屈你了。”說完，立刻默念咒語。
原本僵立在原地的四具屍體忽然動了，然後，四具屍體晃晃悠悠地朝着大門外走去，所過之處，一堆細小的冰渣落地。
老頭急得在後面直跺腳，“回來，全都給我回來啊。”
盡管老頭喊得聲嘶力竭，四具屍體頭都沒回，徑直走出大門，順着走廊往前走。
老頭癱在地上，欲哭無淚啊，今晚值夜班，冰櫃裏五具屍體，停屍床上是八具屍體，整個停屍房裏攏共是十三具屍體。現在好了，冰櫃裏的五具屍體跑了四個，停屍床上的八具屍體少了五具，十三具屍體還剩下四具了。媽呀，這等天亮了，還真是沒法交代了。
小怪物笑道，“老東西，站起來，幹嘛哭喪着臉，你該爲我感到開心啊。你看，今晚有這麽多的屍體幫我報仇，這可是大喜事啊。”
老頭呆呆地看着小怪物笑抽了的嘴巴，歎氣道，“你是開心了，我可是徹底完蛋了。一夜之間，十三具屍體，跑了九具，我就坐等天亮了，被院方辭退。”
小怪物笑嘻嘻地道，“老東西，年紀這麽大了，還幹個啥呀？不如退休得了。回家抱孫子去。”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門外有人在唱歌，“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入媽媽的懷抱——”
唱歌的人，嗓音很粗，應該是個男人，歌聲很是滄桑，聽上去倒也隻有一股風韻。伴随着歌聲而來的，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聽見這歌聲，老頭吓了一大跳，“媽呀，這大半夜的，會是誰在走廊裏唱歌呢？不過，聽這歌聲，唱歌的人年紀應該比我年輕不了多少。”
小怪物笑道，“看來，咱們的老熟人來了。”
老頭驚得合不攏嘴，“你認識唱歌的人嗎？”
“當然認識，不光是我認識他，你也認識他。”
“我也認識他？”
老頭徹底傻眼了，這時，歌聲越來越近，腳步聲也越來越近，雖然大半夜的待在停屍房裏聽見這樣古怪的歌聲，的确是一件叫人膽戰心驚的事，可是現在，有小怪物在，老頭并不是孤單一人，所以他還不怎麽害怕，因爲他知道，目前對于他來說，小怪物才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腳步聲越來越近，老頭感覺自己的心跳也随着那腳步聲的接近而越跳越快。
忽然，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停住了，一個人站在停屍房門口，由于大門剛才被拆了，門外的一切一目了然。
那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面容蒼白，頭發花白，眼神呆滞，臉上癡癡的表情宛如傻子一般。他雖然面朝着停屍房站着，可是他的眼神卻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仿佛隻是他的眼珠在無意識地轉動，就好像停屍房裏的老頭和小怪物并非活生生的人，隻是跟停屍房的鐵床和死屍一樣，是不會動的靜物一般。更令老頭感到毛骨悚然是這期間，這個中年男人還在一直不停地唱歌，唱那首老掉牙的世上隻有媽媽好。
老頭看見那人，不由地身體一震，“啊？院長？你怎麽會來這裏？”
院長聽見有人喊他，眼神才變得清澈了些，好像剛發現他面前還有一個活人似的，停止了唱歌。
此時，老頭再傻，也發現院長出問題了，平時的院長很注意形象，他的頭發從來都是梳理得整整齊齊，白大褂也向來是纖塵不染，可是現在，院長的頭發亂得像雞窩，最讓老頭不安的是院長髒兮兮的白大褂上還有着明顯的血迹。這些血是哪裏來的呢？
還沒等老頭回過神來，院長忽然開口說話了，可是他的聲音如同夢呓般的可怕。
“我想曉麗了，我要去找曉麗。”
老頭吓得渾身發抖，“曉麗是誰？”
“曉麗是我的養女，可是現在，她死了，死得不明不明。還被葉警官鎖在冰箱裏。”
院長神經失常，說起話來，含混不清，他的這句夢呓般的話語，在老頭聽來，自然是聽得莫名奇妙。
“啊？院長，這些警察怎麽能這麽辦事呢？人都死了，還鎖在冰箱裏幹啥？”
老頭說完，立刻發現這話有毛病，怎麽回事呢，這冰箱哪能上鎖呢？不禁問道，“院長啊，咱們醫院哪有能上鎖的冰箱啊？話說這世上也沒有哪個國家生産出帶鎖的冰箱，冰箱是存食物的地方，現在又不是饑荒年代，犯不着把食物鎖起來。所以這冰箱上鎖沒必要啊。我說院長，你是不是搞錯了？”
院長痛苦地搖搖頭，“不！我根本沒有搞錯。曉麗就是被葉警官鎖在冰箱裏了。葉警官，他實在是太可惡了，他把曉麗鎖起來，就是爲了把我們倆分開。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殘忍的警察。”
老頭想繼續解釋，可是看見院長一副迷失心智的模樣，總感覺他哪裏不對勁。當然，對于一直待在停屍房的老頭來說，院長瘋了的事，他自然是一無所知。
小怪物咳咳兩聲，“老東西，還是我來給你解釋吧。現在院長腦子出問題了，說起話來也是糊裏糊塗，院長的意思是說，曉麗被放在冰箱裏，然後葉警官把放着冰箱的房間給鎖起來了，就是這麽簡單。不是什麽上鎖的冰箱了，冰箱哪裏能被鎖住，是房間被上鎖了。事實上，不光是上了鎖，還用鐵栅欄給封了起來。”
老頭聽了小怪物的解釋，更是摸不着頭腦，“啊？不就是一具屍體嗎？至于這麽大張旗鼓？不但凍在冰箱裏，還把冰箱再給鎖在房間裏。難不成還怕那屍體從冰箱裏爬出來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