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啧啧兩聲，“這老頭子說完了沒有？你們又忙着打斷？”
老頭咳咳兩聲，“還沒有，剛才分析的，隻是連環殺手兇殘個性養成的過程，接下來，才是他作爲連環殺手生涯的正式開端。他辭去工作，搬到了鄉下，還專門買了一輛二手的大卡車。當然，他買卡車的目的，一是爲了方便自己跟蹤目标，二是爲了方便自己殺人之後搬運屍體。”
律師道，“我說老大爺，你這推理有問題吧。你剛才還說兇手有個孩子，怎麽轉眼的工夫，他就辭職搬到鄉下去了呢？他搬到鄉下，孩子怎麽辦啊？孩子還小，需要念書，他總不能連孩子一起帶去鄉下吧？”
老頭尴尬地笑笑，“孩子的話，我估計是送給奶奶去帶了。之所以搬到鄉下去，是因爲鄉下人煙稀少，僻靜，容易找到下手目标，而且鄉下生活成本很低，因爲他之前有了一定的積蓄，即使不工作，也夠他生活很長時間。”
律師笑道，“明白了。兩次受到生活重創的殺手，終于被生活擊垮了，他開始厭倦以前那個按部就班地活着的自己，他想要改變，想要突破，忽然想殺很多的人，尤其是女人。因爲性無能的緣故，他應該十分痛恨女人。”
老頭笑道，“沒錯，有文化的人分析起來就是不一樣，兇手雖然兩度殺妻，依舊未能緩解心頭的焦慮，他想安靜下來，想停下來，可是他一閉上眼睛，就看見已經死去的妻子在臨死前哭泣掙紮的畫面，大股的鮮血從她的身體裏冒出來，噴濺到地上和身後的牆壁上，那些熱呼呼還帶着體溫的鮮血和在他身下拼命掙紮的身體，讓他感到複仇的快感，他喜歡冒着熱氣的鮮血從自己的臉頰上流下來的感覺。他壓住她，用手捂着她的嘴，直到她徹底不動。他每天都在這些恐怖畫面的陪伴下驚醒，奇怪的是，這些畫面的女主人隻有一個，就是她的前妻，盡管他殺了兩個女人，可是出現在他夢中畫面裏的，永遠隻有前妻一個人。爲什麽會是這樣呢？”
律師歎氣，“依我看，應該是他真的很愛前妻，後來娶的那個女人，在他看來，隻是前妻的取代品。他并不愛那個女人，雖然他也殺了她。其實，在他的潛意識裏，他殺死的還是自己的前妻。”
老頭苦笑，“律師，我想你分析得很對，不過，因爲他已經神經錯亂，所以接下來，他會把自己遇到的每個女人都看成是自己的前妻，于是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殺死她們。因爲他認爲，他殺死的那些女人，隻是前妻變成了别人的樣子，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他感到恐懼，不得不殺死她們。”
醜女驚道，“啊？難不成他把我也看成是他的前妻，才會下手殺死我？”
老頭笑道，“是的，我想他的神經出了很嚴重的問題，隻要看見女人，就把他們想象成自己的前妻。”
少女驚道，“啊？這個殺手看見女人就把她們想象爲自己的前妻，那他看見一對夫妻或者情侶，會不會跟女人在一起的男人看成是前妻的奸夫呢？”
老頭笑道，“會，一定會的。所以實際上，兇手自己認爲，他隻是殺死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女的是他的前妻，男的是前妻的奸夫。不管他殺死多少人，他仍舊認爲，自己隻殺了兩個人。”
律師笑道，“殺手的這種認知水平，我真的無話可說了。這完全是一個嚴重的臉盲患者。能把所有人都看成是前妻和奸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少女道，“所以當他看見嬸嬸叔叔的時候，把嬸嬸看成了前妻，把叔叔看成了奸夫，于是殘忍地殺死了他們。”
老頭點頭，“沒錯，事實真相，就是這樣。殺手早就神經失常了，在他的世界裏，一切都是混亂的。而且在他的世界裏，永遠隻有兩個人，前妻和奸夫，而他必須殺死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殺死他們。因爲前妻和奸夫帶給他的屈辱，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他隻能用殺死他們的方法來緩解自身的痛苦和壓抑。”
律師歎氣，“這連環殺手也不容易啊，每天都陷入自己編織的噩夢當中，不停地殺人，他可真累啊。”
老頭笑道，“他應該很想解脫的。可是，隻要他還活着，噩夢就會一直持續下去。永遠沒有盡頭。他隻能是一睜眼，就立刻出門尋找目标，找到‘前妻’和‘奸夫’，然後，殺死他們。”
少女笑道，“這個殺手這麽嚣張，他一定殺了很多人，就沒有被警方發現嗎？”
老頭道，“由于兇手生活在偏僻的鄉村裏，也許是在深山裏。哪裏人迹罕至，以至于有人失蹤，也很難被找到，兇手隐居在深山裏，當然是爲了方便自己作案。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也方便他作案之後，就此掩埋屍體。由于兇手作案手法隐秘，又專門挑選跟自己毫無社會關系的目标下手，讓警方根本無從查找。警方應該進山搜尋過，可是一無所獲。因爲他把屍體隐藏得太好了，壓根沒法找到。于是，警方隻能把那些死者的失蹤作爲正常的人口失蹤案處理。”
少女怒道，“這個兇手實在是太可惡了。”
老頭苦笑，“兇手躲在深山裏，一躲就是十多年，在這十多年裏，他應該殺了很多人。可是他從未後悔，也沒有半點負疚感，因爲他以爲自己殺的隻不過是不守婦道的前妻和人渣奸夫而已，而這兩個家夥，全都該死。”
少女笑道，“忽然感覺這個殺手很有趣，他不是打算用自己整個一生來跟獵殺自己的前妻和奸夫吧？”
老頭笑道，“在他看來，是的，他打算用餘生來獵殺前妻和奸夫，直到自己死去。”
律師笑道，“很好，這也算是一種人生理想吧，這殺手總算有個目标，他的人生注定不會無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