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看着少女,把腦門敲得當當響,好像這樣做,就能讓他迅速記起之前發生的事。
老頭咳咳兩聲,“律師,你剛才說接到這位姑娘的電話,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麽?”
律師皺眉,“哦,接到她的電話之後,我感覺很不安,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勁,于是我很快就把電話又打了回去。結果,我發現問題了。我把電話打回去,好半天,都沒人接電話。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她給我回短信了,回短信的内容非常奇怪,說是在洗澡,我說洗澡也不妨礙接電話啊,我叫她接電話,她死活不肯,說不方便,還說明天跟我一起去她叔叔的老家做調查的計劃取消,還說這個官司她已經委托給其他的律師了。聽到這個消息,我感覺簡直是晴天霹靂,就在不到十分鍾之前,她還跟我說得好好的,說明天一早一起出發,怎麽才一轉眼的工夫,她立刻就改了主意了呢?我越想越不對勁,就再次撥打了她的電話,沒想到,她的手機剛響兩下,立刻關機了。”
少女苦笑,“當時,不是我不接你的電話,而是我已經無法接你的電話了,因爲那時候,我已經被殺了。”
律師歎氣,“看來,我當時的推測是完全正确的。因爲短信的内容很古怪,而且發短信的人拒不接電話,我當時就推測,你應該已經遇害了。”
老頭笑道,“那麽律師,接下來,你又是怎麽做的呢?”
律師不斷地走來走去,琢磨了老半天,才皺眉道,“當時我電話打不通,心裏很着急,我想去她家裏找她,于是我開車急急忙忙地出了門,可是,還沒到她家門口,我就接到一個電話。”
老頭皺眉,“接到電話?誰打來的?”
律師道,“電話号碼是她的,可是打電話的人卻不是她。”
“是誰打來的?”
“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嗓音沙啞低沉。”
律師說完,老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醜女,醜女不自然地笑笑,“幹什麽?你們全都看着我,該不會認爲那個電話是打給他的吧?”
話音剛落,律師立刻指着醜女,厲聲道,“沒錯,電話就是你打的,你的聲音跟電話裏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衆人怔住,全都瞪大眼睛,看着醜女,老頭故作輕松地吹了一下口哨。
醜女笑道,“是嗎?你這麽确定?可是我根本不記得有給你打過電話啊。”
律師怒道,“你絕對打過,休想耍賴了。我手機裏應該有通話記錄的。我現在就給你找通話記錄。”說完,再次習慣性地伸手在身上一通亂摸,沒摸到手機,郁悶地歎息一聲。
“靠!我忘記了,我的手機現在不在我身上。”
律師問老頭,“老大爺,你能幫我把手機找回來嗎?”
老頭苦笑,“不能。”
“爲什麽?”
“因爲死者的随身物品都是由護士或者化妝師親手登記,然後存放在物品櫃裏。隻有死者的家屬才能憑着身份證明才能去認領。我隻是個看屍體的,是醫院的打雜,哪有資格去領死者的物品呢?再說現在是半夜,我就是想找護士套近乎,也找不到人,保管物品櫃的護士指定還在夢周公呢。”
醜女哈哈大笑,“律師,看來你沒法證明給你打電話的人就是我了。”
律師氣得直跺腳,“如果我拿不到手機,的确是死無對證了,隻能讓你得意一回了。”
老頭皺眉,“算了,别吵了,律師,你接着往下說吧。你接到那個電話,那個電話是怎麽說的?”
律師怒視着醜女,厲聲道,“那個中年女人跟我說,她侄女忽然生病了,還說她侄女要見我,讓我趕緊去一趟。”
醜女愕然,“啊?我有這麽說嗎?”
律師點頭,“沒錯,我記得很清楚,你就是這麽說的。我問你們現在在哪裏?你說在一個什麽橋附近,具體是什麽橋,我也記不清了。”
醜女着急地道,“到底是什麽橋?你趕緊想。”
律師驚道,“我想不起來了,對了,電話不是你打的嗎?怎麽連你也記不起那座橋了嗎?”
醜女使勁搖頭,“我都不記得給你打過電話,哪裏還能記得起那座橋呢?”
律師歎氣,用力敲着自己的腦門,郁悶地道,“真該死,我怎麽忽然想不起那座橋的名字了呢?”
醜女道,“那橋在什麽地方呢?”
“我也想不起來了。可是,即使是知道橋在什麽位置,又有什麽用呢?”
醜女道,“律師,你這麽聰明的人咋也犯糊塗呢?如果知道橋的具體位置,就能知道橋在什麽地方了,如果能找到那座橋,咱們就能從那座橋來打聽,那晚究竟出了什麽事。這樣,不就能知道咱們幾個人的死因了嗎?”
律師點頭,“大嬸,你的思路的确很清晰,然而,關于那座橋,我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醜女郁悶地道,“真是大喘氣,說了半天,屁用沒有。”
老頭問道,“律師,那你去了嗎?那座橋。”
律師點頭,“我當然是去了。因爲我當時非常擔心她,聽說她病了,非常着急。”
老頭笑道,“律師,你看上去挺聰明的,怎麽做起事情來,這麽糊塗?剛才短信裏還說,她在家裏洗澡,眨眼的工夫就跑到一座橋附近了。你就不想想,這個電話有問題嗎?而且還是跑到一座橋邊病倒了,這個謊話已經假的不能再假了。”
律師苦笑,“我當時急得火燒眉頭,再加上我當時正好開着車,也沒多想,就直接去了。”
老頭笑道,“看來,案情又有了細微的進展。目前,咱們至少弄清了,當時,你是接了大妹子的電話才急匆匆地趕往那座橋的。”
醜女怒道,“老東西,别瞎說,我可沒給他打電話。”
律師苦笑,“我說大嬸,事到如今,你就别耍賴了吧?你明明給我打了電話的。”
醜女笑道,“律師,我說我沒給你打電話,是有根據的。”
律師不以爲然地道,“啥根據?”
“因爲我根本就沒有你的電話号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