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瞎子冷哼一聲，“不就是找屍體嗎？等明早雨停了，我牽着大黃去找——”話說到這裏，忽然哽咽了，嚎啕大哭，“黑牛，你個雜碎，你丫挺的把我的大黃害死了，我跟你沒完。”說完，把腦袋一頂，正好杵在黑牛的胸口上，黑牛猝不及防，加之又被铐子铐着，閃避不開，居然被那吳瞎子撞了個結結實實。
黑牛捂着胸口大罵，“吳瞎子，你活該，别說你的大黃了，我差點連你的狗命給順進去，你就是個賤招，你該死。”
吳瞎子哪裏肯依，把腦袋一頂，還要撞，被葉天一把拉住，“行了，别撞了，撞死麻煩了，咱們還得審訊他呢。”
黑牛冷哼一聲，“諒你們也審不出啥來，沒有屍體，就死無對證。”
葉天氣得大吼，“喂，做人别這麽嚣張。”
大珍冷笑，“老公，他們無憑無據的，最多隻能拘留咱倆48小時，完事就得放人。”
葉天怒道，“就你倆，一個殺人未遂，一個私自綁架婦女給婦女用私刑，即使不追究車禍案和傻子被害案，你倆已經觸犯法律了。”
大珍道，“葉警官，我們可什麽都沒做，你休想冤枉我們。”
葉天冷笑，“大珍，你還真是個法盲。你不是認爲你給于寡婦用私刑的事是合法的吧？”
“那是因爲她有錯在先，是她先勾引我男人的。”
“現在，咱們先不談于寡婦的生活作風問題，她的确是行爲不檢點。咱們現在要說的是你擅自綁架她對她用私刑的事。我知道，在你們村，亂用私刑已經成了習慣，可是死刑是犯法的，任何個人或者組織都沒有權利對其他公民的人身安全和财産實施侵犯和占有。”
這下，大珍把頭低下，不言聲了。
葉天厲聲道，“所以你倆，一個都别想跑，你倆的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都得判刑。”
大珍看着黑牛，忽然捂着臉，放聲大哭。
莊夢蝶皺眉，“吳瞎子說的對，不就是屍體嘛，咱們明天帶着狗，在村裏搜搜看，不信就找不到屍體。”
吳瞎子點頭，“嗯，咱們挖到這些血衣，血衣上的有那孩子的氣味，至少比雨傘上濃的多，相信即使是普通狗也能找到孩子的屍體。”
村長道，“我倒是覺得，沒準那屍體就在黑牛家的院子裏藏着呢。”
葉天點頭，“嗯，等明天天一亮，咱們先搜他家的院子。”
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黑牛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告訴你們，你們誰也别想找到屍體。”
葉天怒道，“閉嘴，我們一定會找到屍體的。等待你的将是死刑的判決。”
天馬上就要亮了，衆人擠在窄小的辦公室裏，困得東倒西歪，屋裏僅有的三把椅子，黑牛夫妻一人坐一把，剩下的一把，讓傻子娘坐了，其餘人全都席地而坐，靠着牆睡着了。
莊夢蝶摟着暹羅貓，看着窗外嘩嘩的大雨，怎麽也睡不着，看着衆人呼吸均勻的鼾聲，她很是羨慕。累了一整晚的暹羅貓也趴在主人懷裏，打着響鼾，莊夢蝶看着髒的泥猴子似的暹羅貓，心疼的要命。
嘩嘩的雨聲，聽上去十分單調，像是不斷重複的鼓點，莊夢蝶看着窗外的暴雨，再聽着單調的雨聲，似乎被催眠了，不多一會兒，也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聽見輕微的哭聲和争吵聲，不由地睜開眼睛，結果，聽見的内容卻是令她驚駭不已。
正在争吵是黑牛夫妻倆。
黑牛道，“快點，别磨蹭了，現在是咱倆最後的機會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大珍滿臉淚痕，使勁搖頭。
“不，不行的。”
“剛才全都怪你，都是你叫我别殺那姑娘，我說砍你的手，結果你磨磨唧唧，現在好了，折騰半天，等待着咱倆的還是這一步棋。現在就是個死局了，咱倆必須博一把。現在，咱們能逃走的唯一辦法，就是把自己的手咬斷。”
“老公，你别說了，我真做不到啊。我狠不下這個心啊。”
大珍看着自己的手，張大嘴巴，湊到手腕處，還是停住了。
“不行，我不行啊。”
黑牛着急了，“老婆，你真是沒用，要不這樣，既然你狠不下心咬自己的手，咱倆交換着來，你把我的手咬斷，我把你的手咬斷。這樣總行了吧？”說完，他把自己的手舉到大珍嘴邊，“快，咬啊，别磨叽了。”
大珍張大嘴巴，咬了一口，可是她根本狠不下心去，最後，還是流淚放棄了。
“不！我做不到啊。我不敢啊。”
“廢物，算了，我先咬你的手，把手給我。”
“不！放棄吧。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快點，把手給我，再磨蹭就沒時間了。”
“不行的。黑牛，咱倆是逃不掉的。”
“老婆，咱倆現在必須學會野獸咬斷腿逃生的技能，否則咱倆就死定了。”
“老公，咱們注定是逃不走的，放棄吧。”
“你真沒用，平時你把我罵得跟孫子一樣，關鍵時刻，你咋慫成狗了？”
“老公，真的不行啊。”
“把手給我吧。”
黑牛抓住大珍的手，正要死命地咬下去，被莊夢蝶制止了。
“黑牛，夠了，别再想着逃跑了，你哪都去不了。”
莊夢蝶的喊聲把葉天吵醒了。
葉天驚道，“莊作家，出啥事了？”
莊夢蝶冷笑，“這對賊公賊婆打算咬斷手腕逃走呢。”
葉天笑道，“這一定是黑牛的主意吧？”
莊夢蝶點頭，“是的。”
葉天二話不說，再次拿出一副手铐，把黑牛的腳也铐在辦公桌上。黑牛氣得雙眼噴火。
葉天冷笑，“好了，黑牛，你有本事的，在咬斷自己的手腕之後，再把自己的腳踝也咬斷。不過，隻有一隻腳的話，即使逃走也逃不遠。很容易被抓住的。”
莊夢蝶捂着嘴偷笑。
葉天笑道，“行了，再睡一會兒，天馬上就要亮了。等咱們找到小朋友的屍體，就叫他無話可說。”
這一次，莊夢蝶睡得很踏實，一覺睡到了天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