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泰皺眉,“那現在怎麽辦啊?”
村長道,“算了,大家先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吧,我那裏雖然簡陋,總比待在這裏淋雨強,這毛毛雨雖然不濕身,可是淋得久了,會感冒的。”
葉天點頭,“走吧。”
吳瞎子不依不饒地道,“喲,咱們都走了,這個傻德子怎麽辦啊?”
莊夢蝶苦笑,“咱們目前可沒有證據逮捕他,隻能讓他自己回家了。”
“啊?那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村長怒道,“吳瞎子,你廢話又來了,你想逮捕他,你拿得出證據嗎?走吧,别廢話了。”說完,朝着衆人一擺手。
衆人全都跟在村長身後走了,隻有吳瞎子站在原地沒動窩,他眯縫着眼睛,仔細地琢磨莊夢蝶剛才說過的話。
傻德子聽見身後沒聲音了,回頭一看,村長帶着葉天三人已經走遠了,隻剩下吳瞎子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
“喂,吳瞎子,他們怎麽都走了?”
“他們說你的嫌疑暫時被排除了,所以走了。”
傻德子木然地點點頭,似乎這個消息并不能帶給他驚喜。
“我看你無動于衷的樣子,難道你不覺得開心嗎?”
吳瞎子走過去,挨着傻德子蹲下身子,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傻德子無所謂地歎了口,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來,叼在嘴上,然後拿出一包火柴,劃了半天,也不着火,一生氣,把整盒火柴都扔了。
“火柴被雨淋濕了,怎麽能打着火呢?”
吳瞎子說完,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殷勤地道,“來吧,我來幫你點煙。”說完,啪地一下,按着了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苗哔哔波波地響着,毛毛雨把原本強勁的紅色火苗變成了柔弱的淡藍色。
傻德子看了吳瞎子一眼,把煙頭湊在打火機上,他用力地吸煙,可是點了幾下,均告失敗。他隻得放棄,把那支煙粗暴地揉成一團,扔在地上,用腳尖碾碎。
“這狗幾把天氣,連抽煙都不行。”
“這種天本來就不适合在戶外抽煙的。”
傻德子扭臉看着這個身材瘦小,體重幾乎隻有他一半的小猴子,不耐煩地撇撇嘴。
“我說吳瞎子,他們都走了,你爲什麽不走?”
“我想跟你談談。”
“你不是在懷疑我吧?”
吳瞎子沒有回答,不過,他的眼神,傻德子已經完全看懂了,他的确是懷疑自己。
“那麽說來,自诩爲臨河村紀檢委的吳瞎子大人現在打算跟我進行一段福爾摩斯式的談話了?”
“是的。沒你說的這麽嚴重,不過呢,的确是有關于案情的。”
傻德子一把抓住瘦小的吳瞎子,把他拎了起來。吳瞎子腳沾不到地面,立刻開始發慌了。
“幹什麽你?趕緊放下我。”
“來來來,站直了,聽我說。”
“那你先把我放下來,你這麽拎着我,我怎麽站啊。”
傻德子這才注意到,吳瞎子的腳下是懸空的,于是大笑着松開手。
“我說吳瞎子,就你這麽個小身闆,找我談話,不是找死嗎?聽着,現在這裏隻有你我二人,相信我就是現在掐死你再埋在這個坑裏,都不會有人知道。吳瞎子,你不是打算跟我的狗作伴吧?”
“相信你現在不敢碰我。”
吳瞎子的回答讓傻德子哈哈大笑,“吳瞎子,你憑什麽認爲我不敢殺你?你哪來的自信?”
吳瞎子冷笑,“傻德子,你好大的膽子,村長和葉警官剛走,而且他們走的時候,明明看見我跟你在一起,如果我死了,他們會很自然地想到是你殺的我。你還打算把我的屍體跟狗埋在一起,那就更說明問題了。”
傻德子笑道,“吳瞎子,你大概忘了,你無妻無子,就是一個光棍,像你這樣的家夥,即使死了,也沒人找你,估計等你爛了,才有人想起很久沒看見你了。所以殺死你這種人是最安全的,因爲沒人關心你的死活。即使你真的失蹤了,也沒人會找你。你的存在與否,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正相反,你要是消失了,相信很多人都會松口氣,因爲你活着的時候,給太多的人帶來了困擾。”
傻德子的話,讓吳瞎子感到不寒而栗,他渾身哆嗦着,結結巴巴地道,“傻德子,是你幹的吧?”
“你在胡說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
“别裝了,去年鬼節的車禍案是不是你幹的?”
“你在胡說什麽?給你說了多少遍了,老子在睡覺,明白嗎?”
傻德子一把抓住吳瞎子的衣襟,再次把他拎了起來。
此時,吳瞎子再次腳不沾地,恐懼到了極點,不過,他仍舊咬牙切齒地道,“那個,傻子也是你殺的吧?”
傻德子先是怔住,随即,哈哈大笑。
“吳瞎子,你這白癡,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别想賴帳,去年鬼節當晚,是你開車壓死了一個小學生,你偷偷地處理了屍體之後,裝作沒事人似的,生活了将近一年,今天,你發現警察來村裏調查那件案子,你終于坐不住,與此同時,你又發現去年車禍案的目擊者傻子有意無意地接近跟警察一起來查案的姑娘,于是你徹底慌了,隻好殺了傻子來掩蓋自己的罪行,我說的沒錯吧?”
本以爲傻德子聽了這番話,會勃然大怒,一把掐死他,誰知,傻德子的反應仍舊是大笑,這一次,他笑得更誇張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一笑,倒把吳瞎子給笑懵了。
“啊?你爲什麽笑?難道我的推理不正确嗎?”
“非但是不正确,簡直是太搞笑了。吳瞎子,你不去當個編劇啥的,簡直是太屈才了。你的劇本很完美,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似毫無漏洞,實則,全都是胡說八道。”
“你是說我說得不對嗎?”
“哪裏隻是不對?簡直是滿嘴放屁!就沖你這麽污蔑我,我也絕不能饒了你。現在,就請你去死,給我的兩條狗做陪葬吧。”
傻德子說完,雙手立刻用力一捏,吳瞎子就聽見可擦一聲,瞬間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麽鐵鉗子似的玩意捏住了,緊接着,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侵襲了他的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