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泰見狀，叫聲不好，立刻掠身過去，抓住那女人，往旁邊一拖，鐵棍恰好順着那女人的身側滑下，落在地上，砸進泥土，得有三尺深。
一時間，塵土四濺，雞毛亂飛，嗆得衆人直咳嗽。
那女人吓得抱着頭一下子竄出老遠。
“二寶，你個狗娘養的，老娘伺候你這麽多年，你全都就飯吃了。你還真拿鐵棍砸我呀？”
“老子今天就想殺了你個敗家娘們。你把老子的雞全都剁碎了，現在這些雞不值錢了，你說咋辦？”
二寶拎着鐵棍，打算追過去。
葉天舉起手槍，對準二寶的後腦勺。
“二寶，你敢再往前半步，我立刻開槍。”
二寶怒道，“你胡扯，你們做警察的，就算有槍，也不能随便開槍。”
葉天笑道，“随便開槍，自然是不能，可是在有人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我必須開槍。”
二寶聽了這話，身體猛地一震，手中高舉的鐵棍緩緩放了下來，耷拉在地上。
村長趕緊上前勸道，“二寶啊，你瘋了，你打老婆沒人管你，可你要是鬧出人命，可是要坐牢的。你媳婦對你多好，家裏家外一把手，你娶了她，你爲啥事着過急？你要是把她打死，我看你那癱在病床上的老娘，誰替你伺候？這些年，你老娘癱在床上，你媳婦端屎端尿的，她抱怨過一句嗎？這種好女人，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啊。她嫁給你，吃苦受累的，真是沒享到一天的福。就這樣的女人，你娶到家，那是三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你竟然還想殺了她？你真是糊塗了吧？”
當啷一聲，鐵棍落地，二寶跑過去，跪在女人面前，嚎啕大哭。
“老婆，我不是人啊，我剛才是着急了，看着咱倆一年的心血付之東流，我心疼啊，其實，主要是爲你難過。這些雞一直都是你在照顧，起早摸黑的，操碎了心，可是到頭來，一場雞瘟，全都沒了。老婆，你說這口氣，叫我怎麽咽得下啊？”
“老公，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着急了。可是雞瘟這種事，咱們也沒辦法。可是咱們不能拿死雞去賺昧心錢，要是真把人吃死了，咱們可是要坐牢的。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媳婦啊，你就是太死心眼了，去年咱倆都沒出事，今年也一樣不會有事的。”
“老公啊，像賣病雞這種事，無異于刀尖上玩火，萬一出事，咱倆擔不起啊。”
“老婆，咱倆命真苦啊，去年剛鬧完雞瘟，今年又鬧了。咱這是撞了哪門子的邪了？”
“我也沒整明白，一會兒，咱倆把死雞處理完之後，好好消消毒，就不信弄不幹淨。”
“嗯，我現在也懷疑，一定是去年的消毒工作做得不徹底，才導緻今年又出了雞瘟。老婆，我剛才那樣對你，你不會恨我吧。”
“放心，不會的，我知道你愛我，你離不開我。”
“老婆，你對我真好。你放心，我一定聽你的話，把這些死雞都埋了，一隻也不賣，現在想想，要是真把人吃死了，我賺這點錢，也心裏不安啊。”
“老公，你這樣想就對了。咱得賺那踏踏實實的錢。”
二寶抱着渾身是血的女人，再次放聲大哭。
看着夫妻倆言歸于好，葉天三人有些手足無措了。
村長拍拍葉天，“葉組長，把你的槍收起來吧。我們這些村裏人不比你們城裏人，你們城裏人的愛情多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全都些溫情脈脈虛頭八腦的玩意。而我們村裏人的愛情更爲質樸和實實在在。”
莊夢蝶低聲道，“媽呀，這種實實在在，我甯可不要。”
葉天哈哈大笑，“倒是真實在，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愛法，我還真是不能苟同。”
李元泰忍俊不禁，“這叫什麽愛情？拿命來愛嗎？”
村長苦笑，“随便你們怎麽看吧，這可是我們村裏人的愛情。唉，對了，葉組長，咱們不是來了解情況的嗎？咋成了人家夫妻打架的旁觀者了呢？”
葉天點頭，咳咳兩聲，“二寶，你倆先别哭了，我們今天來，是來了解情況的。”
二寶擦幹眼淚，哽咽道，“啥情況啊？”
莊夢蝶道，“去年鬼節當晚，你們有沒有往城裏送貨？”
“往城裏送貨？”
夫妻倆先是怔住，繼而相視，哈哈大笑。
衆人被樂毛了，齊聲道，“你們笑什麽？”
二寶道，“去年七月初，我們的養雞廠鬧雞瘟，雞全部死光，還沒到七月十四，我們就把死雞全都處理幹淨了，那時候，養雞廠裏一隻雞都沒剩下，你叫我們用什麽送貨呢？”
衆人聽了，哭笑不得。
那女人笑道，“是啊，鬼節那天，我們家已經沒有雞了，就是想送貨也沒得送啊。”
葉天點頭，“明白了，那不打攪你們夫妻了，我們先走了。”
那女人苦笑，“嗯，那就不留你們了。家裏亂成這樣，也沒法沏茶給你們喝。”
村長笑道，“不用倒茶了，你們家都亂成這樣了，我們哪裏還有心情喝茶呢？你們還是趕緊歸置吧，搞搞衛生，重點做好消毒工作。這個雞瘟啊，主要是病菌傳播。你們隻要把消毒工作做徹底，今後就高枕無憂了。”
女人笑道，“村長，那就借你吉言了，我們倒是希望今後高枕無憂呢。”
夫妻倆想把他們送出來，葉天擺擺手，“算了，你們這麽忙，不用送了，反正門口也沒狗，我們自己出去好了。”
葉天一行人走到門口，看見一輛農用卡車停在院門口。
村長道，“葉組長，這次不用取啥痕迹嗎？”
葉天笑道，“這次還取什麽？他們家在鬼節那天根本連雞都沒了，也就不可能送貨，根據這一點，就能排除他們夫妻倆作案的嫌疑。”
莊夢蝶道，“那麽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家了。”
村長點頭，“是的，就剩下黑牛家了。走，咱們現在就去黑牛家，去完黑牛家，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村長說完，負着手，朝前走去。
葉天三人，急忙跟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