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咳咳兩聲，“你看看你們，又開始打斷小朋友，拜托你們安靜一點，讓小朋友把自己的故事講完，隻有讓他講完整個故事，咱們才能幫他想辦法找到屍體。”
小護士笑道，“OK，小朋友，你繼續說。”
小鬼歎氣道，“我終于鼓起勇氣把那個司機訓斥一頓，心裏的緊張和壓抑一下子去了很多，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可是抓住我的那隻手卻握得更緊了。對于我的指責，他隻是發出一陣瘆人的冷笑，小朋友，叔叔的故事還沒講完呢。說來，咱倆還真是蠻有緣分的，我殺了這個愚蠢的笨蛋之後，把車搞到手，然後我就開始物色乘客，可惜的是，他們誰都不敢上我的車，在搭你上車之前，我遇見過一個單身女子，一個要飯的，還有一個年輕小夥子，他們一看見我的樣子，立刻轉身就走，誰都不肯上車，他們甯可在大雨中邁着雙腿走路，也不肯上我的車，我想，一定是我的樣子太吓人了，把他們都給吓跑了，所以，後來遇見你的時候，我吸取前三次的教訓，把這個笨蛋的臉給你看，你果然上鈎了。小朋友，怎麽樣？叔叔是不是很聰明啊？我看着他那張滿是鮮血的臉龐，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小護士道，“哇，小朋友，原來在你之前，這個可怕殺人犯還遇見三個人，隻是他們三個都沒上車而已。”
小鬼低聲道，“是啊，他們三個都比我聰明，他們一下就識破那個可怕兇手的伎倆，我太笨了，所以才會中了他的圈套，死于非命。”
莊夢蝶安慰道，“其實，也不能全怪你，主要是因爲那個兇手把受害司機的臉貼在車窗上迷惑了你。而受害司機恰好長了一張誠實憨厚的臉，所以你才上當的。”
葉天苦笑，“好了，你們又忘記了。還是不要打斷小朋友，讓他繼續說下去。”
小鬼咳咳兩聲，“我知道司機既然連殺了四人，他已經殺紅眼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隻好繼續跟他周旋。可是我當時已經被吓懵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問題來，一着急，張嘴就問道，叔叔，你爲什麽要物色乘客呢？你不會是因爲太寂寞了，想拉人上車聽你講故事吧？可是你那些故事是根本見不得光的，正常人要是做了叔叔說的那些事，早就拎着錢箱子跑路了，那裏有心情在這裏拉着人講故事呢？而且叔叔現在身受重傷，最該去的地方是醫院啊。在這裏磨磨唧唧地講故事，跟等死又有何分别呢？”
小護士道，“小朋友，我也想這麽問呢？這個兇手頭和脖子都在流血，就算他本人是個大血庫，身上的血也早晚會流光的。他不去醫院，還在這裏講故事，他不是腦子壞掉了吧？”
小鬼嘿嘿一樂，“護士姐姐，當時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我接下來聽到的回答，讓我明白，我的想法是錯誤的。”
小護士驚道，“哇，那麽這個兇手，接下來又對你說了什麽呢？”
小鬼咳咳兩聲，“那就聽我細細道來吧。司機抓牢我的手，惡狠狠地道，小鬼頭，你的問題真多啊。既然你很想知道我爲什麽要物色乘客，那我就隻好告訴你真話。因爲我在找替身。聽見他這樣說，我吓得差點尿出來。叔叔，你找替身，難不成你已經死了嗎？司機哈哈大笑，對呀，我早就死了。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吓得直往後縮，他一把抓緊了我，沒用的，小朋友，你跑不掉了。現在，叔叔，就把全部故事講完，我殺死那個蠢貨司機之後，由于汽車忽然無人操控，立刻斜着沖進路邊的綠化帶，糟糕的是，綠化帶裏，有一道鐵欄杆，當時車門被撞得變形，我被撞得飛了出去，胸口正好正好撞在綠化帶的石墩上，我就記得聽見骨骼碎裂的悶響，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然後就失去知覺了。等我清醒之後，我發現自己的變成了半透明的煙霧從身體中脫離出來了。而我的身體就趴在那個撞碎我胸骨的石墩上。我知道我已經死了，而且是立刻斃命。我吓壞了，不知所措，這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渾身黑衣的家夥，自稱是鬼差，他命令我必須在天亮前找到替身，否則我就會成爲孤魂野鬼，永遠地在陽間遊蕩，無法投胎，直至魂飛魄散。我問他爲什麽隻給那麽短的時間，他說我生前作惡太多，能給我到天亮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按理說，像我這樣的人，應該直接打成魂飛魄散才對。我感覺很害怕，隻好按他說的做，開着車，在馬路上找替身。我在路上一共遇見四個人，前三個人拒絕上我的車，其實遇見你的的時候，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沒想到的是，你是那種很容易就被人帶走的孩子。我立刻憤怒地大吼，我才不是那種容易被帶走的孩子呢，明明是你這個可惡的鬼叔叔把我拉上車的。”
小護士驚道，“媽呀，真是大喘氣，說了半天，這兇手敢情是個鬼啊。”
小鬼歎氣，“是的，他早就死了。他之所以搭我上車，就是爲了找替身。”
老王笑道，“看來我還是蒙對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個司機肯定不是人。哪有人大半夜的在馬路上開車，不回家的，而且還是在那種下着暴雨的夜晚。”
莊夢蝶皺眉，“這個鬼差也真有意思，逼着一個剛殺四個人的兇手去找替身，那不是跟逼着他再殺一個人一樣嘛。簡直是亂來啊。”
葉天咳咳兩聲，“聽了半天，終于把這個故事聽圓滿了。看來，司機在那個石墩上的最後一撞是緻命傷，那一撞，徹底要了他的命。”
李元泰苦笑，“小朋友，這明明就是一個死鬼找替身的故事，叫你一說，變得複雜無比，起初，我以爲隻是四個賭徒因爲賭資的事起了争端，演繹成了殺人搶劫事件，之後，在兇犯逃亡的路上又殺害一個心地善良的司機，可笑的是，正因爲他殺了司機，正在行駛的汽車，因爲沒人控制，所以沖進綠化帶，引發了車禍事故，導緻了他自己的死亡。整個事件就是這樣，我叙述得沒問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