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和莊夢蝶究竟看見什麽，會吓得一身冷汗呢？
原來他倆看見的居然是瓶中的液面上密密麻麻地浮着一層眼珠子。
這些眼珠子，一個挨着一個，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液面，誰也說不清究竟有多少個眼珠子。
看着那些眼珠子，莊夢蝶忽然感覺胃裏酸水上湧，她趕緊捂住嘴巴，擔心自己吐出來。
葉天驚道，“莊作家，你沒事吧？”
莊夢蝶忍了半天，才沒嘔出來。
“沒事，這些眼珠子太惡心了，看得我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那就别看它們了。”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一下子看見這麽多隻眼睛。被這麽多隻眼睛一起望着，我真心感覺頭皮發麻啊。”
啊哈哈——嘻嘻——呵呵——
莊夢蝶想忍住不看，可是那詭異的笑聲再次傳來。
“葉天，你說，是那些眼珠子在笑嗎？”
葉天點頭，“應該是的，因爲瓶子裏沒有别的東西了。”
暹羅貓掙紮着想要從葉天懷裏跳出來，被葉天死死抱住了。
“喵喵，你不許再胡鬧了。”
與此同時，瓶中的笑聲更響亮了。
這一次，葉天聽得很清楚，那些笑聲并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聽上去像是一群人在笑，這些人不光有男有女，還有老人和孩子。
葉天指着瓶子結結巴巴地道，“這爲什麽是一群人在笑呢？”
小怪物得意地哈哈大笑，“葉警官，你真蠢。因爲這瓶子裏的眼睛，原本就不是一個人的，而是一群人的眼睛，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所以你聽見的，是一群人在笑啊。”
莊夢蝶道，“它們爲什麽要笑？你快讓它們停下來。”
小怪物冷笑，“爲什麽要停下來？”
莊夢蝶怒道，“小怪物，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多好玩啊，幹嘛要停下來？”
葉天歎氣，“小怪物，你還真是變态，居然認爲這樣是好玩嗎？”
“是的，我就是認爲很好玩。而且，我還認爲，根本沒必要停下來。”
小怪物詭異地一笑，繼續念咒。
咕噜噜——咕噜噜——
聽見水聲，莊夢蝶和葉天扭臉一看，發現瓶中的液體翻騰得更劇烈了，碩大的氣泡一個個地浮出水面，嘭地炸開來，整瓶的液體就好像沸騰的開水一般。
葉天和莊夢蝶驚愕地張大嘴巴，就在這時，那些浮在水面上的眼珠子騰地一下飛出瓶口，懸在半空。
哈哈——嘻嘻——呵呵——
那些眼珠子笑得更開心了。
“哇，終于出來了。待在瓶子裏悶死了。”
“是啊，外面的空氣真清新啊。”
“我發現這樣浮在空中真好玩。而且待在外面，視野廣闊了許多，之前待在瓶子裏面，目力所及的範圍隻是那麽一點點，太無聊了。我真心喜歡這種自由自在地感覺。”
“兄弟姐妹們，咱們一起盡情地嬉戲吧。”
“來啊，來追我啊。”
“唉唉唉，你别跑啊。“
那些眼珠子居然旁若無人地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就好像在場的大活人是空氣一般。它們一邊嬉戲追逐，一邊大聲地聊天，把原本靜若墳墓的資料室搞得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葉天驚得何不攏嘴，“媽呀，這又是個啥情況？”
莊夢蝶噓了一聲，“不要吵啊。”
暹羅貓打算竄出去抓那些眼珠子，被葉天死死按住。
莊夢蝶訓道，“喵喵，這次絕不許你再亂跑了。那些玩意可不是鬧着玩的。”
暹羅貓不服，不住地嗚嗚叫喚。
葉天歎氣，“小怪物，你是不是應該适可而止了？你喚醒這些眼睛，在資料室裏亂飛，成何體統啊？”
小怪物發出一陣瘆人的大笑，興奮地抓住燈管翻筋鬥。
“我覺得你們實在太無聊了，所以給你們找一些好玩的東西讓你們開開眼，你們卻讓我适可而止，簡直是不識好人心啊。”
莊夢蝶怒道，“好玩的東西？虧你還認爲那些眼睛是好玩的東西，我可不那麽認爲。拜托你趕緊讓它們停下來吧。”
原本正在翻筋鬥的小怪物忽然停下來，手抓燈管，惡狠狠地看着莊夢蝶。
“你想它們停下來？你憑什麽要求我呢？我現在不想讓它們停下來。它們在瓶子裏悶了很久了，出來透透氣，你也有意見嗎？”
“這——”
莊夢蝶居然被小怪物噎得說不出話來。
小怪物厲聲道，“臭女人，如果把你和很多人關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你會是什麽感覺？你能想象到它們擠在一個很小的瓶子裏有多難捱嗎？瓶子就這麽小的空間，它們卻要擠在一起，共同分享污濁的空氣和空間，那種滋味有多難受，你想象得出嗎？”
“可是也不能爲了讓它們舒服，就不負責任地把它們放出來占用我們人類的空間吧？”
“你們人類的空間？說的真是太好了。這就是你們人類最自私的地方，你們人類從一生下來，就認爲這世上的一切東西都是你們的，你們不能容忍其他生物存在于你們的視野裏，當然，寵物除外。一旦其他生物出現在你們的視野裏，哪怕隻是占用你們一點小小的空間，也立刻會引起你們的恐慌和尖叫，受到你們的驅逐，甚至屠殺。所以我，痛恨你們人類，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家夥，全都應該去死！”
小怪物口沫橫飛地說完，再次惡狠狠地道，“架子上所有沉睡的亡靈，全都醒來吧，是時候清醒了，不要再沉睡在夢境中，醒來吧，全都醒來吧。”
葉天和莊夢蝶看着小怪物那張陰險醜陋的臉，吓得汗毛倒豎。
“小怪物，你又在召喚什麽？”
小怪物哈哈大笑，“愚蠢的人類，你們一定很想知道我在做什麽吧？不要着急，你們馬上就會看見的，我保管你們所看見的，是你們平生從未見過的景象，絕對讓你們大開眼界。”
莊夢蝶吓得瑟瑟發抖，“喂，葉天，你說小怪物究竟在幹嘛？”
葉天搖頭，“我怎麽知道？現在，咱們也隻有靜觀其變了。”
小怪物笑道，“我說過，一定會讓你們大開眼界的。所有沉睡的亡靈，全都醒來吧，醒來吧。”說完，立刻仰着脖子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