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見老爺臉色不對，立刻驚恐萬狀地朝後退去。
“老爺，我剛才什麽都沒聽見。”
老爺冷笑，“你撒謊，你剛才明明全都聽見了。”
小丫鬟見老爺步步進逼，說話也變得不利索了。
“老爺——那個——關于奶奶的事——我肯定不會說出去就是了——”
老爺厲聲道，“關于奶奶的什麽事？奶奶壓根什麽事都沒有。”
“對對——就是什麽事都沒有——”
小丫鬟一步步地後退，已經退到了門邊。她回頭一看，房門就在離她不到兩步遠的地方，幾乎是一轉身，就能跑出去。
此時，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那虛掩着的房門，有一縷陽光緩緩照進來，像是一線生的希望，強烈地誘惑着她。
她忽然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老爺撞到一邊，然後一轉身，朝着門口跑去。
沒想到的是，老爺隻是打了個趔趄，就立刻穩住身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她抓了回來。
咣當一聲，房門在身後關死了。
那縷陽光也被硬生生地關在了門外。
老爺伸出鐵鉗般的大手，掐住小丫鬟的喉嚨，卡得小丫鬟喘不過起來。
“老爺，求你了，不要殺我。”
小丫鬟流着眼淚，哀求道。
“不，孩子，你知道得太多了。”
小丫鬟看見站在一旁的苦無大師，立刻朝他伸出一隻手。
“大師，救我啊。”
苦無大師輕宣佛号，閉上眼睛。
老爺雙手用力一掐，小丫鬟立刻雙腿亂蹬，沒踢幾下，身子一綿，徹底不動彈了。
老爺冷笑，“這小丫頭，真是多事。”手一松，丫鬟的屍體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正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冷笑聲。
老爺大吃一驚，回頭一看，發現肥婆再度睜開眼睛，正怒視着他。
老爺吓得牙齒打顫，“少奶奶，你居然還活着？”
“我沒那麽容易死的。”
“可是你流了這麽多的血。”
“愚蠢的老爺，流的血多，也不代表會馬上死啊。”
肥婆發出一陣瘆人的笑聲。
“看來，殺人滅口是你們李家一貫的傳統啊。還好我沒斷氣，看見你把那個無辜的小丫鬟給殺了。”
老爺看着面色慘白的肥婆，他看出她十分虛弱之後，不覺膽氣壯了些，冷冷地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小秘密，而這個小丫頭似乎不懂這一點。”
肥婆笑道，“因爲這些秘密一旦傳出去，輕則身敗名裂，重則引來殺身之禍。爲了能跟奶奶長相厮守，你隻能是殺了這個可憐的姑娘。”
“那也是因爲她不長眼，看到這種情況，還待在這裏繼續聽，如果她一早選擇走開，也不至于命喪黃泉了。”
肥婆冷笑，“那麽接下來，你會怎麽對付我呢？”
“少奶奶，你的話，還需要對付嗎？我們隻需把你扔在這裏，等你的血流幹了，你自然就會死了。”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跟奶奶一樣的心腸狠毒。”
“少奶奶，就你還說别人狠毒嗎？你殘忍害死小翠的事算不算狠毒呢？”
“我所做的事，跟奶奶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肥婆沉默片刻，好半晌，才再度開了口。
“大師，我想求你一件事。”
苦無大師正閉目眼神，聽見肥婆喊他，立刻睜開眼睛。
“少奶奶，不知你說的是什麽事？”
“大師，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所以這事，你一定要幫我。”
肥婆說完，居然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苦無大師看了，不覺心生憐憫，低聲道，“不知少奶奶說的是什麽事，如果不麻煩，我盡量幫你就是了。”
肥婆止住哭，哽咽道，“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我的容貌，我實在是太醜了，身材肥蠢，容貌醜陋，以至于我的愛人一次次地移情别戀，愛上别的女人，讓我獨守空房。我深愛着少爺，可是少爺從來不把我的愛當回事，就因爲我太醜了。我和少爺在一起，隻感覺委屈，我付出了很多，可是都我付出的愛，都被少爺無視了。大師，難道人醜，就沒有得到愛情的權利嗎？”
苦無大師歎氣，“少奶奶，這我要怎麽回答你呢？作爲一個女人來說，長的美，的确能獲得很多男人的青睐。如果長的醜，也想獲得一份美好的愛情，那你就隻能是拼命付出，努力去愛你的愛人了。相對于美女來說，醜女的确是活得比較委屈。”
肥婆哭道，“可是我拼命付出，少爺他隻是覺得厭煩，因爲他嫌我醜，他壓根就不想跟我在一起啊。”
苦無大師歎氣，“感情的事比較抽象，也并非一成不變，沒有人能給你一份百分百不變的愛情。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少爺不愛你，你又何必勉強自己在他那棵樹上吊死呢？他不愛你，你還可以離婚，另擇佳婿嘛。”
“大師，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是少爺的發妻，而且我愛他愛到難以自拔。我怎麽可能離開他，再擇佳婿呢？”
苦無大師咳咳兩聲，“少奶奶，那你不是很矛盾嗎？少爺不愛你，你卻很愛他。所以你和他之間，注定就隻能是悲劇收場了。”
肥婆歎氣，“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也無力去改變什麽，隻是想在彌留之際，分析一下我和少爺之間的感情，我想自己爲什麽會輸給那些煙花女子。”
苦無大師皺眉，“很簡單了，那些煙花女子比你長的漂亮，而且她們又懂得迎合男人。而你呢，本身就不漂亮，個性又粗粗大大，不懂得讨男人的歡心，自然就失寵了。”
肥婆搖頭，“不！大師，你說的不對。我之所以得不到少爺的寵愛，是因爲我的容貌不漂亮，如果我長的貌若天仙，相信少爺一定會對我愛不釋手，言聽計從的。自古以來，男人們對于美人，都是沒有抵抗力的。否則就不會有烽火戲諸侯的笑談了。那個褒姒性格古怪，連笑都不會，不也得到周幽王的寵愛了嗎？女人隻要貌美，就一定能得到男人的寵愛。這是個定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