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老爺奶奶和苦無大師三人看着肥婆朝着仆人房走去，不由地齊聲歎氣。
奶奶怒道，“這婆娘在府裏已經無法無天了。她居然擅自做主把咱家的香火給掐了。你說她的膽子是有多大？”
老爺歎氣，“她自己不能給咱家添子生孫，也就罷了，反而禍害别人，着實可恨。”
奶奶道，“她再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啊？咱倆還沒閉眼呢，家裏就被她攪合得一團糟。”
苦無大師皺眉，“這少爺也是，明知道您二老多方求子未果，還不把小翠有孕的事告訴你們，這孩子掉了，也有他的責任。”
老爺歎氣，“别提那孽子，一提他，我就頭疼，見天的，就知道往妓館酒肆裏鑽，不學好，都快三十的人了，也沒個子嗣，真是一事無成啊。”
奶奶歎氣，“老天爺啊，咱家祖輩到底做了啥缺德事，連根苗都留不下？”
三人正說着話，又聽見屋外傳來争吵聲。
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三人還是聽見了。
老爺驚道，“怎麽吵起來了？”
奶奶立刻拉開門查看，正好看見一個老媽子拎着笤帚走過來，急忙叫住她。
“這是誰在吵什麽呢？”
老媽子道，“回奶奶的話，好像是少奶奶在仆人房教訓小翠呢。”
奶奶一聽，腦袋就大了一圈。
“怎麽又是少奶奶啊？小翠又犯什麽錯誤？”
“好像是少奶奶把小翠的粥給摔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剛才隻是路過，看見她們在屋裏吵。”
奶奶把臉一沉，“居然把粥給摔了。”
老媽子低聲道，“那屋的地闆上全是粥，弄得亂着呢。”
奶奶厲聲道，“去，你去把少奶奶給我叫來。”
老媽子點頭，“我這就去。”說完，趕緊颠颠兒地去了。
老爺苦笑，“這少奶奶真能折騰啊。“
奶奶關上房門，歎氣道，“哼，家裏有這麽個婆娘，真是家無甯日啊。”
老媽子跑到仆人房門口，看見門大敞着，肥婆指着小翠正在破口大罵。
“小翠，你就是個不要臉賤貨，這就是你的下場，你好好地等着吧，你做了這麽多對不起我的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老媽子怔住，咳咳兩聲，“少奶奶，奶奶喊你呢。”
肥婆傻眼了，怒視着老媽子。
“奶奶喊我啥事？”
“不知道，她隻說讓你去。”
肥婆冷哼一聲，“小翠，你等着，我一會兒再來找你算賬。”說完，扭臉看着老媽子，“奶奶在哪裏？”
“老爺和奶奶都在堂屋裏呢。”
“嗯，我這就去。”
肥婆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小翠一眼。
張媽摟緊了小翠，歎氣道，“好了，沒事了，她走了。”
小翠抱着張媽，哭得撕心裂肺。
肥婆跟在老媽子後面，來到堂屋門口。
老媽子躬身施禮，“少奶奶，我還要掃地，您自己進去吧。”
肥婆冷哼一聲，“去吧。”說完，推開堂屋的門，大刺刺地走進去。
堂屋裏，老爺和奶奶坐在廳堂正中的太師椅上，苦無大師坐在旁邊的客座上，三人全都是面容嚴肅。
肥婆料定沒啥好事，依舊陪着笑臉道，“奶奶，您找我啥事？”
奶奶虎着臉道，“少奶奶，是你剛才把小翠的粥給摔了嗎？”
肥婆吃了一驚，尴尬地笑笑。
“哦，是我摔的。奶奶不是要爲了那碗粥來教訓我吧？這樣做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隻是一碗粥而已。咱家這麽富，還需要心疼那一碗粥嗎？”
老爺怒道，“什麽叫做小題大做？你知道很多窮人，連這樣一碗粥都喝不上。可是你，卻一揚手，把它給摔了。”
肥婆低聲道，“老爺奶奶，孩兒知道錯了。今後，孩兒絕不随便亂摔東西了。”
奶奶怒道，“你爲什麽要摔那碗粥？”
肥婆支支吾吾地道，“因爲我覺得，小翠她隻是個身份低微的丫鬟，她沒資格喝那碗粥。”
“所以你摔粥的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她喝，對不對？”
肥婆不敢說話了。
奶奶把桌子一拍，厲聲道，“我在問你話呢？你就是不想讓她喝粥，對吧？”
“是的。”
奶奶點頭，繼續問道，“我再問你，今天小翠之所以掉了孩子，是不是因爲你在院子裏追着打她所緻？”
奶奶的話題跳得實在太快，肥婆幾乎跟不上她的節奏，不過對奶奶的突然發問，肥婆還是立刻反應過來，給自己作辯解。
“奶奶，那件事，真的不能賴我。當時我去院裏曬太陽，結果發現小翠正在偷懶，就忍不住想要教訓她，誰知我說了她幾句，她就跟我犟嘴，我一生氣，就打了她，她看我打她，拔腿就跑，我看她逃跑，覺得她不服管教，就想抓住她，繼續教訓她，誰知道，她跑了幾步就摔倒了，我是看見地上有血，才知道她的孩子掉了。之前我都不知道她懷孕了，她懷孕的事，不光我不知道，阖府上下的人，都不知道，她一直把自己懷孕的事，隐瞞得很好，如果我知道她懷孕了，絕對不會打她的。這件事，我承認自己有一定責任。可是當時，我真的不知道她懷孕了。”
奶奶冷笑，“哦，那就是說，你之所以追着打她，是因爲你不知道她懷孕了？”
“是的。如果知道她懷孕了，我一定不會打她的。”
奶奶咬牙切齒地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懷的是少爺的孩子？”
肥婆低聲道，“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小翠一直不肯承認，最後，她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跟少爺有私情。”
奶奶怒道，“好，之前你追着打她，是因爲你不知道她懷孕的事。那麽在小翠掉了孩子之後，你爲什麽又讓她去洗衣服呢？”
肥婆結結巴巴地道，“我是看府裏的仆人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沒工夫洗衣服，正好小翠閑着，就讓小翠去洗衣服了。”
奶奶冷笑，“少奶奶，大家同是女人，雖然你沒有生養過，你也總該知道女人在坐月子的時候，不能挨涼水吧？你明知道小翠剛掉了孩子，還讓她去洗這麽一大堆衣服，你是何居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