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摟緊了小翠，輕拍着她的後背，使勁安慰她。
小翠哭得肝腸寸斷，張媽也陪着老淚縱橫。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冷笑。
“啧啧啧，幹什麽？你倆抱頭痛哭是在演哪一出啊？都不用幹活的嗎？”
張媽和小翠扭臉一看，發現肥婆沉着臉站在身後，不禁大吃一驚，慌忙站起來。
張媽結結巴巴地道，“見過少奶奶。”
肥婆冷哼一聲，“張媽，你很閑啊？去，趕緊把院裏的那灘血給收拾了去，現在還留在院子裏呢，難看死了。”
張媽點頭，“是，少奶奶，我這就去。”說完，看了小翠一眼。
小翠仍舊在嘤嘤啜泣。
“張媽，愣着幹嘛？還不快去！”
“是，少奶奶。”
張媽隻得看一眼小翠，歎口氣，走了。
肥婆看着張媽離開的背影，冷哼一聲。
“這個張媽真會倚老賣老，以爲自己在府裏待的時間長，就可以管主人的閑事了。”
小翠哭道，“少奶奶，你不要責怪張媽，張媽是好人啊。”
肥婆冷笑，“喲，小翠，張媽是好人，那我就是壞人喽？”
小翠低下頭，不敢看肥婆的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來吧，小翠，跟我來洗衣房，你該洗衣服了。”
肥婆說完，一把扯住小翠的頭發，把她往洗衣房裏拖。
“少奶奶，你放開我啊，我可以走路。”
“不！你現在身體太虛，需要我拖着你走。”
肥婆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纖瘦虛弱的小翠哪裏拗得過肥婆，硬是被她拖到了洗衣房門口。
一看見洗衣房的地闆上堆着小山一般的髒衣服，肥婆哈哈大笑，小翠則吓得癱倒在地。
“喲喂，小翠，你害怕了？”
“沒有。”
“其實呢，很簡單的，隻是洗幾件衣服而已。”
小翠看着地上的那堆衣服，感到喉嚨發幹，眼睛發直。
“洗衣服可是最容易的活了，又不用費啥力氣，我是看你身體欠佳，才特意給安排個輕省活。”
小翠低聲道，“多謝少奶奶照顧。”
肥婆惡狠狠地道，“那就開始洗吧，還愣着幹啥？”
小翠隻得走過去，把髒衣服一件件地放在木盆裏，從水缸舀了水倒在木盆裏。然後蹲在木盆邊上，髒衣服被水浸濕，可以開始搓洗了，她試圖把手伸進木盆裏，可是她的手抖得厲害，在木盆的上方停住了。因爲她想起張媽的勸告，不能碰涼水。
小翠的一舉一動，肥婆全都看在眼裏，這半天，她一直盯着小翠，眼睛都沒眨一下。
“怎麽？不敢把手放在木盆裏嗎？”
“不是的，少奶奶。”
“小翠，你真是越來越沒用了，叫你擔水，你隻能擔半桶，叫你劈柴，你劈老半天才能劈好，現在叫你洗衣服吧，你的手抖得落葉，你說說你，你還能幹什麽？”
“少奶奶教訓的是，小翠沒用。”
“哼，知道自己沒用就好，府裏可是不養閑人的。趕緊把這堆衣服洗幹淨，否則今晚不許吃飯。”
“是，小翠知道了。”
“你還愣着幹嘛？趕緊洗啊。”
肥婆抓住小翠的胳膊，把她的手按到木盆裏。
小翠的手碰到那些濕衣服，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她感覺自己的手摸到的不像是濕衣服，而是冷的像冰塊一樣的東西，禁不住慘叫一聲。
肥婆立刻揚手打了她一個耳光。
“混蛋！趕緊洗衣服，叫什麽叫？就好像讓你洗衣服是一件多委屈的事情似的。”
小翠隻得咬緊牙關，抓着冷若冰塊的衣服用力搓洗，眼淚一顆顆地落下來，滴在木盆裏的濕衣服上。
肥婆得意地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小翠，你記着，你的身份是個府裏的丫鬟，是下人。别總惦記着麻雀變鳳凰，你這輩子，就是做丫鬟的命，休想翻身做小妾。少爺是絕對不會娶你的。”
小翠很想哭出聲來，可是她忍住了。
肥婆冷冷地道，“小翠，你可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抛出身去，不顧名譽地勾引少爺，到頭來，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你就認命吧。少爺那水性楊花的東西，哪裏會在你一個下人身上認真？”
小翠聽見肥婆這麽說，心裏一陣刺痛，其實不用肥婆說，少爺心裏沒她，剛才就已經得到證實了。
明知道小翠的心已經被傷到千瘡百孔，肥婆還要沉下臉，繼續往下說。
“小翠，你恐怕還不知道，少爺最近迷上了别的女人。”
小翠低聲道，“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他迷上飄香院的小桃紅了。”
“哼，既然知道，你還抛身去勾引少爺？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難不成你認爲自己的魅力比小桃紅還大嗎？我可是聽說全縣城的男人都巴望着跟小桃紅共度春宵呢？我也曾經有幸在街上遇見小桃紅，她确實很漂亮，精緻的眉眼，窈窕的身材，果然長着一副勾引男人的狐媚相。她當時被一群男人簇擁着，氣派比得上王妃了。小翠，你覺得你能把小桃紅給比下去嗎？”
“不能。小翠隻是個鄉下姑娘，哪裏能跟小桃紅這種青樓頭牌相提并論呢？”
小翠的聲音輕的像蚊子。
“既然覺得不能，爲啥還要勾引少爺呢？”
“少奶奶，我并沒有勾引少爺。我和少爺，其實是少爺他——”
話說到這裏，小翠驟然停住，因爲她實在找不出合适的詞來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描述清楚。
肥婆還是立刻弄懂小翠要說什麽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少爺強迫你做的。”
“是的，那天，少爺喝醉了。我去幫他脫鞋子，沒想到他一把抱住我，把我按在床上，我推不開他，他力氣很大。”
聽了小翠結結巴巴的回答，肥婆嫉妒得眼冒火星。
“喲，小翠，你還真是會找借口，借着少爺喝醉的工夫，跑進房裏勾引他。”
“少奶奶，你不要誤會我了。我想那天，少爺是把我當成了你，他一邊吻我，一邊喊着你的名字。”
這下，肥婆更是火大，怒不可遏地道，“小翠，你個賤貨，你就是故意趁着少爺喝醉，跑進房裏，讓他誤把你當成我，做成好事，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