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内大片的血迹，房裏彌漫着濃郁的血腥氣。
此時的場景原本就令人很不安，再加上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述說，更加讓人情緒緊張。
莊夢蝶從背包裏拿出鞋套，遞給葉天和何楚耀。
“先套上鞋套吧。”
葉天和何楚耀結果鞋套套在腳上。
莊夢蝶道，“婆婆，你就别進去了。待在門口好了。”
老太太點頭。
葉天三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客廳，果然看見客廳的地闆上躺着兩具屍體。
死者是一男一女，倆人身上有多處刀傷，屍體已經僵硬，看來已經死去多時了。
客廳的飯桌上，還放着沒吃完的飯菜。
葉天看着飯桌上的剩菜，苦笑道，“不錯嘛，紅燒魚，砂鍋炖雞，還有基圍蝦和大閘蟹，飯菜很豐盛啊。”
莊夢蝶歎氣，“看情形，他們應該是飯吃到一半，忽然被殺死了。”
葉天點頭，“嗯，桌上的菜剩了很多，碗裏的米飯幾乎沒動，他們應該是剛開始吃飯，還沒吃多少呢。”
蹲下身子檢查屍體的何楚耀皺眉道，“兩位死者身上都有多處刀傷，而且是刀刀砍向緻命處，兇手能下狠手砍這麽多下，一定是非常痛恨兩位死者。”
莊夢蝶道，“根據剛才婆婆提供的線索，這對男女應該就是醫生的老婆和她的情人了。因爲之前婆婆有看見那男的買了活雞活魚敲門，這女人給他開門。他倆一定是忙活了好半天，才做了這一桌子的菜，可惜的是，還沒吃幾口呢，就被殺了。”
葉天點頭，“莊作家分析的完全正确，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殺他們的人應該就是醫生了。”
莊夢蝶道，“可是現在，醫生在什麽地方呢？”
葉天道，“婆婆剛才一直站在門口，既然她沒有看見有人出來，那就說明醫生還在這間屋子裏。”
葉天環顧整個房間，這是一間不大的兩居室，主卧的門大開着，站在客廳裏就看得見主卧的全貌，此時，主卧裏空無一人。次卧的門關得嚴嚴實實。
葉天道，“一定是躲在次卧裏。”說完，立刻把手槍上膛，走到次卧跟前，厲聲道，“醫生，出來吧，你被捕了。”
可是次卧裏一點聲音都沒有。
葉天正想踹門直接闖進去，卻聽見身後的陽台上傳來一陣瘆人的笑聲。
三人一個激靈，立刻回頭看去。
看見陽台的落地窗簾上隐隐約約地印一個人影。
“在那裏，他在陽台上。”
葉天一個箭步沖到陽台上，扯開窗簾一看，不禁傻眼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橫跨着，騎在陽台的窗戶上，一腳窗外，一腳窗内，他的雙手抓住窗框，嘴角挂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盡管此人渾身是血，依舊可以看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白大褂。
葉天知道他是誰了，于是立刻用槍指着他。
“醫生，你給我下來。别騎在窗戶上吓唬人。”
葉天猜得不錯，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的确就是這家的男主人——醫生。
可是對于葉天的怒吼，醫生卻像是沒看見似的，此刻他眼神空洞，望向虛空中的一點，嘴裏喃喃地道，“我做到了，我終于做到了。”
葉天愕然，“你在說什麽？你做到什麽了？”
“我終于殺了他們了。這對狗男女，他們一直不拿我當人看。他們早就該死了，不是嗎？”
醫生說完，立刻發出一陣瘆人的笑聲。
葉天厲聲道，“醫生，我現在命令你，你給我趕緊下來。”
醫生卻依然故我地大笑，“這對狗男女，他們早就該下地獄了。叫他們平時打我，欺負我，我一刀砍倒一個，沒想到，殺了他們是這樣的容易，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容易，我早就殺了他們了。一直以來，我被他們騎在頭上，作威作福，被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我才明白，他倆不過是紙老虎，再橫也橫不過我的菜刀。這兩個紙老虎，終于被我給殺了。我真是太開心了。”
葉天厲聲道，“夠了，你給我趕緊下來，不要再說了。”
醫生看見葉天靠近，忽然像發了瘋似地吼道，“别過來，不要過來，警察同志，我警告你，你再靠近，我可就要跳下去了。這裏是10樓，摔下去，足以緻命了。其實我不用跳，隻要松開手，身子往窗外一倒，我就直接摔下去了，很容易的。”
葉天怒道，“你吓唬誰？你以爲我吓大的嗎？有本事的，你就松開手我看看。”
醫生笑道，“你以爲我不敢嗎？”說完，立刻把雙手松開了。然後他身子一晃，往窗外倒去。
莊夢蝶見狀，吓得驚呼一聲。
可是千鈞一發之際，醫生又再次伸手，抓住了窗框，把身體平衡好了，重新穩穩地坐在窗框上。
醫生騎在窗戶上，哈哈大笑，“看見沒有？警察同志，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真的松手，讓自己摔下去。”
葉天還想靠近，被莊夢蝶一把抓住，附在他耳邊，低聲道，“葉天，你别急，我來試試看。”
葉天點頭。
莊夢蝶上前道，“醫生，你别沖動，你的确可以随時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你不覺得你就這麽摔死了，有點太自私了嗎？”
醫生苦笑，“我現在殺了人，我是殺人犯，就算上了法庭，也是判死刑挨槍子的命，我早晚也是死，不如現在死了算了。還爲國家節約兩顆子彈呢。”
“你的想法實在是太自私了。”
“這話怎麽講？”
“殺人的确是死罪，可是你有爲自己的親人想過嗎？你還有老母親，還有孩子吧？就算是死，你是不是也應該在臨死前，跟他們見一面，好好交代一下後事呢？你難道就打算把自己的老母親和孩子，扔下不管了嗎？”
聽見莊夢蝶提起自己的母親和孩子，醫生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立刻扯開喉嚨放聲大哭。
“不！我的母親，我的孩子，我不能死啊，我要照顧他們。如果我死了，他們可怎麽生活啊？快，把我扶下來，我不能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