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喲，院長大人，我還得感謝您好心把我留在醫院，沒有開除我喽？”
那半顆頭顱說完，再次發出瘆人的大笑。
“那倒不用，既然我答應你父親要好好照顧你，我決不食言。”
“哼，院長大人，你現在動不動就批評我，你難道忘記當年你上學的時候，家裏很困難，你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都沒有，那時候，是誰在默默地借錢給你用，是我父親在幫助你，當時你覺得無以爲繼，還打算退學，也是我父親勸你不要放棄學業，所以你才有了現在的地位，這些，你難道全都忘記了嗎？”
院長低聲道，“我當然沒忘，所以，盡管你的工作經常出現重大纰漏，我還是把你留在醫院，一來是爲了回報你父親當年對我的幫助，二來是爲了兌現自己的承諾——照顧你。我還記得你父親臨終前，握着我的手，說把你們母女倆托付給我。”
“可是現在，我發現你變了，你不想再搭理我們了。你明顯在疏遠我們。”
“我哪有不搭理你們，最近醫院事多，我就沒去你家了。話說這些年，我不是一直在照顧你們母子倆嗎？你們買房的頭期款和裝修房屋的錢都是我出的吧？”
“院長，你别再裝了。我知道任何一種幫助都不是長久的，你已經厭倦照顧我們母女了。所以你大會小會的，沒事就批評我，目的隻有一個。”
“曉麗啊，我哪有什麽目的？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叔叔，出了醫院，我都是喊你叔叔的，現在沒人在，我可以喊你叔叔了。你沒事就批評我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主動辭職。我全都明白。”
“你真是瞎說啊，我批評你，是想讓你認真一點，因爲醫院可是個馬虎不得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一條人命，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你就希望我主動辭職，因爲你承諾過我父親要照顧我，你沒辦法開除我，就想逼着我自己放棄這份工作。我說的沒錯吧？”
院長歎氣，“馬曉麗，說句實在話，依你的個性，真的不适合當護士，能當護士的人是需要認真和耐心的。這兩樣，恰好是你所欠缺的。這是你性格上的缺陷，是與生俱來的，後來是很難改變的。”
“哼！所以你就想逼我辭職！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可沒逼你辭職，而且你父親在出生之後不久就去世了，你現在也是奔着四十走的年紀了吧？這一晃，我已經照顧你三十多年了。如果是報恩的話，我已經報了十倍不止了。”
“所以你現在厭倦了，你打算逼我辭職，這樣你就可以徹底地擺脫我們母女倆了。”
“曉麗，你真是多心了。你放心吧，既然我向你父親承諾要好好照顧你們母女，就一定會照做的。”
“院長，别再說漂亮話了。你的心思，我早就看穿了，我隻所以一直忍着，是因爲現在工作不好找，我這年紀，再幹什麽也來不及了。隻好耗在這醫院裏，看你的冷臉過日子。”
“那是因爲你太懶了，隻要想做事，多大年紀都不晚，你才三十幾歲，就畏首畏尾的，啥都不想幹，就你這種思想，導緻了你現在一事無成。馬曉麗，不是我說你，你的人生已經走了一半，你該回過頭，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走過的路。還有你性格上的諸多缺點，該好好改改了。”
“哼！又是那老一套的說辭，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要是肯早點聽我的話，認真努力地工作，至于落到目前還是個普通護士的田地嗎？”
“那是因爲你根本不肯提拔我，因爲我一直得不到重視，所以才老在最底層晃悠。”
“馬曉麗，拜托你動腦子好好想想，就你出的那些個醫療事故，我沒開除你，就已經被下面的職員戳脊梁骨了。要是我還敢提拔你，職員們還不反了天了。”
“院長，你不要再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每天開會訓人，口才比我好，我說不過你。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不要再否認了。現在，就讓我殺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吧。”
那半顆透頭顱說完，立刻惡狠狠地撲了過來，張大嘴巴，照準院長的面門就是一口。
院長大吃一驚，急忙閃身，躲過這一襲擊。
“馬曉麗，你真是個白眼狼，我辛苦把你撫養成人，看着你結婚嫁人，盡到了一個父親該履行的職責。現在你居然要殺我？你才是那個忘恩負義的賤人呢。你對得起我辛辛苦苦地照顧你三十多年嗎？這三十多年來，你們母女有什麽事不是我幫着處理的？”
“說到我的婚姻，你不該負責任嗎？”
“你的婚姻，我負什麽責任？”
“我的初戀男友是你給我介紹的，結果我們吵架分手，我求你去勸他幫我複合，你死活都不肯。”
“哼！馬曉麗，你還真有臉說。當初我把我研讨班上的高才生介紹給你，人家對你多好啊，結果是你自己不珍惜，搞什麽三角戀，把我的臉丢盡了。你搞成這樣，還指望我再去幫你勸和嗎？告訴你，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可舍不下這張老臉去求人家去撿你這雙被人穿過的破鞋。因爲那事，他跟我鬧僵了，我和他得有十多年不來往了。之前，他見到我，可是導師長導師短的，非常敬重我。我早就跟你說過，女孩子的第一次不能随便交給一個不三不四的人。你聽了嗎？你的婚姻之所以不幸福，就是因爲你太随便了。你把自己的身子不當回事，你的男人又怎麽會尊重你呢？你的悲劇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休想賴在我身上，對于你，我盡力了，我問心無愧。你說說你，有個高大帥氣的醫科研究生追求你，你不好好地把握，反而跟一個街頭混混搞在一起，結果人家現在已經在大醫院裏混到了主任醫師，家裏房子好幾套。那麽好的男人，就被你給錯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