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清潔工在樓梯上說得一股勁。
胖子越說越得意，幹脆仰着脖子哈哈大笑。
瘦子聽了胖子的故事，并未覺得壯膽，反倒更覺得害怕了。
“我說胖子，你童年的可怕經曆，那是你無法逃避的，可是現在，咱們沒必要沿着這條古怪的痕迹上去給自己找不自在吧？”
“瘦子，你這膽小鬼，有我給你撐腰，你就不能大膽一些嗎？”
“胖子，俗話說，好奇害死貓，你沒必要這麽好奇啊。”
“瘦子，你說人活一輩子，沒吃過的該去嘗嘗，沒見過的，該去見識一下，你說你都五十幾歲了。你見過那單腿跳着上樓的人嗎？你指定是沒見過吧。既然沒見過，咱倆就一起上去看看呗。”
“胖子啊，我有種預感，我早晚得被你害死啊。就你這個性啊，死得快。”
“屁話！老娘七歲就被人活埋過了。你說說看，七歲被人活埋都沒死，那我不是天生的福大命大嗎？”
“哼，依我看啊，你就是魯莽傻大膽，沒别的。”
倆清潔工絮絮叨叨地往上走，腳下沒停，那奇怪的嘭嘭聲也沒停。
“聽見沒有？他還在單腿跳着往上爬呢，咱們隻要再往上走，就能看見他了。”
瘦子擡頭一看，又毛了。
“胖子，上面哪有人啊？”
胖子擡頭一看，發現樓梯上果然一個人影都沒有，可是那嘭嘭聲還在繼續。
“嗯？難不成那個單腿跳的家夥是個隐形人不成？”
“胖子，求你了，别再追了。直覺告訴我，那根本就不是人啊。”
胖子的拗勁上來了，“不！就算是隐形人，我也要把他給找出來。”
“胖子，你真的瘋了。”
“瘦子，你說咱們每天上班，所幹的活就是一些簡單的擦擦洗洗，實在是太無聊了。何不自己找點樂子，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呢？”
“我看你真是太無聊了，才會想到這樣來消磨時光。”
此時，那嘭嘭的響聲還在持續，那聲音感覺很近，似乎就在頭頂上響。樓梯上依舊有着那一行古怪的鮮血加白漿的痕迹。
胖子蹲下身子，仔細盯着地上那行古怪的痕迹，再次伸手在白漿裏蘸了一下，點頭道，“嗯，跟剛才一樣，還是溫乎的。”
瘦子看得胃裏酸水上湧，“喂，胖子，你别再搞地上那些惡心東西了。我要吐了。”
“你真是沒用，這你就吐了？想當年我七歲的時候，我一具渾身爛掉的屍體躺在同一個棺材，當時那屍體流出的膿血把墊在棺材底下的錦被都染紅了，我就躺在他旁邊，我都沒吐。那時我才七歲啊。”
“那是因爲你年紀小，還不懂害怕。”
“屁話，再年紀小，攤上那種事業怕，我當時真的吓得尿褲子了，以爲自己已經死定了。沒想到，我父母跑來挖墳，把我救了。”
“行了，你那些光榮事迹，就不要再提了。咱們現在還是投拖把去吧。”
瘦子說完，轉身要走，被胖子一把拽住。
“不許走，我還沒說走呢。”
“我不管你了，我必須得走了，尿急。而且今天食堂的菜不新鮮，我吃了肚子老咕噜噜地響，怕是鬧肚子了。”
瘦子捂着肚子，一副内急的表情。
“不成，就是拉肚子，你也得給我憋着。”
“胖子，你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瘦子，你真是沒有一點探尋真相的心。你聽那古怪的嘭嘭聲明明離咱們非常近了。我相信咱們很快就會追上那個單腿跳的家夥，我帶着手機呢，等下我一定要把那玩意拍下來，發到朋友圈裏去，肯定能獲贊不少。”
“我真是服了你，你還挺時髦的。”
“沒事就發圖片，曬到朋友圈裏，不是現在的生活時尚嗎？”
“那是閑人幹的事，是闊太太們悠閑生活的一部分。咱們這些每天忙着糊口的窮人，有啥可曬的。再說了，你上班帶着手機，留神被護士們發現了，又得挨說。”
“怕啥？我的手機早就調了靜音了，即使來了電話，也沒人能聽見。”
“就你的鬼點子多，所以每次咱倆挨說，都是因爲你。”
“瘦子，你不是打算跟我絕交吧？”
“那倒不會，咱倆是好姐妹，打工的搭檔，有你做伴，我工作起來也踏實多了。”
“那現在，你就乖乖聽我的。咱倆繼續往上走，看看上面究竟有啥？”
“胖子，這樓梯就這麽點地方，一擡頭，就看得清清楚楚了，明明是啥都沒有，咱倆再往上爬，又能怎樣啊？”
“瘦子，咱們現在在這截樓梯上呢，自然是看不見那個單腿跳的人，咱們繼續往上走，一拐彎，就應該能看見他了。”
瘦子半信半疑，“嗯？你的意思是，那個單腿跳的家夥就在拐彎的那一截樓梯上嗎？”
胖子點頭，“沒錯，你終于開竅了。還猶豫啥，咱們繼續往上走吧。”
瘦子歎口氣，捂着肚子緊跟在胖子身後。
雖然樓道裏開着燈，可是由于樓道裏的燈用的時間長了，發出的光線十分微弱。
胖子使勁跺了一腳，燈還是不亮。
“真是摳門，這樓道裏的燈都這個德行了，這家醫院還是舍不得換，還在将就着用。”
“胖子，換燈不要錢嗎？你沒看這家醫院的經營狀況不好，人員開支都要省。這些醫生護士成天加班，就是因爲人手不夠。可是再招新人，又要多一份開支，所以醫生護士們都是一個蘿蔔頂着倆坑呢。”
“哼，難怪這些醫生護士脾氣這麽大，原來是因爲他們也有怨氣啊。”
兩個清潔工說着話，已經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
沒想到拐角的那一段樓梯，光線更暗。
胖子使勁跺了一腳聲控燈，可是等卻沒有亮。
瘦子笑道，“别跺腳了，這燈早就癟了，你不知道嗎？”
胖子歎氣，“我給忘了。”
這時，就聽見那段昏暗的樓梯上傳來嘭嘭的怪聲。
“啊！我明白了，那玩意就在這段沒有燈的樓梯上呢。”
這段樓梯沒有燈光，整段樓梯隻有靠近窗口的那一小截的是亮的。
黑暗中，那嘭嘭的怪聲還在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