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們勸道，“醫生，這位先生之所以打你，也是爲了喚醒你，他是爲你好，看見你爲幻覺所累，替你着急呢。你總不能活在幻想的世界裏吧？”
醫生哭道，“我這一生實在是太痛苦了，我這麽痛苦地活着又是何必呢？”
護士們道，“醫生，你可不能想不開呀，你家裏至少還有老母親和孩子要供養，看在他們的份上，你也要支撐下去啊。你一定要看開了，誰家都難處，隻是别人沒說出來而已，别人未必就比你過得好。”
醫生和護士，哭的哭，勸的勸，鬧得一團糟。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阿贊法師咳咳兩聲。
“醫生，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醫生哽咽道，“我剛才說了很多話，不知你說的哪一句？”
阿贊法師道，“我記得你剛才說什麽在家裏被老婆和小混混打，到了單位，還被我打。”
醫生點頭，“對啊，難道我說的有錯嗎？現在人在醫院，又被你打，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阿贊法師哈哈大笑，“看來剛才的打沒白挨，你終于清醒了，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而不是在家裏了。”
醫生道，“是啊，我一直就在醫院上班啊。我什麽時候說自己在家了？”
阿贊法師歎氣，“糟糕啊，看來醫生的問題，還不止是精神時常這麽簡單，除了場所盲和颠三倒四之外，還有失憶問題。自己剛說完的話，就全都忘光了。”
護士們欣慰地道，“不管怎樣，他總算是清醒了。”
話音剛落，卻發現醫生的眼神不大對勁，發現他直勾勾地瞅着一個方向。
護士們順着醫生視線望去，發現他居然是盯着那些正在跳舞的小玩意出神。
醫生看得很專注，臉上不時地露出陶醉的笑容。
護士們毛了，吓得齊聲問道，“這位先生，醫生幹什麽盯着那些小玩意不放呢？”
阿贊法師搖頭，“我也沒看明白，不知他要幹嘛。”
這時，醫生忽然發出啧啧的贊歎聲。
“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
護士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我咋覺得醫生還是不正常呢？你看他的笑容，樣子好賤，就好像看着一群美女那樣。”
“别瞎說了，我倒覺得他的眼神很純潔。”
“我可沒瞎說，你們說說，那些臭男人不是看見美女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眼神嗎？”
“那是欣賞美麗事物的眼神好吧？這眼神并不淫猥，你們想多了。”
護士們的議論，醫生是充耳不聞，他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更加癡迷了。
“孩子們，我來了，我要牽着你們粉嫩的小手，一起跳舞。”
護士們一聽這話，徹底毛了。
“糟了啊，醫生他根本沒有清醒，還迷糊着呢。”
阿贊法師苦笑，“趕緊拉住他，你們還愣着幹啥，你們還打算等他走到那堆小玩意中間，步小護士的後塵嗎？”
護士們立刻一擁而上，抓住醫生。
醫生拼命掙紮，奈何護士人多，掙脫不開，于是扯開喉嚨大喊，“放開我，你們這群蠢貨。我隻是想跟那些孩子一起跳舞，我隻要一分鍾就好。”
阿贊法師上前，歎氣道，“醫生，我在問你，這裏是什麽地方？”
醫生道，“這裏當然是醫院了。”
阿贊法師點頭，“還好，至少你知道自己在哪裏，場所盲的症狀暫時消失了。”
醫生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不過麻煩你讓他們放開我。我要去跟那些孩子一起跳舞。”
阿贊法師使勁忍住笑，“醫生，你真的看見那邊有孩子嗎？”
醫生嚴肅地點點頭，“當然有了。否則你以爲我在跟你說笑嗎？那邊明明是有孩子的，你們居然看不見嗎？那麽多可愛的小孩竟然被你們當成空氣？真是令人費解。”
醫生扭臉去問護士，“你們也看不見那些孩子嗎？”
護士們一起搖頭。
阿贊法師笑道，“哦，那邊有幾個孩子呢？”
“好吧，既然你們全都看不見那些孩子，我給你們數數看。”
醫生說完，立刻伸出手指，很認真地數了起來。
“一共是37個孩子。”
護士們驚道，“這個37的數字是怎麽得來的呢？”
阿贊法師苦笑，“32顆牙齒，一條舌頭，兩隻眼睛，一片指甲，外加一張頭皮，這些小玩意的總數加起來，剛好是37，這37的數字就是這麽來的。”
護士們歎氣，“看來醫生真的瘋了。他竟然把那37個小玩意看成37個小孩。”
醫生不耐煩地道，“你們還有什麽問題？沒有問題的話，就趕緊放開我。我得趕緊去跟那些孩子跳舞了，麻煩你們不要妨礙我。”
阿贊法師冷冷地道，“醫生，你醒醒吧。這裏根本就沒有孩子，隻有一具小怪物的屍體，而小怪物的屍體也早就變成碎片了。你所看見的，都是幻覺，你懂嗎？”
醫生搖頭，“不！你不要再騙我了。這根本就不是幻覺，就是一群孩子在跳舞。你好好看看那些孩子，個個有着粉撲撲的臉，多可愛啊。”
阿贊法師道，“夠了。你們還愣着幹嘛？醫生已經沒救了，你們看不出嗎？趕緊把他捆起來吧，省得他再瞎折騰。”
護士們這才反應過來，于是乎，她們七手八腳地給醫生穿上反穿衣，再把他捆在床上。
醫生被捆在床上，動彈不得，隻得拼命吼叫。
“放開我，你們這些蠢貨。你們憑什麽用對待精神病人的方法來對待我？你們簡直是太過分了，你們難道忘記我平時是怎麽對你們的了嗎？你們這些沒良心的護士，簡直是恩将仇報啊。”
“對不起了，醫生。我們現在隻能是這麽做。”
護士們覺得很内疚，全都低下頭，不敢看醫生的眼睛。
阿贊法師冷冷地道，“醫生，你所以受到這樣的對待，是因爲你現在已經是個精神病人了。”
醫生怒道，“你胡說，你這個混蛋，不但嘲諷我，還侮辱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