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導點頭，“不錯，到目前爲止，女一号做的不錯。喂，女一号繼續撩水，表情要風騷一點。”
終于被導演誇了一回，劉馨卻很别扭，心說了這尼瑪可是老娘暴露身體換來的。
彭導道，“現在，男配面帶笑容緩緩朝着女一号走去，對，就是那種看見美女，驚爲天人的那種微笑，要在笑的同時把驚訝表現出來，這不容易做到，不過，我相信你能做到，嗯，不錯，就是這樣。”
壯漢走到木桶邊上，劉馨立刻聞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
這時，彭導及時地喊了一聲咔。
劉馨這才從僵硬的微笑中解脫出來，捂着鼻子，拼命咳嗽。
“喂，你多久沒洗澡了，身上一股酸臭味啊。”
“真抱歉，我住的地方是螞蟻公寓，一間屋子擠了六個人，而且還沒有浴室和洗手間。”
“難怪你身上這麽臭呢。你身上的味道簡直跟民工有一拼啊。”
“對不起，我還處于艱苦打拼的階段，跟你這樣身嬌肉貴的大小姐當然是沒法比的，我知道你家裏肯定有一個很大的按摩浴缸，你想什麽時候洗澡都行，我可沒那條件，我除了在戲裏跑龍套之外，還得在劇組裏打雜，幫忙布置戲台，給名角當保姆，給導演當跑腿的，我可沒你活得滋潤，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可是賺的錢，連吃飯都不夠。這樣的我也更不敢跟導演讨價還價，導演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因爲我們通常隻是打醬油的角色，經常連一句台詞都沒有。”
劉馨鄙夷不屑地道，“果然是貧窮擊垮了人類的所有自尊，所以導演叫你脫衣服，你會毫無怨言。”
“是的，如果不肯脫，他會去找别人，别人一定會脫的，而且導演會因爲我這次的不順從給我貼上永不錄用的标簽，要知道，打醬油的角色，人人都會做。”
“那麽你覺得，你這麽聽話順從，将來一定會大紅大紫嗎？”
“不知道，不過凡事都在于一個搏字，趁着年輕，好好地搏一把，不拼一下，怎麽知道自己究竟行不行呢？我還年輕，什麽都不怕。再說，很多大腕不都是從醬油熬出來的嗎？”
“其實，我要是你，就該看見更多熬不出來、最後不得不帶着一身的傷痛回鄉種田的人。”
“不！你說的不對，人都是要往前看的，我隻看那些比我強的人，因爲我打算向強者學習，我希望自己能成爲一個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的人。”
面對這樣一個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中苦苦掙紮的年輕人，劉馨根本無法可說。
彭導咳咳兩聲，“好了，現在請安靜，攝像師準備，開始！男配現在站到木桶邊上，俯下身子，把水撩在女一号身上，要含情脈脈地望着女一号。”
壯漢一走近劉馨，劉馨再次開始咳嗽。
彭導立刻伸手，沉下臉道，“咔！先停一下。”
劉馨依舊咳個不停。
“劉馨，你又怎麽了？你現在坐在熱水桶裏，别跟我說你已經感冒了。”
劉馨捂着鼻子道，“不是感冒，我沒有感冒，是他，他身上實在太臭了。一聞到他身上的臭味，我就很想吐啊。”
壯漢苦笑，“劉馨大姐，我剛才已經道過歉了，我住的地方，條件實在是太差了，所以，請你包涵。”
彭導皺眉，“劉馨，你的事情真多，這些困難，你自己想辦法克服一下。如果你覺得實在不能克服的話，那我隻能是找别人拍，因爲這個簡單場景，我已經爲了你NG好幾次了，相信換了别的演員，兩下就過了。”
這一下，劉馨真的火了。
“什麽？老娘衣服也脫了，都已經搞到目前這個地步了，你還要換人？你是成心耍我嗎？”
彭導冷冷地道，“不想我換人，就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可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說完，朝攝影師揮手，“繼續。”
攝影師點頭。
“現在，男配繼續把水撩在女一号的身上，不光是身上，還有頭發上，攝影師注意抓拍水珠順着女一号的臉頰流到胸前的畫面，對，要臉部清晰特寫，胸部模糊特寫，很好，就是這樣。胸部搞清晰特寫，審查是過不了關的。”
壯漢依言，繼續撩水。
隻苦了劉馨，被臭氣熏得腦袋發暈，還得面帶笑容。
“現在男配說台詞。”
壯漢露出一副癡迷的眼神，歎氣道，“哇，好美的女人啊。”
彭導點頭，“很好，做的不錯，就是這樣。繼續。女一号說台詞。”
劉馨面露慌張的神色，驚呼道，“啊？你是什麽人？你怎麽進來這裏的？出去！你給我出去！”
彭導道，“不錯，女一号把那種洗澡時被人偷窺的驚訝和憤怒表現出來了。現在，男配繼續說台詞。”
壯漢嬉皮笑臉地道，“我是專門來陪美人沐浴的。”
彭導道，“很好，女一号繼續說台詞，不要停。”
劉馨怒道，“你給我滾！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彭導道，“繼續說台詞，不要停。”
壯漢道，“美人，如此美好的月色，你我二人，形單影隻，不如湊在一起做個戲水鴛鴦啊。”
彭導道，“現在，男配進木桶。然後坐在裏面。”
壯漢原本就牛高馬大，一進入木桶，木桶裏的水立刻噗地一聲，濺出好多來。
戲台下的衆人紛紛笑場。
彭導和攝像師也哈哈大笑。
壯漢也尴尬地笑了。
隻有劉馨，恨得牙癢癢，恨不能把這些笑的人全都掐死。
彭導道，“好了，安靜，咱們繼續拍戲。男配，叫你坐在木桶裏，你怎麽不坐下去呢？坐下去，明白嗎？”
壯漢尴尬地道，“導演，不是我不坐，剛才我試了一下，木桶太小了，坐不下兩個人啊。”
彭導皺眉，“女一号先站起來，讓男配坐在浴缸裏。然後女一号再坐在男配的腿上。”
因爲之前跟彭導吵過，劉馨也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次，她沒有任何異議，乖乖地站起身，讓壯漢坐在木桶裏，然後她坐在壯漢的腿上。
不過，坐在這樣一個渾身酸臭的男人身上，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