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看着保安郁悶走向值班室的背影,才大笑着在梯子上坐下來。
她的手裏拿着一個塑料袋,袋子裏裝的一塊肉正是刑警和保安尋找了半天的那塊。
她抓住那個塑料袋把它高高地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得意地笑道,“你們要找的東西在這裏呢,真是兩個愚蠢的家夥。”
剛才,秦夫人拿着這塊肉沒地方藏,别墅裏指定是不能放的,眼見着警察馬上就會來,秦夫人一着急,幹脆把它拿在手裏了,反正警察來了隻是搜查整棟别墅,自己隻要待在梯子上不下來就不會被人發現那塊肉了,再說現在是晚上,自己待在梯子上拿着肉塊,百分百不會被他們發現的。
果不其然,警察和保安仔細地搜查了整棟别墅,還特意用魯米諾試劑檢查了别墅的四個馬桶和排污口,他們唯獨忘記,應該把秦夫人從梯子上叫下來,檢查一下她本人。
“就憑一個愚蠢的警察和一個多管閑事的保安也想抓住我的把柄嗎?真是想多了。”
秦夫人越想越得意。
正在這時,她忽然聽見嘭地一聲,緊接着,她感覺有一大包東西從自己身上掉下去,嘩啦一聲,跌在地上。
怎麽回事?
秦夫人的身體頓時僵住,她站在梯子上,抖得幾乎要把梯子晃倒,她的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腹部,果然發現那裏空空如也。
低頭一看,發現地上血淋淋的一團内髒,正在呼呼冒着熱氣。
這一看,看得秦夫人幾乎暈倒。
糟了啊,剛才那嘭地一聲,豈不是肚子炸裂的聲音嗎?
毫無疑問了,地上那團内髒不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嗎?
不行的,地上的内髒得趕緊清理掉,自己已經被他們盯上了,那個好事的保安,遛狗的中年人,還有那個傻呼呼的警察,他們随時會再回來的,要是被他們發現那團内髒就糟了。
心煩意亂的秦夫人抓着梯子往下爬,就在這個時候,圍牆外傳來中年人的喊聲。
“老太太,還沒睡覺呢?”
秦夫人隻得擠出一臉的假笑,“嗯啊,這就睡了。再不睡,天就亮了。”邊說邊慌慌張張地順着梯子往下爬。
等秦夫人站在地上的時候,中年人恰好走進院子。
秦夫人見中年人走過來,趕緊拉開裙子,蹲在地上,把那團内髒遮住。
所幸,穿的是拖地長裙,裙子打開,恰好把那團内髒遮得嚴嚴實實。
“老太太,這麽晚了,你蹲在地上在幹嘛?”
“我在擦地呢。”
秦夫人順手抓過放在窗台上的抹布在地上擦了起來。
“老太太,你真是勤快,大晚上的不睡覺,又是擦玻璃又是擦地的。秦夫人雇你做女傭,算是雇着了。”
“我并不是她的女傭,我是她的遠房親戚,幫她看房子的。”
中年點頭,“對,是親戚,我忘記了。你看我這記性,人老了,就是不行了。剛聽完的事,轉臉就忘得一幹二淨。”
秦夫人見他沒有轉身就走的意思,隻得繼續跟他閑扯。
“對了,你的狗是怎麽處理的?”
一聽秦夫人提起自己的愛犬,中年人的眼眶立刻紅了。
“我把妞妞埋在家門口的花園裏了。這樣,每天早起一睜眼,我就能看見它的墳墓了。就好像它還活着,每天陪伴着我一樣。”
“妞妞的事真的很抱歉。”
“應該說抱歉的是我。其實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剛才我實在是昏了頭了,說了一些沖撞你的話,雖然妞妞是吃了你門口的肉塊死的,可是你又不知這肉塊的來曆,我剛才責怪你,一點道理都沒有。我剛才回到家裏,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是我的不對。對不起,你别生我氣。咱們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别因爲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其實我對你毫無成見。”
中年人隻顧誠懇道歉,秦夫人卻煩到了極點,巴不得他早點滾蛋。因爲她蹲在一堆熱呼呼的内髒上面,感覺真的很難受。
秦夫人很煩,可是嘴上還不得不應付他,“沒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自己悉心照顧的寵物死了,擱誰也接受不了。”
“是啊,我剛把妞妞抱回家的時候,妞妞才三十公分長,剛開始我都是把它擱在一個鞋盒裏。每天抱着它給它喂奶,就跟照顧孩子似的,誰曾想,剛長成模樣,就死了呢。”
中年人說完,嚎啕大哭。
“别難過了,一條小狗而已,大不了再抱一隻去。反正狗長的塊,隻消個一年的工夫,就成年了。一年後,你就又有一個新的妞妞了。”
“你不明白的。妞妞對于我意義完全不同,妞妞出生的那天,我女兒出嫁,這一進一出的,妞妞剛好填補了我内心的空白,讓我把父愛很自然地延續到它的身上。現在妞妞死了,我再也不會養狗了。這次我真的傷心了。”
中年隻顧着聲淚俱下的訴說,可急壞了秦夫人,她蹲在那團内髒上面,那團内髒已經由熱變涼,現在被清涼的夜風一吹,冰的她屁股難受,畢竟屁股下面那麽一團濕呼呼涼冰冰的東西讓她感覺很不适。
秦夫人咳咳兩聲,“哦,你今晚不打算睡覺嗎?時間不早了,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家睡覺吧。另外,我也得休息了。”
這話明擺着就是逐客令,中年人不是傻子,立刻尴尬地笑笑,“真是抱歉,我這愛唠叨的毛病又犯了。打攪你休息了,好了,我也回去睡覺,咱倆明天再聊。”說完,背着手轉身朝大門外走去。
可是走了沒兩步,又停了下來。
“對了,我怎麽聞到一股臭味,你聞到了嗎?”
聽見中年人這麽說,秦夫人立刻緊張起來,心說莫不是自己裙子下面那團内髒的臭氣被他聞到了。
“沒有啊。哪有臭氣?你的鼻子出問題了吧?”
“我的鼻子一向不靈,可能真的聞錯了吧,好了,我走了,再見。祝你好夢,晚安。”
“晚安。”
聽着中年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秦夫人才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真是個羅裏吧嗦的家夥呢,煩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