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司機大叔看着轎車裏的男人發呆,“你說這輛車也得值個上百萬,至于爲了一個女人把命丢了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不是犯賤嗎?我要是你,絕對乖乖守着媳婦孩子,好好過日子,再漂亮的女人也不招惹。”
正在這時,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
司機一看,原來是男人的手機響了,他把手從玻璃碎裂的車窗伸進車裏。
來電顯示是家。
司機按了接聽鍵,一個稚嫩的聲音立刻傳入耳中。
“爸爸爸爸,你在哪裏?寶寶想你了。”
司機道,“你爸爸回不去了。”
“爸爸回不去了?你是誰?”
電話那端的小孩子沒挂電話,聽聲音是跑向别的房間了,“媽媽媽媽,電話裏有個人說爸爸回不來了。”
這次,接電話的換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是誰?我丈夫的手機爲什麽會在你的手裏?”
“你是他老婆啊?他死了。”
“什麽?你說什麽?”
那女人發出近乎窒息般的喊聲。
司機不得不大聲重複一遍,“他死了。你丈夫已經死了。”
“死了?怎麽可能?他離開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可是現在,他确實死了。”
“他現在人在什麽地方?您又是什麽人?”
“我是貨車司機,他的轎車跟我的貨車怼上了。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我們現在在怡心路上。”
“好吧,我馬上就到。”
在電話挂斷之前,司機好像聽見一個小女人痛苦的啜泣聲。
司機挂了電話,把手機從車窗仍舊放回車裏。
司機使勁揉着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他仔細看了地上的車轍之後,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得了,這次事故的責任不在我。這家夥就是找死呢。”
110報警中心接到電話,立刻派警員趕往事發地點。
不多一會兒,交警和刑警都趕到了。
交警忙着做事故現場勘察,刑警找到司機大叔錄口供。
“詳細叙述一下剛才的事發經過。”
“我開車路過這裏,然後,這輛轎車忽然毫無征兆地朝着我開過來,我躲避不及,一下子怼上了。等我下車查看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死了,就隻好報警了。”
刑警戴上手套打開車門,左手打着電筒,右手拿着放大鏡,仔細檢查車内。
當刑警發現方向盤上奇怪的掌紋時,不覺驚呆了。
那其實根本不能算是掌紋,那分明是一個人手掌的骨頭印記,就像是X光片上影像。
“這是什麽?”
刑警驚得差點把放大鏡摔在地上,他仔細查看了趴在駕駛座上男屍的手,發現他的兩隻手全都好好的,那麽這種骨頭掌紋是什麽人留下的呢?
司機當然不知刑警爲什麽忽然臉色發白,抓抓頭皮道,“其實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什麽樣的女人?”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現在那女人哪去了?”
“走了。”
“那女人跟死者是什麽關系?”
“那女人是搭車的,結果這混蛋對她毛手毛腳,他一分神,撞在我車上了。這混蛋就是個流氓,随便欺負女同志,該死!”
司機想起那個美女,不覺再次怒氣上竄。
刑警對于司機的火氣大感好奇,“我說師傅,按照這個死者的傷勢來看,他應該是當場死亡,你怎麽就相信那女人的一面之詞呢?”
司機道,“我當然相信,因爲那女的衣服被這畜生給扒光了。”
刑警大吃一驚,“啊?那就是說,當時這死者光顧着調戲婦女,沒注意對面來車,給怼上了?”
司機道,“應該是這麽回事。”其實,當時司機醉得一塌糊塗,哪裏看清車裏是個啥情況,說實在的,他連對面來車都不知道。
此時,交警驗完地上的車轍,歎氣道,“看來事故的責任方應該是死者,因爲他的轎車從車轍上看明顯地偏離了正常軌道,是他主動開車撞到了貨車上。”
刑警道,“那這事故就是轎車司機違章導緻的車禍了?”
交警點頭,“是的,車轍印痕說明了一切。”
刑警道,“死者違章行車的原因是調戲婦女,剛才這個司機師傅說當時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個女人。”
交警道,“這種人簡直就是人渣。開車的時候,還調戲女人,難怪出車禍呢。”
這時,司機忽然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可是那女人也挺奇怪的,出事之後,她直接光着身子走了。”
這下,刑警和交警全傻眼了。
“什麽?光着身子走的?一絲不挂嗎?”
司機點頭,“對,就是一絲不挂。”
刑警看看車裏,忽然覺出不對來,“司機師傅,你說那女的是搭車的,出事之後又光着身子走了,那麽她的衣服在哪裏?車裏可沒有女人的衣服。她又是光着身子走的,那麽之前,她搭車的時候,總不能是光着身子站在馬路邊搭車的吧?”
這下,輪到司機傻眼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就是什麽都沒穿,至于什麽搭車的故事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之後,她就下車走了,我喊她,她都不回頭。”
兩個警察哭笑不得,“師傅,你不是遇見狐仙鬼怪了吧?”
司機皺眉,“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把自己剛才看見的情況原原本本說一遍。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至于那女人究竟是個啥,咱也說不清。”
鼻子比較靈的交警覺出不對勁來,“師傅,你喝酒了吧。”
司機不好意思地笑笑,“喝了點,有點迷糊。”
交警苦笑,“那麽,對于你剛才所說的故事,咱們是不是得重新分析一下。一個喝醉酒的人所說的話的真實性需要有待商榷。”
刑警沒說話,彎下腰,拿着放大鏡和手電,從副駕駛座的方向沿着馬路走了一段。
刑警道,“可是,地上的确有一行腳印,是赤足的腳印。”
司機興奮地道,“看,我說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刑警皺眉,“這地上赤足的腳印和方向盤上奇怪的掌紋看來都是那女子留下的,這女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