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十一個應征者已經全部離開。
書房門口隻剩下睿親王、周梓樟和小福子。
睿親王道,“小福子,讓下人們把桌椅全都收了,一會兒在我書房裏擺一桌酒菜,我要跟賢婿痛飲幾杯。”
小福子道,“知道了。”
睿親王親熱地拉着周梓樟進了書房,“來,賢婿,咱倆先喝杯茶。”
周梓樟見睿親王興緻頗高,也就跟着他一起飲茶,談談四書五經,談談繪畫的構思及意境。
不一會兒,酒菜也擺上了。
睿親王的書房雖然是普通人家書房的三倍大,由于他的書桌比較大,書房裏還有不少藏書的書架和一些存放畫作的畫架,再另外擺上一桌酒菜,着實顯得有點擁擠。
小福子看看怎麽擺都不合适,于是皺眉道,“王爺,幹脆把酒桌給您擺到窗邊得了,這樣一來,既不占空間又方便您呼吸新鮮空氣。”
睿親王點頭,“也好,今晚要是有月亮,還可以賞月。”
小福子立刻指揮幾個仆人,“還愣着幹啥,沒聽見王爺說今晚要賞月嗎?還不趕緊把酒桌挪到窗邊去。”
那幾個仆人趕緊忙不疊把酒桌挪到窗邊。
酒桌擺好之後,睿親王朝小福子招手,小福子立刻會意,走到睿親王身邊,彎下腰。
睿親王附在小福子耳邊,輕聲道,“去把王婆子找來。”
小福子道,“現在嗎?”
睿親王點頭,“對,跟王婆子說,那件事今晚可以做了。”
“今晚不嫌着急了點嗎?要不要等兩天再辦?”
睿親王皺眉,“讓你去你就趕緊去,哪那麽多廢話。”
小福子點點頭,朝着周梓樟一拱手,“驸馬爺,您陪着王爺慢慢喝,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周梓樟哪知睿親王和小福子的算計,害羞地笑道,“快去快回。”
這周梓樟顯然還不習慣驸馬爺這稱呼呢,未經男女之事的他被小福子那麽一喊,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小福子走後,睿親王和周梓樟繼續聊天,由于睿親王也是個飽學之士,所以他倆溝通起來十分暢快,這一會子,什麽五代十國,上下五千年,全都有涉獵,聊得十分盡興。
聊得開心,酒也喝得多,不一會兒,倆人都喝得微醉,可是聊着聊着,周梓樟就覺得不對勁了。
怎麽不對勁了呢?
周梓樟總覺得窗外有雙眼睛在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再往窗外一看,更是不覺哆嗦一下,怎麽的了呢?
原來他發現樹下草叢裏有一個大甕,一看見那個甕,他忍不住又是一個激靈。
這時,他不禁想起三天前,他走出睿親王書房的時候,聽見有女人呼救的聲音,而呼救聲好像就是從那個甕裏發出的。他記得當時跟小福子說,小福子還說他聽錯了,然後立刻把他帶出去了。他還記得當時小福子的表情極不自然。
現在他再次看見那個甕,自然是有點發毛。
由于樹下的草叢實在太深了,他又喝得微醉,所以他無法看清那個甕裏有什麽東西,可是他覺得那雙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就在甕裏。
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是,不知是不是因爲心理作用,在發現那個甕之後,周梓樟開始感到有一股臭氣時不時地飄進屋裏。
那臭氣若有若無,因爲窗外有風,風一吹,臭氣就散了不少,也不大聞得出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發出的臭氣。
既然這裏是睿親王的宅邸,他當然不敢貿然地追問臭氣的來源。
于是周梓樟裝作沒事人那樣,繼續跟睿親王聊天喝酒。
睿親王似乎并沒覺察出周梓樟的心理變化,他親熱地拉着周梓樟,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正在興頭上。
正在這時,一個侍女敲門進來找睿親王,不知侍女跟睿親王說了什麽,睿親王點點頭,立刻朝周梓樟歉意地笑笑,“賢婿,你先自己喝兩杯,我去去就來。”
周梓樟道,“嶽父大人,您有事就忙您的,我慢慢喝就是。”
看着睿親王跟着侍女急匆匆地離開,此時,書房裏就剩下周梓樟一個人。
周梓樟再也按耐不住,他走到窗邊,盯着那個甕,可是雜草實在太多了,甕口被雜草蓋住,還是看不清甕裏的東西。可是那種被一雙眼睛直視的感覺還在。
對于甕裏的東西,周梓樟既是好奇又是恐懼,趁着酒勁,内心的好奇還是蓋過恐懼,占了上風,周梓樟終于按耐不住,手按着窗台跳出窗外,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那個甕的邊上。
其實,他剛才躍出窗外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那是一股屍體腐爛的臭氣,周梓樟已經不是個孩子,家族裏有長輩去世的時候,他聞到過這種臭味。
這裏怎麽會有腐屍的臭氣呢?
難不成那甕裏有屍體嗎?
按說周梓樟一個文弱書生,平時哪有這麽大的膽子去探尋那些令他頭皮發麻的物事,可是現在,周梓樟喝了不少酒,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他敢于繼續朝着那甕走過去也就沒啥可驚訝的了。
周梓樟走上前,唰地一下,扒開草叢,終于看清甕裏的東西。
甕裏滿是鹽,甕口上露出一個女子烏紫的臉,女子正大張眼睛驚恐地望着他,吓得他啊地慘叫一聲,後退一步。
還是因爲酒勁上頭,周梓樟并未被吓得立刻轉身就跑,而是再次湊上前,仔細打量那個女子。
女子的身體,脖子以下部位全都浸在鹽裏。
女子滿臉是傷,早已經死去多時,窗外的惡臭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甕裏的鹽不是白色,而是粉色,靠近女子脖子的鹽是紅色,很顯然,是因爲女子身上的血把鹽染成了紅色。
女子的臉因爲顔色發烏而變得猙獰無比,不過,仍舊可以看出她生前應該是個五官端正的美人。
此時,周梓樟已經被吓傻了,他呆呆看着甕中的女屍,大腦一片空白。
一連串的疑問也浮現在腦際,這女人是誰?爲什麽會死在甕裏?她死之後,爲什麽不好好安葬她而是把她用鹽腌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