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陸判剛才一着急,從袖子拿出三個紙人扔在水霧之中,然後再施隐身術帶着明月和老妪逃走,這才算免遭了那劇毒酒霧的侵襲。
一口氣,飛掠了數丈之後,回頭看看,那姬瑤并未追來,才停下來,喘口氣。
陸判給老妪解了法術,老妪現出本來模樣,果然是張天師。
明月看見師父,立刻跪倒在師父腳下,淚如雨下,“師父啊,徒弟終于又見到您老人家了。師父,都是徒弟沒用,讓您受委屈了。”
張天師立刻扶起明月,“徒弟,知道你心疼師父,可是眼下,咱們得趕緊逃離陰間,不能再耽擱半分,那姬瑤絕非善類,剛才惹了她,恐怕會有麻煩。”
陸判點頭,“天師所言極是,姬瑤生來小心眼,睚眦必報,剛才咱們得罪了她,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明月道,“師父,那您身上的毒怎麽祛除啊?”
張天師道,“還是先回陽間再想辦法吧。”
陸判道,“趕緊走吧,沒時間再扯閑篇了。”
三人正待掠起身形飛走,卻猛然聽見黑暗中傳來一陣冷笑。
張天師心知不妙,回頭一看,卻見姬瑤笑吟吟地從身後飛掠過來,急忙側身閃過。
“哎喲,陸判,你把老道士從我這裏搶走,這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陸判隻得硬着頭皮上前說好話,“姬瑤姐姐,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跟他無冤無仇,何苦揪住他不放呢?”
姬瑤冷笑,“我跟這老道士的确無冤無仇,不過呢,誰叫他不長眼,自己走進我的店裏,這就是他的不是了。有道是豬羊入屠戶之家,一步步來尋死路。這條死路是他自己選的,我可沒強迫他進我的店。”
陸判道,“姬瑤姐姐,爲人處事須知與人爲善,爲善終結善果,得善終,爲惡的終結惡果,望姐姐還是網開一面,放過他們師徒二人吧。”
姬瑤冷笑道,“陸判,你休在我面前說大道理。現在,你們倒是想走,你們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還走得了嗎?”
張天師一看四周,不禁大吃一驚。
隻見四下裏滿是豔如鮮血的彼岸花,花叢掩映處便是那挑着酒幡子的破舊小酒館。原來三人飛了半天,就如同原地打轉一般,并沒有離開那間酒館多遠。
張天師不禁怒道,“好你個妖婆,又施了什麽邪法,把我們三人困在此處。”
姬瑤咯咯一樂,“張天師啊張天師,你枉爲天師,卻不懂得法術的精妙。看看你們的腳下就明白了。這裏遍地都是彼岸花,這些花全都被我用法術變作了魔花,再加上彼岸花原本就有令人迷失心智的功效,陸判拉着你們師徒倆在我的魔花上飛,你說你們能飛出我的手掌心嗎?”
原來是這樣,明月低頭看着從腳下蔓延到遠處的彼岸花叢,氣得直跺腳。
“陸判,你帶着老道士打算去哪裏啊?”
陸判正色道,“當然是返回陽間了,張天師尚有六十年的陽壽未盡,豈能在陰間滞留?”
姬瑤笑道,“什麽張天師?他現在是我店裏的夥計,你把他帶走,今後店裏那些刷盤洗碗的活計誰來幹呀?現在這張天師可是我酒館裏的雜役,店裏若是少了他,連個打掃衛生的人都沒了。”
明月聽見姬瑤侮辱師父,哪裏肯依,立刻破口大罵,“你個不要臉的騷婆娘,無端端設計害我師父,還把我師父變成老妪百般羞辱,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明月畢竟年少氣盛,做事全然不計較後果,他立刻從袖中拿出一張符,念咒甩到了花叢中。
符一到花叢裏,熊熊大火立刻轟然而起。
可憐一叢叢的彼岸花開得甚是嬌豔,卻難敵符火的灼燒。
一陣哔哔啵啵、霹靂啪啦聲過後,眼前的彼岸花居然被燒得一幹二淨,直燒得天空都映成了紅色。
姬瑤見彼岸花被燒,立刻氣得臉色發白,指着明月罵道,“你這小牛鼻子,好生無禮,居然敢燒我的花,你知不知道,這些花之所以長勢這麽旺盛,是因爲我長期用人血澆灌它們的結果,現在居然被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燒幹淨了,你倒是燒得痛快,你既然敢燒我的花,我就隻好取你項上人頭做我的百頭宴!”
姬瑤說完,抓住腰間的佩劍,噌地拔了出來。
那劍通身血紅,鮮豔的顔色就宛若盛開的彼岸花。
陸判看見那柄寶劍,立刻大驚,急忙勸道,“姬瑤姐姐,何必動怒呢,那道童隻是個黃口小兒,何必跟他一般計較。”
姬瑤冷哼一聲,“我不跟他計較,他就蹬鼻子上臉,如此,不如我殺了這不知天高度的小崽子,祭我辛苦養育的這一大片彼岸花。這些花,一向得我精心伺弄,我待它們比我的眼珠子還珍貴,竟然這小崽子一把火燒了,這讓我怎麽忍?這小崽子燒了我的花,我就要他的命!”
明月低聲道,“陸判大人,妖婆那把寶劍有什麽古怪,何苦懼她?”
陸判道,“明月你有所不知,那把寶劍并未尋常利器,那把寶劍是姬瑤用無數朵彼岸花淬煉而成,乃是劇毒無比,無論人畜,隻要被劍氣傷到,立刻倒地身亡。”
張天師皺眉,“姬瑤這毒婦果然手狠手辣,明月剛才惹了她,這下麻煩大了。”
明月道,“這妖婆,侮辱師父,着實可恨,徒弟就是拼死也要治她一回。”
張天師道,“徒弟,不可逞能,爲師現在不能施法,恐不能保護你啊。”
明月一時興起,想起剛才燒光彼岸花的事,猶自得意,“師父,徒弟今天就要這妖婆的好看,看她今後再用毒酒害人。”說完,再次從袖中摸出一張符,甩入小酒館的窗戶。
那酒館長年賣酒,再加上店裏一群醉漢狂飲爛醉,聚集了很濃的酒氣,酒氣濃到一定程度的空氣也會灼燒,更何況之前,姬瑤設計,張天師打碎了無數酒壇子,店内的酒氣有多濃,可想而知。
符入窗戶,就聽見轟地一聲,店内着火了。
由于店裏全都是酒,這一着起來,可了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