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瘋子說完，抓起黑蟲子扔進嘴裏，磕巴磕巴一陣猛嚼，然後陶醉地道，“真是太美味了。我現在發現瓜子的味道比蛆還要鮮美，說實話，你真該好好嘗嘗瓜子的味道。瓜子吃起來不但有點雞肉的鮮美味還有點泥土的清香，就是那種剛下完雨潮濕泥土的味道。真的很鮮美。”
莊夢蝶完全被吓傻，立刻搖頭，“我不要吃瓜子了，你自己吃吧。”
“不！你一定要品嘗一下它們的味道，好東西一定要拿出來分享才會吃得更香。”
女瘋子使勁搖頭，然後她從地上抓了一把黑蟲子，走到莊夢蝶跟前。
這下，莊夢蝶才看清她的樣子了。
由于長期生活在陰暗的地下室裏，她臉色慘白，紅腫的雙眼上套着兩個黑眼圈，合不攏的嘴巴裏露出兩排難看的黃闆牙。最可怕的要數她的頭發，幾乎快掉光的花白頭發稀稀拉拉地貼在肮髒的頭皮上，遠遠看去，像是戴着一個形狀詭異、醜陋肮髒的黑灰色頭巾。
髒污不堪的病号服上滿是窟窿眼，甚至連遮羞的功能也不具備。
她抓着蟲子，想要把它們塞進莊夢蝶的嘴裏。
莊夢蝶吓得放聲大哭，“不要，我不要吃那東西，求你了。”
就在這個時候，瘋女人腳下一絆，嘩啦一聲，她不能再往前走了。
“該死的鐵鏈，又是這鐵鏈阻止了我的行動。我恨鐵鏈！”
莊夢蝶擡起腦袋使勁往下看，果然發現瘋女人的腳上拴着一根手臂粗細的鐵鏈。不由地暗自慶幸，幸虧她被拴着，否則自己又要遭殃了。
現在自己被束縛在床上動不了，要是瘋女人能走過來，把蟲子塞進她嘴裏，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爲她根本無法躲避。
“看看他們對我做了什麽？他們把我像拴狗一樣地拴在這裏，每天隻給我吃一頓飯，我哪裏吃的飽呢？他們就是一幫畜生，一群披着人皮的狼，他們經常把我剝得一絲不挂，任意折磨，就連大冬天也如是。剛開始，他們也把我捆在硬闆床上，可是現在，他們不敢把我捆在床上了，知道是爲什麽嗎？”
莊夢蝶驚恐萬狀地搖搖頭。
“因爲隻要他們把我捆在床上，我就在床上大小便，這樣，他們就再也不敢把我捆在床上了。人都是很賤的，你越老實，他們就越欺負你，所以，你必須得反抗，才能爲自己争取點主動性和尊嚴。看！我已經争取到了。現在，至少他們誰也不敢把我捆在床上了。”
女瘋子說完，哈哈大笑。
莊夢蝶看着她爲自己精神勝利法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不知爲何，卻爲她深感悲哀。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骨碌骨碌聲，聽上去像是車輪滾動的聲音。
女瘋子說完，扭臉望着小窗戶，“那是手推車的聲音。哦，咱們的飯來了，每天唯一的一頓飯我終于等到了。”
窗前出現一個強壯護士的身影，護士戴着口罩，嫌惡地看着女瘋子。
“你倆幹嘛呢？趕緊過來領飯。每天就這麽一次，過期不候。”
女瘋子拖着沉重的鐵鏈走過去，留下一長串嘩啦嘩啦單調而空洞的聲音。
“今天是什麽飯？又是能照出人影的稀飯嗎？這種東西我們能吃飽嗎？”
“對不起，院方能提供的最好夥食隻能是這個，你愛吃不吃。”
“我不相信你們的食物也是這個，否則你怎麽吃得那麽肥壯？”
“我們的夥食是什麽與你無關！”
護士氣得大聲咆哮，然後她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露出極度嫌惡的表情。
“嗯？你嘴角上的黑色東西是什麽？你是不是又吃地上的蟲子了？你可真是太惡心了。什麽東西都往嘴裏塞。地上多髒啊，那些蟲子身上全是細菌。”
“沒辦法啊，你給我的稀飯我根本吃不飽，再不弄點蛋白質吃，我就更支撐不下去了。”
女瘋子說完，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蟲子塞進嘴裏，故意大力地咀嚼起來。
護士開始劇烈地咳嗽，然後彎下腰，不住地嘔吐。
“你簡直是太惡心了。”
護士吐了好半天，才勉強止住。
“嗨，我說護士，你們把那個女孩捆在床上，即使送飯給她吃，她又怎麽吃得下呢？她現在連擡一下脖子都費勁。”
護士伸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莊夢蝶，一臉的不耐煩。
莊夢蝶搖頭，“我不想吃東西，沒事的，你走吧。”
女瘋子扭頭訓道，“你别說話。”然後她又對護士道，“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天，滴水未進。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死的。如果她死了，你會不會擔責任呢？”
護士站在原地，似乎在猶豫，不知該怎麽辦了。
片刻之後，她歎氣道，“算了，這頓飯我來喂你，等我回去問完領導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給你把皮帶解開。”
莊夢蝶立刻拒絕，“不用你喂我吃飯，我真的不餓。”
女瘋子道，“你給我閉嘴，别多話。”
護士走到房門口，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來。
等她走過女瘋子身邊的時候，女瘋子忽然撲過來，一把掐住她的喉嚨。
護士對她的舉動毫無防備，立刻被她按翻在地，倆人扭打起來。
護士喘氣如牛，“你個混蛋，居然算計我。我早該想到的。”
女瘋子哈哈大笑，“平時我被你們欺負跟條狗一樣，今天該我反擊了。”
護士雖然體格強壯，可是瘋子的瘋勁兒大呀，再說女瘋子剛才趁她不防備，已經把那條拴在她腳上的鐵鏈繞在了她的脖子上。
鐵鏈子纏在脖子上還得了，女瘋子兩下子就把護士的臉勒成豬肝色。
看見護士的舌頭伸得老長，莊夢蝶吓得不住地尖叫。
女瘋子厲聲道，“你給我閉嘴！否則等我勒死她，下一個就輪到你。”
懾于女瘋子的淫威，莊夢蝶不敢再出聲。
她眼睜睜地看着護士雙腿伸直，瞳孔放大，最後，一動不動了。
女瘋子見狀，冷笑道，“活該，平時你們想盡一切辦法侮辱我，今天就是你的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