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雨晴在香案邊貪婪地享受香燭,和尚們在閉目誦經。
莊夢蝶看得無聊,不覺眼皮再次沉重起來,于是她回到石凳邊上,躺在石凳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她夢見自己抱着心愛的暹羅貓,喵喵還像以前那樣,親熱地舔她的臉,毛絨絨,肉呼呼的,她陪它一起玩毛線球,玩着玩着,忽然覺得有人推了自己一下。
“姑娘,天亮了。”
莊夢蝶睜眼一看,原來是老和尚站在自己面前。
暹羅貓卻蹤迹全無了,哎,原來是個夢啊。
莊夢蝶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
“早啊,老和尚。”
“姑娘,我們要走了,是來跟你打個招呼的。”
“啊?你們不做法事了嗎?”
“廟裏有急事,得趕緊回去了。”
“那女鬼怎麽辦啊?”
“那就隻有等她再鬧事,我們再趕回來了。”
莊夢蝶忽然想起曾雨晴的話,“對了,老和尚,女鬼昨晚跟我說,隻要每天晚上擺個香案,給她供點水果香燭,她就再也不搗亂了。”
老和尚茅塞頓開,“哦,她是這麽說的嗎?”
“是的。”
“那多謝你了。”
這時,正好導演和嫣紅來到片場,他們站在戲台上左看右看,不知情況怎麽樣了。
老和尚迎上去道,“導演,昨夜女鬼發話了,說隻要你們拍戲期間,每天擺個香案,供上水果香燭給她,她就再也不搗亂了,你們就可以安心拍戲了。”
導演道,“啊?居然這麽簡單,一個香案花不幾毛錢,無所謂,那就今後每晚給她擺一個,随她享受去。”
老和尚點頭,“導演,我寺裏還有事要處理,我得趕緊回寺裏去了。”
導演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老和尚,“大師,這是我的一點香油錢,就當是幫寺裏買點香燭吧。”
老和尚道,“多謝施主。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萬一有事,你再來寺裏找我吧。”說完,朝幾個和尚一揮手,“走,咱們趕緊回去了。”
老和尚帶着幾個徒弟急急忙忙地走了。
嫣紅狐疑道,“擺個香案就解決了?能行嗎?”
導演道,“試試看吧。今晚咱就開機,戲台外擺着香案,戲台内貼滿了符,晾她也不敢造次,一邊是敬酒,一邊是罰酒,她要是個聰明的,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嫣紅點頭,“嗯,那就趕緊通知演員們,回來拍戲。”
倆人說完,急急忙忙的,也走了。
就剩下莊夢蝶一個人,清晨的空氣透亮幹淨,她感到自己幾乎要融化在這樣甜美舒爽的空氣裏。
正在這時,莊夢蝶忽然看見那兩個警察帶着兩個膀大腰圓的護士急匆匆地往這邊跑過來。
那兩個警察,她還記得他們的名字,一個叫李明,一個叫趙亮。
李明看見她,興奮地大喊,“快!她在那裏,抓住她!”
嗯?抓住她?
他們在說誰?
莊夢蝶回頭一看,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立刻明白了。
他們說的是抓住她,他們是專門來抓她的。
可是莊夢蝶記得很清楚,一切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呀,馬院長不是她殺的,他們不是知道嗎?怎麽還要抓她呢?
既然這樣,自己站在這裏不跑,再跟他們解釋一遍也是徒勞。
莊夢蝶隻能選擇轉身就跑。
似乎已經容不得她細想,因爲那四個人跑得飛快,眨眼間,已經跑到她跟前了。
莊夢蝶吓得尖叫一聲,拔腳就跑。
“快,快追!這一次,絕不能讓她跑了。”
李明和趙亮決定分頭去追,一個追,一個繞道去前面截。
莊夢蝶哪知是計,撒開腿拼命往前跑,可是戲台邊上的空地就那麽點地方,怎麽繞也繞不開,就在莊夢蝶回頭看李明的時候,趙亮從斜刺裏一個飛撲,把她按到在地。
莊夢蝶摔在幹硬的泥土地上,疼得直咧嘴。
趙亮笑道,“妖怪,這下你跑不了了吧?”
莊夢蝶大吃一驚,“什麽?你在說什麽啊?你說誰是妖怪?”
李明冷笑,“你呀,你不就是妖怪嗎?跟我們好好說着話,一下子就沒人影了。這下你再玩消失啊?再變啊?哦,對了,現在是白天,白天的你法力很弱,無法變化,到了晚上,你就可以變了。我說的,對不對吧?”
“你們在說什麽?你們兩個腦子被驢踢了吧?人和妖怪都分不清嗎?”
“如果你不是妖怪,怎麽跟我們好好地說着話,就一下子消失了呢?”
莊夢蝶猛然想起,之前自己跟他們一起在院長室說話,打開手铐之後,她轉身要走,是蝴蝶把她所在的場景硬生生地切換到戲台邊上了,她自己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對于李明和趙亮來說,她可不就是憑空消失了嗎?
莊夢蝶咳咳兩聲,“關于我之前從院長室離奇消失的事情,是蝴蝶幹的,也是那隻蝴蝶把我從2017年帶到了1997年,它把我帶到這裏,随意地切換場景給我講故事,搞得我暈頭轉向。”
李明道,“什麽蝴蝶?你在說什麽?又在講天方夜譚嗎?”
“其實它就是一支發卡而已。”
趙亮道,“我真的受不了她了,滿嘴的胡言亂語。”說完,再次拿出手铐,打算把她铐上。
莊夢蝶一看,着急了,“等等,我根本沒有殺人啊,馬院長不是我殺的,這一點不是已經得到證實了嗎?”
李明搖頭,“不!盡管屍體脖子上的掐痕和牙印跟你完全不符,可是也不排除你變化爲妖怪之後的掐痕和牙印就是如此。”
莊夢蝶氣得大吼,“什麽?我簡直快被你們逼瘋了,我根本就不是妖怪,那棟大廈裏是有妖怪的。你們不去抓那個妖怪,反倒把我當妖怪,你們真是腦子有病啊!”
這時,那兩個身強力壯的護士走過來了。
這兩個護士她認得,就是之前把她送到小黑裏的護士當中的兩個。
“還是給她打一針鎮定劑吧,她還像之前那樣,簡直太吵了。”
兩個護士靠近她,一個按住她,一個拿出一支注射器,一下子紮進她的血管。
她感到四肢無力、渾身綿軟,眼皮沉得擡不起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