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你放手啊,不要亂來啊。”
于勇趕緊擺脫老太太的糾纏,跑到另一邊。
“年輕人,你跑不了了。”
老太太嘿嘿一樂,又朝着于勇爬過去。
“大媽,冤有頭債有主,誰殺了你,你去找誰報仇,幹嘛非要纏着我呢?”
“小夥子,死在電梯裏的人如果找不到替身,就隻能永遠待在電梯,你說我連出都出不去,怎麽找殺我的人報仇呢?”
老太太說着,咧着沒牙的嘴獰笑着,朝于勇撲過來。
于勇隻好再次閃開。
“其實,你不用擔心。等你死後,你也可以像我一樣,在這裏等倒黴鬼的,隻要抓住一個,你就解脫了。”
“我才不會像你這樣卑鄙呢。”
“那你就隻好永遠待在這個電梯裏了,哪也去不了。剛開始我也像你這麽想,想做個不傷害别人的好人。可是當你在電梯裏困了十多年以後,我保管你會改變想法的。否則每天被關在這樣狹小壓抑的空間裏,看着一群人上上下下,真是太無聊了。”
就在于勇和老太太在狹小的電梯裏轉磨般的來回周旋的時候,叮咚——
電梯到十三樓了。
老太太冷笑,“小夥子,算你走運。”
于勇正驚愕間,電梯裏的老太太驟然消失了。
“大媽!大媽!”
沒人回答。
電梯裏也不再有那個渾身是血的老太太。
于勇歎氣,“怎麽這些鬼魂全都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噗——吱嘎——吱嘎——
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電梯門開了。
電梯外面是一個個房間,就像是普通醫院的那種,慘白的牆壁,走廊的盡頭挂着“肅靜”的紅字标牌,可是空氣中卻隻有廢屋常有的黴腐味,并沒與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氣味。
尼瑪,這電梯外面還真是醫院嗎?
如果繼續待在電梯裏,保不齊還要被老太太追着找替身,不如先走出電梯看看吧。
與其被老太太繼續糾纏,不如走出來尋找其他生機。
盡管這十三層給人很不吉利的感覺,于勇還是壯起膽子走出電梯。
于勇剛走出電梯,就聽見噗吱嘎吱嘎的聲音,電梯門艱難地在他身後合上了。
一絲不祥的預感忽然爬上心頭。
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該走出電梯。
與此同時,一連串的疑問冒了出來。
剛才的老太太爲什麽到了十三層就自動消失了?這十三層究竟有什麽古怪?老太太忽然消失,是因爲她害怕十三層嗎?
如果老太太都害怕十三層,那麽他走出電梯,不是在自找麻煩嗎?
想到這裏,于勇感到渾身發冷,他立刻按電梯按鈕的開門鍵,可是電梯紋絲不動,電梯門一點反應都沒有。
極度郁悶之下,他伸腳猛地踹到變了形的電梯門上。
咣當一聲,電梯門發出一聲悶響,可還是沒有打開。
“真他娘的倒黴,下也下不去了。”
沒辦法了,隻好先在十三層轉悠轉悠了。
滴滴滴——嗚嗚嗚——
這分明是汽車喇叭聲夾雜着人說話的嗡嗡聲。
奇怪的是,這些聲音竟然是從樓下傳來的。
樓下不應該是那條無人的小街嗎?
怎麽會有這些聲音呢?
于勇走到窗前,伸頭往樓下看去,不禁又傻眼了。
樓下哪裏是什麽廢棄的街道和破房子呀。
樓下是熱鬧的商業區,街上人頭攢動,汽車喇叭滴滴直響,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樓門口停着幾輛白色的救護車。
擦,看來這裏真的醫院啊。
等等,怎麽街上的人看上去不像是現在的,他們穿的衣服樣式很土,像是十幾年前的裝扮,街上跑的車也大多是面包車和摩的,難不成這裏的時間回到了十幾年前嗎?
這他娘的又是咋回事?于勇強作鎮定,轉臉看着空無一人的樓道。
這條街的古怪實在太多了。
看來這棟大廈已經回到了十幾年前。
“有人在嗎?”
于勇哆哆嗦嗦地問道。
沒有回答。
跟預料中的一樣。
于勇大着膽子往前走去。
爲了壯膽,他甚至吹起了口哨。
他順着空無一人的走廊一直往前走。
這時,他路過一個房間,房門上挂着門牌——外科醫生辦公室。
他在門口停了下來。
敲門,沒人應。
“難道說沒人在嗎?”
他推門進去,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模樣斯斯文文的男人正趴在辦公桌上寫東西。男人估計四十出頭的樣子,看上去精明能幹。
于勇心想,這人坐在外科醫生辦公室裏辦公,應該就是外科醫生了吧?
“喂,大夫,您好。”
于勇走上前,很有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可是那人對他視而不見,繼續伏案寫字。
“喂,大夫。”
于勇又喊了一聲,醫生還是不理他,繼續寫字。
難道說,他看不見我嗎?
于勇爲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幹脆醫生跟前,伸出一隻手在他眼睛前面比劃。
果然,醫生繼續寫字,根本沒有看他的手。
看來他真的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
于勇俯身一看,醫生的胸前挂着銘牌,銘牌上寫着王國偉主治醫師。
原來他的名字叫做王國偉。
王醫生正在寫病曆,病曆表上寫陳蓉蓉,五歲,左小腿粉碎性骨折。
王醫生拿着筆在病曆上寫下——立刻手術,四個潦草的大字。
忽然,王醫生眉頭一皺,露出奇怪的表情。隻見他站起身,急匆匆地走到門口,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把門反鎖。
“這是什麽表情?便秘嗎?”
于勇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王醫生。
王醫生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打開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一小袋白色粉末,倒在錫箔紙上,用打火機點燃了,然後有滋有味地吸了起來。
看王醫生一臉陶醉的表情,于勇明白了,他在吸毒。
那錫箔紙上的白色粉末應該是海洛因。
這一發現驚得他合不攏嘴。
一個醫生,竟然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染上了毒瘾。
醫生看上去很嗨,竟然把雙腳翹起,放在辦公桌上,腦袋靠在椅背上,微眯着雙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這個姿勢也太不雅觀了。”于勇皺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