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鑰匙在鎖孔裏轉動的聲音,于勇就已經吓尿了。
這咔咔聲令他想起那把沉重的銅挂鎖。
爲什麽此刻會想起那把沉重的銅挂鎖?
一絲寒意順着脊椎骨直往上竄。
此時聽見鎖聲,難不成意味着自己再次被鎖了嗎?
鈴——鈴——鈴——
電話鈴聲還在他身後響個不停。
可是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電話了。
聽着腳步聲遠去直至消失之後,他才一個箭步竄到鐵皮門邊,伸手去拉門。
果然不出所料,門再次被鎖上了。
順着門縫,他看見鎖住門的依舊是那把銅挂鎖。
看見那把銅挂鎖,他立刻感到渾身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還是之前那個銅挂鎖,看來鎖住他的還是那個人,那個身高體壯的大塊頭。
耳邊再度響起那人可怕的聲音,“多管閑事者死。”
“這次我是要死了嗎?”
他把手伸到懷裏,摸着那個空酒瓶,空酒瓶已經被他的體溫暖得熱呼呼的,
這個大塊頭的反應還真快呢,自己剛進這棟大廈就又被他發現了。
鈴——鈴——鈴——
電話鈴聲還在他身後響個不停。
他隻好強撐着站起身,接了電話。
電話果然又是曾雨晴打來的。
“憨瓜,憨瓜,你爲什麽不接我電話呢?你急死我了你。”
電話那邊,曾雨晴倒是很着急的樣子。
再次聽見曾雨晴的聲音,于勇感到無比煩躁,于是他沒好氣地回答,“曾雨晴大姐,我不叫憨瓜,我的名字叫于勇,拜托你别沒事就用這部斷了線的電話打過來找我,鬼吓人會吓死人的。”
“你個憨瓜,我是好心提醒你。”
“提醒什麽?”
“有危險啊。”
“有危險?大姐呀,你能不能不要搞馬後炮,等人家都把我鎖在樓裏,你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有危險。”
“喂,你這人講不講理吧?明明是我先打電話過來,是你自己不敢接電話,才導緻被鎖在樓裏了。如果我剛才一打電話過來,你立刻接電話,就可以馬上躲到門外,還會被人鎖在樓裏嗎?”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那麽現在,請問大姐,我該怎麽辦呢?”
“當然是先想辦法出去了。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住在這棟破樓裏,最後爛在裏面嗎?”
“姐呀,别說的這麽恐怖吧,趕緊給我想辦法呀,對了,大姐,寶藏究竟藏在這棟大廈的什麽地方呢?
“哇,你還真是要錢不要命啊,都死到臨頭了,還在惦記寶藏呢。真是死要錢啊。”
“沒辦法,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咱們老祖宗都說了。”
“先别說了,你趕緊自救吧。”
“怎麽自救啊。”
“打110呀,真是憨瓜,腦袋都生鏽了呢。”
“哦。那我不挂電話了,你在旁邊聽着。”
“好的。”
于勇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110,結果電話那邊傳來的是電腦語音提示,“您好,您的手機沒有可用網絡。”
“喂!喂!”
于勇喂了半天,對方還是同樣的回答,“您好,您的手機沒有可用網絡”
感到無限郁悶的他隻好挂斷手機,拿起電話,“大姐,沒有可用網絡是什麽意思?”
“就是沒信号的意思。看來電信公司沒在這棟大廈鋪設信号,這也難怪,這大廈早就廢棄了,鋪信号也是浪費。”
“媽呀,那我可怎麽出去呀?”
“你看看窗戶,能出去不能?”
于勇一回頭,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在沾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的窗戶上映着一個身材高大男人的身影,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于勇認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依舊閃着冷酷殘忍的光芒。
于勇吓得趕緊抓起電話,大聲道,“大姐,救命啊。”
可是回應他的卻是一陣忙音,電話顯然已經挂斷了。
尼瑪,真是溜得快呀。正所謂女人靠得住,母豬也上樹。真是沒義氣。
于勇憤怒地把電話扔在桌子上,伸手入懷,抓緊懷裏還有着體溫的空酒瓶。
咚——咚——咚——
那人伸出拳頭砸在窗戶上,窗框都被震得嘩嘩亂響。
于勇真擔心那人别把窗戶連着窗框一起砸下來。
“喂,你這白癡,都叫你滾了,你爲什麽還要來?你難道聽不懂人話嗎?”
聽那人的語氣,就好像一隻大灰狼在跟一隻小白兔說話,好像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他的手裏,他占絕對優勢的樣子。
不管怎樣,這是個很自信的家夥,塊頭足,孔武有力,而且一臉殺氣。
在這樣強大的對手面前,于勇覺得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一副等死的感覺。
“喂,我問你話呢?你剛才不是跟什麽人聊得挺熱乎的嗎?怎麽現在變成啞巴了嗎?”
于勇握緊空酒瓶,咳咳兩聲,“我是落東西了,回來取東西的。”
“落東西?這破屋子裏能有你什麽東西?扯謊也是需要技巧的,你欠缺的太多了。”
“我真的落東西了,我的鑰匙丢在這裏了。我宿舍的鑰匙。”
“你宿舍的鑰匙?”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聽見什麽特别可笑的笑話一般。
“怎麽?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你,是沒辦法相信你啊。你們那個破宿舍從來都是敞着門的,而且門上連鎖都沒有,哪來的鑰匙呢?”
那人隻顧着嘲諷于勇,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
于勇把那人說的話,仔細品味了一下,愈發覺得不對,“嗯?看來你對我們宿舍很了解啊,你怎麽知道我們宿舍很破,從來都敞着門,而且門上根本沒有鎖?你怎麽知道這些的?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要餓死在這棟樓裏了。”
那人自知剛才說漏了嘴,于是惡狠狠地道。
那人此時忽然失态,那句話甚至像是吼出來的,于勇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一定說到點子上了,他現在是急眼了。
于勇朗聲道,“你不會得意很久的,我會查到你是誰的,你早晚會被繩之以法的。”
“繩之以法?還想查我?我要是你,就先想想自己怎麽離開這裏吧。”
那人說完,窗外黑影一閃,就此消失不見了。
于勇知道,他一定還在附近窺視着自己,并沒有走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