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勇睜大雙眼,舉着鐵鍁對準陽光。
在明媚陽光的照射下,他看得很清楚。
原本鏽迹斑斑的鐵鍁上,竟然沾了少許的泥土。
他記得之前在儲藏室裏發現它的時候,盡管上面滿是鐵鏽,可是并沒有半點泥土,現在怎麽會沾有泥土呢?
他伸出食指和大拇指,輕輕地從鐵鍁上捏起一點泥土,用手搓了一下,結果泥土一下子就變成粉末了,這說明泥土還很新鮮,應該是剛剛沾上去不久,如果是陳舊泥土,應該是個硬疙瘩,手指研不開的。
鐵鍁上有新鮮泥土,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把鐵鍁一定剛被人用過。
這把鐵鍁會被什麽人剛用過呢?
于勇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老周把鐵鍁從他手裏奪過去時的兇狠模樣,用鐵鍁的人會是老周嗎?如果是老周的話,老周用鐵鍁幹嘛呢?
于勇感到很不可理解,不過他最終還是揮揮手作罷,“去他娘的吧,這把鐵鍁愛誰用誰用,反正現在老子要用。老子現在就用這把鐵鍁去把白曉柔挖出來,堵住你們所有人的嘴,到那時候,看老周這個老雜毛還有什麽可說的。”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老雜毛惡狠狠地跟他嚷嚷說那座墳墓下面是空的,既然白曉柔接連來找他,那就說明那墳墓下面肯定埋着人呢。
他現在幾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白曉柔的屍體就埋在那座墳裏。
于勇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歇得差不多,準備幹活了。
他拎着鐵鍁朝那片墳地走去了。
大白天,來到這片墳地,仍舊覺得渾身發冷。
于勇強打精神,從一大堆墳包子裏找到那塊刻着石梅花名字的墓碑,墓碑上照片中的老太太正咧着沒牙的嘴笑眯眯地望着他。那笑怎麽看怎麽覺得渾身發冷。
于勇咳咳兩聲,“那什麽白曉柔,哥來挖你了,你若是真在下面,就顯個靈吧,你不是喜歡把墓碑上刻的字換成你自己的名字嗎?現在你就把墓碑上刻的石梅花三個字換成你自己的名字吧。”
可是這次,墓碑毫無變化,碑上刻的名字還是石梅花,并沒有變成白曉柔,墓碑上貼的一寸黑白照也還是老太太的,并沒有變成白曉柔的。
這是怎麽回事?
一絲不祥的預感陡然升起。
難不成是出什麽變故嗎?
“白曉柔,你在嗎?在的話,就現身啊。”
于勇大着膽子吼了一聲。
可是四下裏靜的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點聲音都沒有。
那個之前坐在墓碑上惡狠狠瞪着他萌女鬼并沒有現身。
“白曉柔,你出來啊!”
于勇着急地大喊。
這時,一個别着紅色發卡的白裙女人蓦然出現在他面前,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于勇一見那女人,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曾雨晴嗎?
曾雨晴皺眉道,“你找白曉柔嗎?”
于勇怒吼道,“那不廢話嗎?她去哪兒了?她讓我把她挖出來,她自己倒先跑了。”
“我說大姐,你跟白曉柔你倆是不是商量好了合夥耍我呢?”
曾雨晴道,“晚了,你來晚了。”
“什麽意思?什麽晚了?”
“你果然是個憨瓜,你自己挖開墳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曾雨晴說完這句話,立刻歎氣道,“憨瓜,憨瓜呀。”說完,整個人立刻消失在空氣中不見了。
“曾雨晴大姐,你别打啞謎了,回來,回來啊!”
于勇急忙追過去喊,可是哪裏還有曾雨晴的影子呢。
“尼瑪蛋,全是他娘的神經病。一個是喊半天不出來,一個是出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這些話老子越聽越迷糊,還不如不說呢。算了,懶得再跟她們廢話,直接開挖。”
于勇啐了口唾沫在掌心,掄起鐵鍁用力挖下去。
可是鐵鍁還沒碰到墳墓上的泥土,又發現不對了。
這墳上蓋的土很新鮮,絕逼剛被人挖過呀。
這墳要是剛被人挖過,又說明什麽問題?
還有剛才曾雨晴說什麽來晚了。
霧草,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耳邊又響起曾雨晴剛才說的話,“你自己挖開墳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挖就挖,誰怕誰呀。”
盡管此刻的于勇滿腦子問号,他還是揮起鐵鍁奮力挖下去。
不多時,墳被挖開了。
墳下面,果然是空的,啥都沒有。
于勇擦着額頭的汗水,傻眼了。
真的是空的。
就像老周說的那樣。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一陣炸雷般的吼聲傳來。
“好你個混小子,誰讓你把那個墳挖開的?”
于勇扭臉一看,呆住了。
老周正怒氣沖沖地往這邊趕過來,在他身後還跟着肉山似的羅大姐。
“真他娘的倒黴,不但人沒挖到,還被這老雜毛給逮到了。”
老周跑過來,咆哮道,“你幹的好事,跟你說的話當耳邊風,你非要挖開墳看看,這下你心裏踏實了吧?這墳本來就是空的。”
于勇趕緊告饒,“對不起,周場長,我錯了。下次我再也不自說自話地亂來了。”
老周繼續口沫四濺地訓斥,“剛才我一回辦公室,發現門大開,再一看,鐵鍁不見了,我就準知道,是你小子搗的鬼。”
“周場長,實在對不起。”
老周冷笑,“沒啥好對不起的,你這個月獎金就沒了,再繼續胡鬧我就隻好扣你工資了。羅大姐,記住沒有?先把他這月獎金給扣了。”
羅大姐點頭,“嗯,我一會兒回去就記在工資表上。”
“周場長,給我個機會吧,下不爲例。”
老周使勁搖頭,“沒有下次,就從這次開始。于勇同志,現在麻煩你把自己捅的簍子收拾好,自己把墳重新填上,之後把鐵鍁還到我辦公室來。記住了嗎?”
于勇乖乖點頭,“好吧。”
老周朝着羅大姐一揮手,“走,咱們走。”
看着老周和羅大姐遠去的背影,于勇恨得牙根癢癢。
“真他娘的倒黴,就這麽點薪水還要扣獎金,簡直是沒天理了。”
罵歸罵,暫時還得跟這當受氣包不是。
于勇氣哼哼地掄起鐵鍁填墳,“就當是看在寶藏的份上吧,等寶藏一到手,立刻遠走高飛,誰還留在這裏看你老雜毛的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