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女王微眯着血紅色的鳳眼,伸出猩紅的舌頭,舔去獠牙上滴下來的口水,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親愛的種子,春天來了,生根吧!發芽吧!長啊長啊,使勁地長啊!”她念道。
那些嫩綠的小芽果然見風就長,眨眼的工夫,地上就已經新綠一片。滿地綠意,再加上和煦微風的輕撫和明媚陽光的照耀,居然給人一種春季來臨的錯覺。
對此,黑臉漢子鄙夷不屑地笑笑,“又是那些雕蟲小技。”然後朗聲道,“我的公雞何在?”
紫色公雞咕咕地大聲叫着,像是說主人,我在這裏。
公雞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沿着潭邊雄赳赳氣昂昂地踱來踱去,它看上去信心十足,志得意滿,并且不時地咕咕叫兩聲,像是在跟荊棘女王宣戰。
看得出,紫色公雞并不把荊棘女王和她的種子放在眼裏。
紫色公雞邁開大步走到荊棘女王身邊,盡管它的個頭隻有五十公分,站在身軀龐大的荊棘女王面前,渺小的簡直不值一提,可是它仍舊像個驕傲的将軍那樣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反倒是荊棘女王,看着紫色公雞走過來,緊張地把身體蜷縮得更小了。
荊棘女王緊盯着紫色公雞,摸不透它接下來會怎麽做,心裏七上八下的。
黑臉漢子鼓掌道,“好公雞,該你表現了。”
咯咯咯——咯咯咯——
那紫色公雞再次伸長了脖子打鳴。
荊棘女王被紫色公雞的打鳴聲吓了一大跳,因爲這次,它跟她離得太近了。這次打鳴,簡直就是公開宣戰或者示威。
應該說,這一主一仆應和的不錯,主子一喊,奴才立刻打鳴示威。
就目前來說,這紫色公雞至少比火魔會給主子長臉。
再看那隻紫色公雞,打鳴完畢之後,它徑直走到那些剛剛長出的嫩芽邊上,停住腳步。它那雙紫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新芽,口水順着它的嘴角淌了下來。它那貪婪的眼神就是傻子也能看明白,它想要幹什麽。
“不!不要過去!”
荊棘女王死盯着那隻公雞,似乎意識到什麽,立刻尖叫一聲。刹那間,她忽然明白鼍龍指派紫色公雞的目的是什麽,她覺得自己太傻了,居然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沒想到,可是,她感到悲哀的是,她無力阻止這一切。
黑臉漢子見狀,朝着公雞打了個手勢,示意它繼續。
沒錯,紫色公雞的眼神明白地寫着饑餓倆字。主人的授意使它更加無所顧忌。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控制自己對美食的欲望。
當然這隻紫色的公雞也不例外。
那隻紫色公雞抱歉地朝着荊棘女王咕咕叫了兩聲,微眯着紫黑色的眼睛,似乎是很紳士地笑了一下,然後低頭,張開喙,啄住一根嫩芽。
那根新長出嫩芽被它尖銳的喙啄住,強行從泥土中拽了出來,那根可憐的嫩芽萬分不舍地離開它賴以生存的土壤,作爲抗拒,它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這聲脆響在荊棘女王聽來不啻于一聲類似救命的呻吟。
這真是啄在嫩芽身上,疼在她心裏。要知道,這些嫩芽可都是她的子孫呢。
“不要!”荊棘女王再次尖叫。
此刻,她的尖叫聲顯得如此單薄無助,明知道,喊了也是白喊,因爲那公雞不會因爲她的叫聲凄慘就放過她的孩子,而那一心要打敗她的黑臉鼍龍就更不會在意她的感受。在他來說,恐怕是她越難過,他就越開心吧。
果然,黑臉漢子見狀,立刻哈哈大笑,“好公雞,幹得漂亮,吃了那根嫩芽,吃光她所有的幼苗!把她所有長出地面的子孫統統吃光!”
荊棘女王恨得牙齒咯咯作響,鼍龍比她想象的還要毒辣。他居然命令那隻公雞吃光她所有的孩子。
紫色公雞咕咕叫了兩聲,擡頭看了她一眼,啄緊嫩芽連根都拔出來,然後它把整棵嫩芽連根一起,吞進肚裏。
嫩芽鮮美的口感使它食欲大開,那略微帶點苦澀的青味令它回味無窮。
對于一隻雞來說,有什麽食物比剛從泥土裏長出的嫩芽更鮮美呢?
接下來,紫色公雞再也不看荊棘女王,而是一腦袋紮進新芽堆裏,大啄特啄。
它知道荊棘女王不希望它這麽做,可是相比鮮嫩鐵蒺藜幼芽的誘惑和主人的命令,這個對于它來說,完全是陌生人的荊棘女王開不開心早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荊棘女王看到這裏,眉頭皺了起來。她張大嘴巴,忘記伸出舌頭舔去獠牙上滴下來的口水,刺溜刺溜,地上又流了一大灘口水。
屈辱和憤怒輪流折磨着她,她的子孫就這樣成了這貪吃公雞的腹中美食。
荊棘女王氣得渾身發抖,她惡狠狠地瞪着那隻可惡的公雞。
可是那隻紫色公雞可不會在意荊棘女王現在是什麽表情,它繼續埋頭吃嫩芽。它像是幾百年沒吃東西般的那樣狂啄嫩芽。
紫色公雞進食的速度如此之快,令人都看不清它嘴巴啄苗的頻率,就看見它的小腦袋像是在磕地般的快速一點一點的。
不大的工夫,剛長出的嫩芽居然被它吃了個幹幹淨淨。
不僅如此,那隻紫色公雞還伸出腳爪,在泥土裏撓來撓去,把那些還沒來得及發芽的種子也一一撓出來吃了。
那隻紫色公雞吃完所有的嫩苗和種子之後,再度在潭邊踱來踱去,然後伸長了脖子打鳴。
黑臉漢子哈哈大笑,“那植物,你還有多少種子,不妨都撒出來吧,我這隻公雞最愛吃種子了。”
躲在樹後的風如初見狀,急忙道,“糟了,糟了,荊棘女王的種子居然都被鼍龍的紫色公雞給吃光了,要知道,那些種子都是她的子孫呢。”
骷髅頭道,“那也是沒招,一物降一物。”
風如初點頭道,“看來這次輸的是荊棘女王喽。”
荊棘女王一臉黑線,面色陰沉,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不過她臉上的恨意很明顯。她惡狠狠地瞪着黑臉漢子和他的公雞,後者因爲吃的太飽,不得不一邊打飽嗝,一邊沿着潭邊踱步消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