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隊長,總部呼叫。”
“什麽事?”
豐靖年壓住外腦,示意蕭歌繼續後,便走到一邊去。
“犯人脫逃了!”
什麽?豐靖年猛地一激靈,聲音禁不住高亢起來:“什麽!确認過了嗎?”
一邊蕭歌他們投來征詢的目光,豐靖年迅速調整好心态,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耳邊又傳來了隊員的聲音。
“确認無誤,犯人于今天早上從囚禁室脫逃,一路向西,确切位置正在追蹤。”
“現場怎麽樣?”
“完好無損。”
豐靖年暗暗吸了口冷氣,安保系統已經全面調整過了,又有蕭歌的細節提點,之前的漏洞百分百不會在出現,而現在,無疑是給他們掌了大大一嘴巴。
“那監控呢?”他追問道。
“監控…呃,很奇怪。”
“很奇怪?”
“是的,監控的影象無法用邏輯解釋,緊急會議召開到現在,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明白了,我馬上回去。”
切斷通信,豐靖年看向蕭歌,“總部出了點問題,我們要趕緊回去了。”
“好的,豐先生。”
所有關于秦縱的事,都是超出正常範疇的,從看到他開始,世界仿佛就偏移了重心。開始是豐靖年,現在是聯盟,蕭歌,艦隊…
縱然做事不能帶有半點情緒,但他很清楚,這家夥估計要載入史冊了。
正當他們要離開時,外腦又急促地響了起來。
最高級别呼叫!
“什麽事?”豐靖年幾乎是第一時間接通了通訊。
“最新消息,在開往瑤光區的Y70靜軌列車中發現犯人,正緊急迫降到星玑區,列車失控,安保與治安隊伍正在路上。”
“封鎖周邊五十公裏,向‘盤古’申請凍結資源,特遣隊全部出擊,時刻保持通訊。另外,發坐标給我。”
“明白!”
“看來出了大事。”蕭歌走到他身邊,單手将外腦摁在耳邊——遵循聯盟的命令,對方有了跟他同樣的權限。
“這樣吧,我回去總部,你到現場捕捉。”蕭歌道。
“可以。”草草地應一句,豐靖年切換頻道到交通處:“給我預留一個最近的‘七度空間’,定位在治安總部外,我馬上過去。”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跑,甚至連浮梯也不等了,直接跳下去。
狂風亂起,在所有人愣愣的目光下,健碩的身影踩着微型飛行器,緩緩上升,突地沖出視野範圍。
“真是…大忙人啊!”
蕭歌戴上帽子,轉過身來,臉上又浮現了那種迷死人的表情,“那麽,可愛的倪小姐,我們有緣再見。”
“再見,祝您安好。”
倪舒兒笑着擺了擺手,蕭歌退後兩步,被突然而至的陰影罩在其中,微風抖動他那從帽沿微微卷起的發梢,陰影漸漸擴大,有什麽降落了下來,停在他後面。
如果對舊時代有過高深的研究,就會知道這樣這東西的名字——馬車,在場中,除了老戴跟倪舒兒,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下次再見面時,我會準備一份配得上您美麗的禮物。”
那人鞠了一弓,所有人都在疑惑舊時代是否過于重視女性,隻有倪舒兒留意到身後的老戴,才明白是爲了什麽。
“還有在場各位,再會。”
駿馬揚蹄,跳脫地奔上九霄雲外,留下各有所思的衆人。
“走吧。”
老戴先聲提醒,将氣氛解凍。活躍的兄弟兩人突然跳起,火辣熱情地抒發自己的感想,包括對這個對那個的感觸,什麽人生首次,那人怎麽如此尊敬老戴等等。
“秦縱的通訊,還沒有恢複…”
作爲轉折的那一句話,将氣氛從熔點跌到冰點。
或許,一切都結束了。
如果聯盟因爲刺殺案件逮捕了他們,那釋放的前提,就是案件結束。但無論判定有罪無罪,都算是一種結束。
眼下的局面,無一不引申至那個字眼,恐怖的字眼。
當然,其中還有各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到目前爲止,沒有得到内部信源的證實。”握緊外腦,強忍着沒把它關掉,倪舒兒看向老戴,對方眼裏表達出一樣的結果。
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好像又提高了幾分。
法姆會保佑他的!
摘星紀元9月21日,晨,有人許下這樣的願望。
………………………
時間是張紙,可以折疊,可以削剪,可以圖畫,甚至…可以沿着折點攀爬,如果不是秦縱一眼睜開,發現自己坐在列車頂上的話,他可能生不出那樣的感慨。
手表的顯示是摘星紀元1008年,9月21日,7點。
一個月前。
他從7月23日出院,9月11日被捕,到10月27日釋放,而現在,又回到9月21日?一個月前?開什麽玩笑?
過山車變成了靜軌列車,軌道變成了磁力輪,歡呼的觀衆…還在歡呼。
是他做了夢,還是夢醒了?抑或者…真的穿越了時空?還是說…
秦縱心頭一震,腦海中莫名出現星核的輪廓。
答案或許,會在那裏!
無暇理會遍地的報警音,沒空去管車廂内是如何亂成一團,連女伴不知何時變成了個胖企鵝玩具,都沒有在意。
随手丢開手邊的玩具,秦縱挺直腰闆站起來,身子一個踉跄,整個人飛了出去——沒有裝甲的人類,在出了穩定力場後,拿什麽對抗高速飛行的風壓。
巨大的力道險些把他撕碎,身上各處被擠壓得完全變了形,痛苦使他無比精神。半空中,看到車頂上小小的力場發生器,終于明白爲什麽。
我還以爲穿了裝甲的!!!
沒人能聽到他内心的嘶吼,哪怕他自己。
列車失去平衡持續掉落,車尾接連挂到幾個磁力輪,迸出的火花越來越遠。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逐漸變小,當風壓遠離時,列車已經連影都看不到了。
同時也意味着,秦縱被隻身抛在半空中。
飛行,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
但無輔助裝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