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大理!
詭異而殘酷的戰鬥持續了兩天。
兩天後,“污染”的城區被隔絕開來,大量的建築和廢墟被累成堡壘和戰壕,圍繞西北角的城區,形成了一個事實上的隔離帶。
隔離帶外,黑煙已經散盡,隻留下灰黑色就行鏽迹般的印痕,一個高大的狼人站在封鎖線的高處,它那嗅覺發達的鼻子一直不斷聳動着,空氣中,哪怕最微弱的“污染”氣味都逃不過感應。
堡壘後,大量的序列者疲倦欲死,有的抱着武器躺在地上,已經發出酣聲。
在這層防線之外,大量的炮口聳立,還有諸多新累積的自動火力點四五米高,周圍散落的蛋殼還冒着熱氣。
“叮當!”一聲,一個大口徑槍彈的蛋殼從射擊堡上落下,驚動了一個半躺在地上休息的戰士。
這名隻有十八九歲的戰士嘟囔一聲,轉成側身,又昏沉的睡去。
在這些新舊勢力構成的防線之後,是大量集中起來的城市難民。
有三分之一的城區失陷,就有三分之一的難民雲集在這裏。
放眼望去,很多人連個栖身的地方都沒有,隻能在擁擠的屋檐下,低矮的廢墟裏躲藏。
然而這些地方,還是給老弱婦孺的優待,絕大部分人就暴露在危險的室外,頭頂這妖異的天空,忍受着随時都有可能出現“縫隙”的危險,或是昏睡,或是發呆,或是夢遊一般的失魂落魄。
走動在他們中間的是一群群神職人員,他們穿着帶各個教團的長袍,悄無聲息的分發這食物和飲用水。
其中,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極其醒目。
一個“巨人”牧師!
他有兩米多高,有着超出常識的強壯和敏捷,特别是四肢的比例,腿長臂長,裸露在外的體毛濃密。
他帶着掩蓋了面容的兜帽,行走之間,就像巨人立在矮人國一般。
他有着逼人的氣勢和凜冽,卻無比的溫和,和風細雨的跟一個個難民對話,是不是的拍了拍這個人的肩膀,摸摸那個人的頭頂,食物在他手中快速的分發下去。
“呸!”
第一道防線裏,一個序列8的破碎者吐了口唾沫,看着防線内的巨人牧師,憤憤不平的嘟囔着:“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他們在裏面收買人心,媽的,這叫什麽事兒。”
破碎者身邊的同伴是爲序列8的仲裁者,聽了他的抱怨,懶洋洋的點了根煙,說:“你要是羨慕,大可以跟他換過來。”
“算了吧!”,破碎者抓起身邊的煙盒,不屑一顧的說:“假惺惺的去讨好麻瓜,老子才沒那麽下賤。”
“你看,讓你去你又不願意,那還抱怨什麽?”,仲裁人懶洋洋的笑道,“要安撫麻瓜們的情緒,免得把更多的魔物引出來……”
“什麽狗屁,這分明是那貓女拿出來糊弄人的,你也信?”
“貓女?人家是序列7,堂堂的施法者……總督也信,再說,這麽一弄,情況确實好了許多。”
“不過是湊巧罷了!”,破碎者還是不屑,“神神道道的,我看她就是想用這個借口,讓我們救人。”
“呵呵……”,仲裁人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說:“就算是借口,人家一個異族,都想用這種辦法救人,我們呢,真不把他們當人看了?”
破碎者隻是發牢騷,還沒達到仲裁人說的那種程度,聞言張了張嘴,沒了言語。
“看看吧,後方的縫隙都補起來了,清理基本完畢,也該投入反攻了。”
“你是說,要攻出去?跟那些不死的怪物?”,破碎者有些不情願。
“要不怎麽辦,放棄?大理不要了,我們去那?無家可歸的去流浪,到野外,你确定?”
連續幾個反問讓破碎者啞口無言。
正好這時,擔任的警戒的狼人嗅到了什麽,一聲嗷嗚嗚的狼嚎,把前後兩層防禦的新舊武力喚醒。
“起來,起來,睡,睡死了你!”
“準備戰鬥,準備戰鬥!”
“12點鍾方向,15區,發現魔物聚集!”
“15區的炮兵連準備!”
“15區的序列者小隊長給老子過來!”
“來了,來了!”
“媽的,鬼叫什麽!?”
“呵呵,一看就是剛從後方補充上來的雛!”
“媽的,老子是序列8,你一個序列9還敢臭屁!”
“艹,都給老子閉嘴,閉嘴……準備,準備!”
兩道防線一片混亂。
破碎者和仲裁人正面防禦的正是15區。
這是一片住宅樓雲集,受災最嚴重的地區。
大量遇難的人,用他們的血肉,爲魔物創造了無盡的養分。
等下從那片隔離帶走出來的不一定會是什麽!
“一定要占領前面那個街區,占領之後馬上建立防禦陣線,後方小隊抓緊時間排查縫隙……給老子不惜一切代價頂住,死死的頂住,聽見沒有!?”
“總督”大人,序列7的靈藥大師房銘專門趕到這裏面授機宜,包括剛剛那個破碎者在内的小隊長唯唯諾諾的答應。
“一人一瓶,保命的東西,都拿着!”
房銘也大出血了,一瓶瓶珍貴的深藍色藥劑分發到每個小隊長手中。
“都放心,所謂的縫隙隻是靈界的洩露,所謂的魔物也隻是靈界的一些弱雞,縫隙那麽小,厲害的東西過不來,這麽長時間你們也應該适應了,注意好一點,不要被污染,不要被呢音勾起心魔失控,就萬無一失!”
破碎者聞言一低頭,心裏腹诽:媽的,說的倒輕巧,你怎麽不上去試試?
不過腹诽歸腹诽,該怎麽樣還得怎麽樣,沒有人能當逃兵。
再說,大理已經成了一個孤城,最近、還有音訊的城市在上百公裏之外,就是逃又能逃到哪裏去。
野外?
破碎者生生的打了個寒顫,一擡頭,就看到了剛才還議論的過的貓女。
小喵來到方銘這裏,主動要求加入出擊的隊伍。
“這個……”,房銘有些爲難,耐心的勸道:“局勢已經控制住了,沒必要去冒險……”
小喵的情緒很低落,很是黯然的說,“死的人夠多了……”
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懷讓房銘有些觸動,這幾天相互也了解,知道這個異族是一片赤心,沒有别的算計。
不知爲何,心裏突然有些酸澀,就改變了原來的計劃,準備全線壓上。
十分鍾後,看着一個個比三層樓還高的血肉怪物,轟轟轟的向防線走來,他飛到空中,咬牙切齒的吼道:“今天老子要一戰而定,打,狠狠的打!”
于是,幾個防區的火炮開始噴吐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