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有不速之客找來了。
龍一和三個馬亮不認識的男女。
看的出來,他們很急切。
自己昨天提出的修改和建議,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
馬亮這樣想。
這次來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你對……體制内的序列者怎麽看?”
一番沒有營養的客套之後,賓主落座,龍一首先問道。
馬亮看他其實很緊張,盡管他拼命的掩飾這一點,“體制内的序列者?”
“不是,不是“現役”的序列者,而是,而是……”
馬亮恍然,看他的緊張和壓抑已經控制不住了,蒼白的輻射,疲憊的面容,濃厚的黑眼圈,眼睛裏滿是血絲,“體制自身的序列者!?”
“對,對!”,龍一松了口氣,結束了比劃。
一個簡單的描述就讓他如此失措,可見他在這個問題上的……重視程度。
不僅是他,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馬亮的視線在他們的臉上掠過,笑道:“我個人是持贊賞态度的,并樂見其成。”
這個回答讓四人放松了許多。
“那你昨天的建議……”,龍一遲疑的說,“是出于什麽樣的考慮?”
“沒什麽考慮!”,馬亮聳聳肩膀,“單純的從解決問題實際出發。”
“那你認爲,我們要求的途徑,不切合實際?”
馬亮有些不耐煩了,手指敲了敲桌面說:“我雖然不是魔藥學徒,但也知道,新的途徑一定來自學徒本人對相關知識和内容的理解與認同,你們雖然已經一直在加強她在這些方面的認同,但怎麽理解和解釋就她自己的事了。”
龍一他們神色凝重的聽着。
“狐貞貞是古典意識形态,帶着深刻而不可能磨滅的烙印,途徑的創新很神秘很複雜,外人根本無法了解,不是你們畫個圖紙就一定能得到相關結果的……我這麽說,你們理解嗎?”
龍一和其他三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馬亮爲了避免他們誤會自己的用心,耐着性子繼續說:“如果你們一定想要按照圖紙來,也不是不可能,等楊瀾晉升到序列6可能就有辦法了,楊瀾和胡真真的區别是什麽,我不說你們應該知道吧!”
龍一看馬亮的态度不似作僞,心中的一塊巨石就放下了,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說道:“我們知道了,謝謝,謝謝你昨晚的建議,很有用,大大的推進了工作的進度。”
“那就好”,馬亮站起來,說道:“但是你們也别高興的太早了,序列9隻是開始,後面還不一定呢。”
龍一四人連忙也站了起來,連連點頭,看起來都沒把這句忠告當回事。
馬亮心裏輕笑一聲,也不再提醒了。
這些人真是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畫兒剛落下第一筆呢,就笃定一定能得到一副完整優秀的作品。
要是這麽簡單,小隐的途徑也不會是殘缺的。
這還是神筆的預言。
狐貞貞的“命題作文”隻能更加的殘缺和充滿“匠氣”的。
這樣的途徑能影響大局嗎,能威脅到現有的十五種預設途徑嗎?
開玩笑!
送走了龍一等人,馬亮繼續象獸的調制。
中午江靓穎來了,兩人在安靜又古怪的氛圍中,共享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餐後,江靓穎撫琴,馬亮聆聽,一曲過後,他拍了拍江麗穎的肩頭,評價了一句:“有進步,繼續努力。”
江麗穎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氣惱的咬着下唇,想要說什麽,想起兩人的約法三章,洩氣的坐了下去。
“姐,他把我當成免費的樂師了!”
回去後,江靓穎滿是不甘的抱怨着。
“别着急,這樣挺好的!”
江靓穎揉了揉頭發,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上。
“來,再跟我說說【仕女】途徑的事兒。”
“幹嘛,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這次來試驗一下……就用你的天賦能力音咒吧,我要寫一份評估報告。”
“真煩人,沒興趣,彈不出來。”
江麗穎歎了口氣,放下手上的事兒,來到沙發前坐下,拉起妹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現在已經是序列者了,怎麽還這麽的任性?既然是仕女,就要以仕女的要求約束自己,還有你的扮演怎麽辦,不能全指望你的師父吧?要是她出了意外或者不再管你了呢?昨天你還說感覺到了“詛咒”……”
“姐,你又來了,我不聽,我不聽!”,江靓穎撲倒在一邊,煩躁的蹬腿,用一條毛巾将自己蓋住,并捂住了耳朵。
江麗穎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厲聲喊道:“給我坐好!”
“不……”
江麗穎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聖者的氣勢全開,擰小雞似的把妹妹給擰了起來,重重的往沙發上一放,喊道:“你想變成怪物嗎?你知道即将失控是種什麽感覺嗎?你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一條多麽困難的道路嗎?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該爲三叔三嬸想想!”
江靓穎被吓的呆住。
“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江麗穎完全爆發了,她已經忍的夠久,也不想忍下去了,“你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處境,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多麽危險,所謂的【仕女】就是一條不歸路,你還沾沾自喜,自以爲特殊,愚蠢!”
“你的小命已經被别人握着了,你以爲你那個師父安的是什麽好心?”
“姐,你,你怎麽了!?”,江靓穎期期艾艾的說。
江麗穎深吸一口氣,“有些事不能讓你知道,你姓江,這是你最大的資本,以後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說完,江麗穎站了起來,大步而去。
“姐,是不是我師父……”
江麗穎的腳步一頓,留下一句:“别亂想,以後要好好的陪着他,讨好他,多爲以後想想!”
“姐,我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是笨蛋!”
江麗穎推開門,走了。
“我不怕,我什麽都不怕,我是喜歡他,但這種喜歡是平等的、純潔的,我是有底限的,我絕不會讓自己變得卑微、可憐,絕不會像你們那樣害怕他又要拼命的讨好他!”
江靓穎沖着敞開的房門喊着,淚水劃過臉龐,雨點似的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