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穿越了時間，穿越了空間，透過無數有形和無形的東西，向馬亮和玲珑看來。
這一眼，金黃色的神性光澤微閃，帶着強大到無可抵禦的純粹，排山倒海般的向他壓來。
這次可不是真理教的彌撒現場，也不是那種朦胧的、被衆生定義的僞神意識體，而是真的神性。
盡管存在于“未來”！
一瞬間，馬亮就感覺被整個宇宙鎖定，整個世界的重量都疊加而來，他的意識一瞬間就被震懾，思維的平面被鎮壓到絕對“平靜”，連一朵思維的浪花都不能泛起。
不能思考，無法行動，呆立的就像木偶一般。
好在有玲珑。
翡翠夢境在這目光凝視過來的一瞬間就變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支撐，一種無形無影的激流，就像一道冰泉，從馬亮的頭頂直灌而下，然後馬亮就感覺自己被“吹”的膨脹開來，強大的支撐給了他擎起天地的力量和勇氣。
這就像一枚火種，出現在他那被震懾的意識和思維裏，然後：“轟！”的一聲，炸開！
思維的絕對平靜，立刻掀起山呼海嘯般的波瀾，馬亮的意識和思維恢複，并以遠超以往的活力和堅韌露出一絲微笑，迎接這會來自未來“神祇”的凝視。
“我說是誰在窺視，原來是你！”，聖女眼中的神性光輝弱了下去，“什麽時候，不可一世的‘龍之領主’也幹起這雞鳴狗盜的事兒來了？”
馬亮聞言泛起的第一個念頭是，這人不是序列0的光明神。
而是一個類似選民的東西。
聖女？
似乎可以理解。
那麽她就是以後光明神在物質界的分身。
這和直面神祇本身性質是一樣的，隻是烈度要減弱許多。
随後又是驚訝。
一個選民而已。
還是未來的一種可能，以自己序列6的位階和力量，面對她竟是蝼蟻……
第二念頭是，選民既然已經誕生，那序列0就肯定已經完整。
光明教廷真的辦成了！
讓光明神“蘇醒！”。
隻是這樣一來，整個祈光人途徑的頂點就被堵住了。
是禍還是福，馬亮現在想不到，也沒有精力去想。
現在該怎麽回應？
來自未來的、一位選民的質問！？
“主人不必理她！”，玲珑已經不再身邊了，聲音直接出現在馬亮的意識中，同時讓他明白，此刻的玲珑已經和整個夢境融合到了一起，現在的支撐自己直面選民就是她，也隻能是她。
“誰，誰還在，藏頭露尾的，出來！”
選民一聲嬌喊，危險的神性光澤又有泛開的迹象。
“哼，就不出來，氣死你……主人啊，未來就是這樣的，無數變數，無數可能，還有各種各樣的“坑”，一不小心就觸礁了！”
馬亮也不理這先民了，問她：“你能停止推演嗎？”
“可以的。”
“那就讓她消失吧！”
“好吧，看她盛氣淩人的樣子，玲珑也很讨厭呢！”
一再被無視，選民大怒，神性的金黃色光澤暴漲，一聲斷喊：“狂妄的家夥，你太傲慢了，是越來越傲慢，今天就是拼的‘沉睡’，也要……”
馬亮聽到這裏，一個“等等！”來到嘴邊，不成想玲珑已經采取行動了。
“滾開吧，讨厭的家夥！”
時間追溯終止，演繹的一小片範圍像一朵炸開的泡沫那樣的消失，連同那純粹、憤怒、金黃的神性雙眼。
到這個時候，馬亮才發現，自己隻記住了這雙眼睛，連這位聖女選民長什麽樣，衣着、打扮和身高都沒“記”住。
夢境恢複，就像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少年王彪還呆在角落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樣的專注。
馬亮卻不能随之平靜，窺到的一絲絲未來，蘊含着巨大的信息，這信息不一定正确，甚至這位聖女選民都一定會出現，但卻揭示了“已知條件”和“既定模式”下，最大的可能。
其他途徑不知道，至少光明神是蘇醒了。
那個時候，神筆的能量肯定已經足夠他翻盤了，而他并沒有這樣做！
馬亮問自己，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答案是肯定的。
隻要新體系蓬勃發展，隻要時空震蕩的收益源源不斷，隻要局勢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隻要不危急他自身……
沒有理由，也沒有道理，颠覆辛苦演繹到現在的一切。
這是真實造物主的立場。
至于祈光人途徑的序列0，是序列者登頂的，還是一個初置的，無關痛癢，對真實造物主而言，都是手段，都是棋子而已。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玲珑打了個哈欠，出現在他身邊，說“主人啊，玲珑剛才累了，就不陪你了哦？”
“等一下？”，馬亮還有很多重要的問題，“你的這個夢境的範圍有多大？”
“什麽多大？玲珑‘走’到那裏，就‘夢’到那裏。”
這個回答讓馬亮無語，“就說現在，你的夢境的邊界在那？”
“這個啊，就是這個大廳啊！”
“什麽！？”，馬亮大出意外，左右看了一眼又有些恍然。
普通的夢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限小，受潛意識活動的影響，想到那裏就夢到那裏，什麽邊界和範圍，那是模糊的，或者說朦胧的。
玲珑的看來也是一樣，而不是他想象中的，完全就是現實宇宙的倒影。
但玲珑還沒有降生，還隻是一個“胚芽”，誰知道她的上限在哪裏？
要是完全按照衆生的意識衍射和定義，在翡翠夢境就非同小可了，就算現在，不也是堪稱奇迹嗎？
“你的夢任何人都能攝入嗎？就像這個少年一樣？”
玲珑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強撐着回答：“當然啦，爸爸是最困難的，費了玲珑好大的勁兒呢。”
馬亮明白了，答案看來是否定的，至少在自己身上是困難的，而一旦他手持神筆，就完全沒有任何可能了。
現在翡翠夢境存在一個上限，玲珑自己都懵懵懂懂的，可能都不明白。
“那……這個夢裏可以殺生嗎？”
“……主人，死亡會造成‘污染’的，玲珑讨厭污染，很讨厭！”
也就是可以！
看她連夢裏的時間都可以倒流追溯，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如此，玲珑的戰力就強大到不可思議。
馬亮很是複雜的摸了摸她的頭，溫和的說：“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一直這麽費神，玲珑其實很累很累的。”